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想在部队里一直做下去,可是我的腿受伤了,虽然走路无碍,可你也知道我们的工种,干的都是要命的任务,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司令本来看在俺在他手底下做那么多年的份上,把俺安排在后勤部,可是俺不想……”
大晚上的,诺大的饭堂里吵吵嚷嚷的,一大帮相熟的战友你来我往的热切地聊着,全靠着李玉秀和暖暖这两个能手,色香味俱全的饭桌摆了满满一桌。
昔日的战友有许多退伍,也有一些选择留在此地驻守,更有一些升职做连长、排长等。而留在当此地的战友也是最讲情谊的血性汉子,他们并不知晓龚越廷发生过什么事,大家都面色如常地开怀畅“饮”。由于部队里有严明的纪律不能喝酒,于是暖暖和李玉秀炸了一大桶果汁。
暖暖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想龚越廷重温一下过去的生活,体会和感受昔日热血难忘的情怀,她深深地知道,在他心中,军队是他永远舍弃不掉的家!
士兵们都有规定的入睡时间,暖暖和龚越廷早早回到临时住所休息。说是临时住所,在周怀龙的刻意安排下,将他们安置在从前的宿舍。
当初龚越廷因为暖暖的到来曾经重新装修过宿舍,并且家私都是换了全新的。家私质量新而好,部队自然不会更换。
暖暖洗完头发,自浴室出来,愕然发现穿着睡衣的龚越廷手里拿着吹风筒怔怔的发呆。
“在想什么?吹风筒给我。”暖暖拿过他手里握着的吹风筒,龚越廷突然乍了一惊,似这才发现她,心不在焉地喔了一句。
暖暖大概以为他在一日之内见过那么多的战友后的疲惫所致,也就没有多问,坐在梳妆镜前呼呼地吹着暖风。
暖暖一边撩动长发,一边晃动着吹风筒。
“我来帮你。”龚越廷突然夺过她手中呼呼作响的吹风筒,骨骼分明的手指于密黑的三千烦恼丝间温柔轻抚。
往事历历在目,霎那间,暖暖仿佛回到过去,昔日他也如此刻般轻柔爱恋,伴着两颗心律失常的心脏,忐忑、害羞,甜蜜的恋爱最初,竟是那么的动人和缅怀。
“在笑什么?笑一个大男人给她他的女人吹头发?”龚越廷笑看着镜子中的她,说着手忽然一顿,“还是你又想过一些我们之间的事?他们都说这房子里的东西,是当初我为你布置的,你的记忆里有我们的点点滴滴,而我的回忆里却没有你。”
话语里由倜侃到黯然,中间的心情变化,暖暖体味得到。她歪歪脖子,头靠到背后,挨到龚越廷的腹部,很舒服地微闭眼,“都说过多少次了,咱们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好吧!”背后的男人怎么比她还要矫情呢?她都说了一千一万次不介意,他执着于此事干嘛呢,何况他们不是正在努力尝试着找回过去么。
“你不耐烦了?”龚越廷眯着漆黑的眼眸,“想我堂堂热血男儿,为了心爱的女子,山水迢迢的来到这儿寻回以往的回忆,你的态度实在让我伤心……”
“噗哧!”暖暖一下子笑喷,“你什么时候会说反语?明知道我比你更希望想起来,我不想给你压力,我真心的觉得只要咱俩在一块,就能好好的。这不,想不起来,我们重温一下过去的生活也好。你想不起来没关系,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那你说,我听着。”龚越廷笑笑,她的头发及臂,黑亮光滑,梳起来没有一点儿的阻滞,他将她的发分开两边,垂落在她的两肩。然后打开吹风筒最小的挡,让噪音不至于影响他们的谈话。
“我第一次来部队看你的时候,可是抱着一万分的勇气和决心!不过你表现良好,当天晚上还像现在这样,亲手给我吹头发。我当时连呼吸都轻轻的,生怕搅了气氛。”
暖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龚越廷却听着心急,“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后来啊,突然出现紧急情况,你们的司令让你出任务,结果凌晨两点才回来。”暖暖想起往事,不由得白他一眼,眼中的缠绵怨怼,一时让他心笙摇动。
“阿?”龚越廷随即道。
“阿什么阿?”暖暖不满嗔他,“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在那个晚上情定一生,从那时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龚越廷理所当然答道,眉宇间的惆怅看似颇为惋惜。
暖暖面色难看起来,忍不住掐他一把,“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在你眼中,我是那种没恋爱几天就会跑上男人床的女人吗?你会不会说话呀!”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龚越廷低首求饶,不料暖暖玩心起,改而双手在他腰间搔痒痒。
“嘻嘻……”暖暖玩得不亦乐乎,忽地“啪”的一声响,吹风筒掉地上了。
暖暖吓得不动,呐呐的拿眼瞅龚越廷,像个做错事的坏孩子。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由于她的顽皮,导致龚越廷失手。
忽地一阵天旋地转,暖暖倒在床沿,龚越廷随即覆上来,一时间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闻得彼此的呼吸声。
“我知道我们能够在一起,能得到你的爱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我耳边说我寡情淡漠,但其实我心里何尝不知,我只是不说,想要把它牢牢地珍藏在心底,不露一点缝隙,我要让它藏得紧紧的满满的,那之后,我的整颗心就全是你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既然你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龚越廷呢喃着话语,在她耳边嗫嚅着爱意。
暖暖睁着黑琉璃光泽的眼珠子,定定地瞧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的面容是如此的俊朗,他的气息是如此的清新,那的轮廓分明却有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被这么独特的男人爱着,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既然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那后面的话呢?”暖暖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密密的像小扫把,再靠近一点儿就能扫到他的脸上。
“那就让我这个只在你面前随便的男人,成为你的男人好了!”龚越廷说着委屈的话,剑眉却飞扬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