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廷无奈地揉搓她的发顶,把她的短发弄得跟鸟剿般的缭乱,“你每个月的零花钱,看来是不需要了。”
“别弄乱我头发!不识好人心。”龚乐江哼声嘟囔了一句,可为了零花钱,声音低了八斗。
“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龚越廷坦荡荡的道歉,在暖暖同志一身狸猫珊瑚绒睡衣上停留了一秒,往下再扫了一眼她脚上的狸猫棉拖鞋。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无声地叹了句,果然太小了。
“没事,你们随便忙,我到客厅里看电视去。”暖暖摆摆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走出去。
越过身边的时候,龚越廷闻到一股属于少女的独特的清香,泌入心脾。他不由得恍了恍神,目光追随她离去的背景,那一头及腰的飘逸黑云,乌溜溜得发亮。
霍然,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龚乐江喊道:“哥,回魂了!”
龚越廷打掉她的手,“再耍你老哥,明天的礼物泡汤。”
龚乐江眼睛一亮,“哥真要另外再买一份礼物送给我?可是我更想要嫂子!”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后天走,如果到我离开之前还表现良好的话,礼物自然是有的。”对嫂子的话题避而不谈,龚越廷斜了她一眼,想起暖暖。好好的女生,日后见着还不定怎么尴尬,不由得怒骂了句:“尽给我惹事。”
龚乐江嘴撅得老高,在他背后做嘴形无声地哼了声。
暖暖没有多大的兴趣看电视,平常空余的时间都做兼职,回来基本都是沾床就睡。她把着遥控,电视台换了又换,看了一会儿新闻,又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杂志。时间一久,暖暖脑袋已经是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了。
这时,龚越廷出来,见到点着脑袋的暖暖困顿的模样,心下好笑,拍拍她的肩头,说道:“暖暖,醒醒,电脑已经修好,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暖暖陡然惊醒,立刻把伸直在沙发上的双腿收回来,眼睛有些迷离,嘴上却不含糊,“喔,不着急,你也早点休息。”
暖暖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走路。原谅她,实在太困了。
龚越廷看着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太不警觉了,想必做人也不甚精明和懂得计较,要放到阴险的社会上,没有人护着,很容易吃亏吧。这种女人若是做了军嫂,必定是天天哭泣,天天抱怨没有老公陪。
想到这里,龚越廷自己也冷嗤一声。
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意外陡生。
两人住的小公寓,客厅不大,沙发和茶几摆设之间的距离有些窄。暖暖起身太快,走路时又太迷糊,脚给茶几的凳脚一卡,暖暖只来得及顿住脚掌,可整个人上半身朝前跌撞,眼瞧着玻璃茶几就要撞破脑袋,她却无能为力。
暖暖认命地闭着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就在她的鼻梁与玻璃茶几相距零点零壹厘米的时候,胸口突然一紧,倾倒的身体随即顿住,身体给一股力量带到后面。但是身后挽救她的人,出的力道用得过猛,原本朝前跌撞的身体,变成了朝后跌,这次更加的收不住冲势。
倒躺在沙发的时候,暖暖松了一口气,因为身下是柔软的。然而,当眼前出现一张刚毅冷峻的脸的时候,当意识到胸口的柔软给宽厚的大手牢牢按住的时候,当鼻息间满满都是男人阳刚清新气息的时候……暖暖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龚越廷黑眸一闪,目光移到自己的左手,这里紧握着的一团富有弹性的丰满柔软,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上那双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幼鹿眼睛,迅猛的龚越廷也惊异得移不开眼睛。
乌黑的长发真的很长,铺落了沙发,比黑夜还要墨色的发,趁得白皙的脸更加的玉白,凝脂白玉也不外如是。他几乎禁不住想要触摸着那白嫩玉肌究竟是如何的细腻柔软。可理智告诉他,他已经逾越了,冒犯了她。也许刚才的牛奶还没有喝,喉咙忽然很干渴。
暖暖懵了,那双还覆在胸口柔软的大手,那双会冒光的吃人的眼睛,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切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只是眼睛开始变得模糊,然后眼角一凉,有什么滚落。
龚越廷一怔,整个人像被打了一枪,很快清醒过来。他直起身体,连同那双手和刚才异样的感觉都消退得一干二净,因为那颗晶莹的泪珠。这才想起,面前这个女孩还只是个纯洁的女学生,说不定还没有谈过恋爱。想到这一点,他即恼怒自己的冒失,也有些暗暗的欢喜。这般矛盾的滋味,他有些想不通透,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美色所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龚越廷见自己居然把她吓哭了,一再暗骂自己粗鲁。
龚越廷见她连接着第二颗第三颗,一粒粒紧接着的滑落,发现一种不曾有过的罪恶感萦绕心头。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试图为她拭去眼角挂着的大颗泪珠,清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安慰,“不哭了,我真的是无心的过失。”
暖暖吃了一惊,陡然坐直身子,两手胡乱擦拭眼泪,“不,不,我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怪你,这是误会。刚刚你也是为了救我,我知道的。”说得语无伦次,慌张的也没有发现龚越廷红透的耳尖。
“暖暖回来睡吧,我不玩电脑了。虽然刚刚修好了,我明天再玩好了。”龚乐江这时走出来。
暖暖微微局促地撩了下头发,借此掩饰刚才的尴尬,绷得紧紧的心因龚乐江的打岔终于透过气来,“我这就回去睡了,晚安。”低低说完后,暖暖快步走回去。
“咦?你哭了?”龚乐江眼尖地发现暖暖的异样。
“没有的事,别瞎说。”暖暖盯了她一眼,那眼神似在说,你再问,我就跟你急!
龚越廷可不了解小女人的尴尬,他比较关心的是别的事情,“膝盖有于青,搓搓活络油很快就消肿了。”
暖暖脚步一顿,旋即勉强挤出笑容道,“嗯,小意思,我会回房看看的。”
“湿着头发睡觉可不好。”龚越廷看了一眼散落在她双肩的黑云,“年轻时不觉得,一旦到了老年,容易中风,趁年轻时好好爱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