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秀眉隐隐痉挛,用力点点头,“谢谢,已经干很多了。”
“最好干透,不然脑子不好使,就像乐江那样,不听我劝,长大了也不聪明。”看见龚乐江一脸的问号,他很及时地借题发挥。
暖暖认真地望了他一眼,眼睛眨了又眨,秀眉蹙了蹙,强忍着听他把话说了一句又一句。真是看不出来,冷冽的军官原来是那么的啰嗦。
龚越廷冷幽的眼神对上她的眼,以为她有话要跟他说,谁知道,暖暖只是望了他一会儿,就回房去了。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对于适才自己的失态,龚越廷心里莫名的惆怅。他此前忽然很想听她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婉约。
“哥,我看你是专门来挤兑我的。”龚乐江很冤枉地喊道。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为刚才看见的一幕窃喜。嘿,有猫腻!
“我要睡了,你们也早点睡。”龚越廷关了房门。
留下龚乐江一个人在客厅,她兀自挠了挠头,他们的行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一致了?
倒是很……美,可惜就是生嫩了点。这是龚越廷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暖暖,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你们的气氛怪怪的。”两人虽在同一张床,龚乐江一向有个坏习惯,喜欢睡觉的时候说床话,这不话唠子来了。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暖暖拉高被子,侧过身子,背对着龚乐江,这时脸极迟钝地火烧火燎的红。
“先别睡嘛,陪我说会儿话。我哥哥会呆两天,明天我们带他逛逛Z市吧,免得到时候回家,跟我爸妈说我的坏话,说什么连自己的哥哥都没有好好招待……到时候,他们又说我不懂事了。”
“你们去逛吧,我还得去做兼职。”暖暖打了个哈欠,眯眼嗯了一声,轻柔的呼吸悠悠的长。
龚乐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你跟我哥在这方面倒是挺像的,都是来克我来着。得了,我不多说了,睡觉。”
一夜无话。
次日,暖暖一大早起床。她眯着眼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之后,走向厨房开始做早餐。
“早。”一道清朗的男性声音传入暖暖的耳朵,暖暖像打了激素般,突地瞪大眼,一身休闲服的龚越廷立在跟前。
白色内衬,天蓝色的毛衣马甲,深灰色的休闲长裤,一米八几的身高,常年训练的身材标准硬朗,帅呆了!
暖暖觉得眼前的不仅仅是一个硬朗的军人,而是有跟学校里的教师一拼的儒雅。这气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儒将!
“你每天都起那么早的?”暖暖看了看一室的,“我们的早餐,你都给做了?”
龚越廷点了点头,见她玉白的脸,慵懒的眼神,心弦绷了绷,深邃的黑眸在她红色的狸猫睡衣溜了一圈后,瞥了开去,“我在军队里生活,每天六点不到起床,长久以来都养成的生物钟。你在外面等一会,早餐很快就能吃了。”
“嗯。”暖暖点头,还想废话几句的。比如“不好意思,你是客人还要你做早餐”之类的话。可一触到那黑冷的旋涡似要把她吞肆的眼神,就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早餐很简单,都是一些白粥,几只荷包蛋,以及油葱面条。
最有福气的龚乐江,本来就是等吃的人,还赖在床上睡得死死的,暖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喊起来。
龚乐江吃得鼓囔囔的嘴巴,含糊不清,不忘夸自己的哥哥,“我说了吧,别看我哥一个爷们,但却是个绝世好男人。想想看,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能有几个?快都绝种了吧!就我哥例外。暖暖,你没男朋友,要不要考虑我老哥?成熟,稳重,有正当职业!”
暖暖差点把嘴里的荷包蛋喷出来,轻轻咳了咳,努力捂唇以掩饰她的尴尬和惊慌。
“我看你还没睡醒,要不要回去再睡?不过等你睡醒过来,这早餐也就没了。”
“看看!哥,温顺的小绵羊有时候也好可怕,居然拿早餐来胁迫我!”龚乐江作泫然欲泣状,指着暖暖出声控诉。
龚越廷敲了龚乐江一记,冷眼扫她,“再胡说八道,把吃的都给我吐出来。”
老哥的冷和酷,外人怕,可一块儿长大的兄妹,看得多了去,知道老哥真正的怒是雷霆万钧的,此般的冷眼,就像那些正常人白了一眼般的轻巧。龚乐江是一丁点都不怕。更何况现在不一样了,老哥不给做吃的,她还有贴心的小暖暖啊!想到这里她梗着胳膊切了一声,“你以为我希罕呀,暖暖做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给我。”龚越廷伸出手。
“不要。”龚乐江双手护住荷包蛋,“明天不吃你的。”然后涎着一张脸,“明天我吃暖暖的。”
暖暖:……
早餐过后,龚乐江仍然劝说着暖暖,“难得休息两天,你就不能放松放松?暖妈妈看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暖暖匆匆背上牛仔背包,目光越过一身休闲装的龚越廷,朝龚乐江笑笑,“已经说好了的,不能失约,不然人家下次不找我做。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望着那匆匆忙忙的娇小背影,龚越廷双手插袋,下巴微扬,“你同学似乎很忙。”
“可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就没有一天闲得下来的,连晚上的时间都不放过。你别看她身板小,肩膀上的担子可重着呢,天天这么干着扛着没听她喊过一声累。你以为她舍得花钱跟我出来租房子?无非就是因为学校有门禁,妨碍她做兼职,不然她也不肯花这个钱。”
“她家庭条件不好?”龚越廷暗想,看她的样子并不像贫困家庭出身的人,反而觉得她有几分娴静优雅。这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所没有的气质。
“据她自己说,爸爸在的时候,家庭环境不错,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的幸福人群。可她爸爸妈妈晚年才有了她,可怜的暖暖,父亲早早过世,只有一个靠退休金过活的老母亲。暖妈妈已经六十八岁了,加上老人家身体老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一个月退休金下来还不够花。暖暖不仅要自己承担学费生活费,还得费脑筋给母亲赚钱治病。”龚乐江说着,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