“嘿!你还跟我见外!我告诉你,当年特种部队出任务,要不是你哥救了我,我就不仅是废了一条腿,我连命都没了我!我钟洪亮这条老命是你哥帮我捡回来的。只要龚首长一句话,不仅仅这家店,哪怕是他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立马立的双手捧到他面前。”
龚越廷剑眉一皱,“得了!陈年旧事,老提来干嘛!当歌儿唱,很好听啊?!”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暖暖抬眸看了看钟洪亮,又看了看龚越廷。她再不了解军人,也清楚地知道,特种部队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出的任务也是军人里最危险的。
钟洪亮傻傻的嘿笑两声,怕龚首长真生气,只得陪笑,“行行行。过去的事,我只放在心上,现在不提,也不多说。现在你们就给我吃,别给我省着,要喜欢吃,以后天天来,绝不收费!”钟洪亮豪气干云地拍拍胸膛,面上的坚定刚强毫不作假。
暖暖笑道:“钟大哥要这样说,我们倒真成了白吃白喝的人了。”
龚乐江摸着下巴,十分乐意应道:“不过能噌吃噌喝,倒是可以考虑经常过来。哎呀!老哥,你干嘛呀!”
龚越廷利索地赏了她脑门一个爆栗!龚乐江摸着额头,再次强调,“哥,我今年二十二岁了!”
“三十岁你还是我妹妹。”龚越廷脸不红气不喘的把龚乐江的不甘堵回去,淡淡道,“什么恩哪债哪,欠的还的,咱都不说。看见你能过上好日子,兄弟比什么都高兴。来,都斟满,大家好好喝上几杯。”
暖暖瞧着两个大男人义薄云天的喝酒畅谈,心里暗忖,这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吧。自古以来,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顿饭下来,光是喝酒,都不下于六瓶。在暖暖的记忆里,只有去世的父亲的酒量达到这种境界。
两个爷们酒喝得正酣,龚乐江舔了舔唇,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几瓶未开封的酒……
“暖暖会开车吧?”龚乐江突然问。
暖暖正吃得投入,边嚼牛肉片边点头,“会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不爱喝酒的,那你就不要喝酒了,今晚你当司机。嗯?”龚乐江眨眨眼睛,手下已经给自个儿倒了满杯。
“我没关系,只是你不要喝太多。”暖暖微蹙了蹙眉,劝说着。她觉得酒都是一种怪味儿,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老爱喝酒。就像过世的父亲般,遇上熟人就叫上畅喝几杯。
“哥!暖暖开车,你就放开着喝,好好陪钟大哥干几瓶,你妹妹今天高兴,哥大老远的过来看我,也认识钟大哥,我愿意舍命陪君子!来,老哥,钟大哥我敬你们!”龚乐江爽朗地举着酒杯,站起身与钟洪亮嘭地碰了个满杯,仰头一吞。
暖暖目瞪口呆,呐呐地问了句:“这好像是二锅头……”
龚越廷眯着深邃的眸子危险地盯着龚乐江,隐隐泛着冷光,“你没看错,确是纯白酒的二锅头。”
“在认识你之前那会儿,乐江整一个小混混,沾的烟酒比我这当哥的还多。我来的这趟就是要看看她堕落到哪个地步!”龚越廷说到这里,忽然转向她,唇畔微勾,“不曾料到,她比我想像中好多了。我想,这都是你的功劳。”龚越廷说着,举了举酒杯,“这杯我敬你。”
“乐江没有你说的糟糕,我认识她头一天,就得到她的帮助,她为人特热心,是个好人。”见他干完一杯,暖暖忙站起来,拿起不曾动过的酒杯,踌躇着望着手里满满的酒杯,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面前不曾动的酒杯,龚越廷道:“你要真想喝,就喝茶好了。”
暖暖来不及讶异,龚越廷对她笑笑,“我虽然敬你,不过回家得靠你开车,这酒,我代你喝。”说完仰头一吞,面不改色地对她点头,狭长的眸子似带着星光点点的笑意。
暖暖呆望着,因他的关心令她发愣。这个男人再次打破了军人在她心目中的大老粗形象,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冷傲疏离的他,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不显山不露水,却让她感受到关怀。
她不曾参加过男人的酒席,也不知道学校里的男生是不是这般喝法。印象中父亲在世时也爱喝酒,可在母亲的监督之下也是点到即止的。而龚越廷那豪放的举止,完全就是把酒当白开水。
整顿饭,看着那三人你来我往地敬着喝着,啧吧着嘴,都十分享受酒带来的惬意。暖暖纳闷地盯着那酒瓶,歪着头想了下,真那么好喝?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酒的成见。
回去的时候,龚乐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龚越廷居然面不改色,一点异样都没有,龚乐江还是他给抬进车里的。
暖暖对龚越廷的酒量诧异不已。
回到小公寓,暖暖赶紧的给二人各冲了一杯浓浓的蜂蜜水,龚乐江早已睡得一塌糊涂,暖暖只得捧起她的脑袋,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着。
龚越廷看在眼里,冷咧幽黑的眸子柔和了几分,“也就你这般照顾她,她跟你住一块,我很放心。”
类似的话说好几遍了,暖暖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遇上一个知己好友不容易。他只看到她照顾龚乐江,可她自己知道龚乐江的热情暖和了她冷然的心,让孤单的她有了姐妹般的同伴,这感觉很好很好。所以,她照顾着龚乐江,心情很快乐。
“蜂蜜水趁热喝了,能够减轻醉酒的不适,会舒服很多的。”
龚越廷点点头,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杯里深橙色的液体,“你还知道这个?”记忆里父亲每每饭局回来,母亲都会给父亲送上一杯。他是千杯不醉的人,在部队里因为严格的规章制度,禁酒。难得出来一趟,畅饮开怀,想不到他人生的第一杯蜂蜜水,是妹妹的女同学给的,她甚至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算不上。
“我妈说的。”暖暖说着就起身,湿了块热毛巾给龚乐江擦脸,顺便也给龚越廷热了一条。
龚越廷张嘴想说自己不需要,可冷冷的冬日,手里触及的热乎乎的毛巾暖入掌心,他忽然就不想拒绝。他随意敷到脸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