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品怎样,用不着你说三道四。”林逸文转身回去,那咪随后跟进来,顺手带上门,并且细心地拉上门扣。
“不管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现在我们不能分手。”
“我知道。”林逸文望着窗帘外,外面的高楼大厦林立交错,白云一团一团的挂在空中,看似触手能及,其实就算飞上三千尺,也不一定能摸得着,终究一场空。
“为了这件事,我爸筹划了多年,看在我一家救过你的份上,你好歹做事做到底。”那咪骄纵的模样在这时消失不见,“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可我不能告诉你,当初我答应过我的好姐妹,绝对不能告诉你真相。她虽然死了,但我会一辈子信守承诺,你要真想知道,你自己去寻找真相,我不会阻止你,我是我让步的最大极限!但你最好不要让我爸发现,否则你会很麻烦。”
林逸文回过身,清冷寂寥的眼神无波无澜,忽然说出一句话:“你是一个好女人。”
那咪惊吓地瞪大眼,夸张地拍拍心口,随即瞥瞥嘴,“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季琛,你要是喜欢就去追求吧,我不会向你爸通风报信的,记住,低调!”林逸文了如指掌地戏谑道。
“我们真是狼狈为奸的好哥们!”那咪伸手勾住他的胳膊,恢复她一贯的轻佻,“你老实告诉我,我刚才那样气你的暖暖,你真不生我的气?不会公报私仇?”
林逸文默然着没有说话,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失神。那咪摇摇头,错觉!绝对是错觉!这男人永远都冷静理智得可怕,怎么可能失神!
林逸文薄唇轻抿,这是必经的痛苦吧!当初,他体内到底被注进什么药物?害他记忆荡然无存?
那咪走后,林逸文静静地站立片刻。
良久,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动了动,走到琳琅满目的酒柜里,取出一瓶1986年的红酒。他的拇指细细摩挲着年份,这正是她昨晚滞留于此地的理由。他动作轻缓,给身材高挑的高脚杯倒进红紫色的液体。他修长的手握着酒杯,酒红色的液体轻轻摇头摆脑。他怔怔地看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间,他的眼睛一闪,酒杯顷刻变成暖暖巧笑嫣然的美颜,林逸文的动作陡然一顿。再定睛一瞧,酒杯依然是酒杯,八千元的一个酒杯,也确实是酒杯当中的“美女”!
他似没有了心情,不复开始的轻柔,也没有细细品尝年份久远的美酒,那珍贵无比的红酒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放下酒杯时溢出一滴红色的液体,将洁净的吧台点缀了一滴红,那一滴红色的液体渐渐化开,延着吧台的边延,很自然地滴落到高贵的意大利白色瓷砖,成为房间里唯一的污迹。
他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地面的几张刚才还意义非凡的纸,一眼过后便毫无价值在丢在地上。他收回目光,也没有费心去捡,每天总有人定时定点的来打扫干净。
他毫无怜惜之意,一脚踩过纸张,庞大的躯体倒在绵软的大床。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发看着天花板,脑勺陷进枕头里,一连串的计谋在脑海里定型,计划早定好,只是中间的变故,令事情有了好的转机,需再加工,就能完美出演这一场戏。
突然,淡淡的馨香飘入鼻息,刹是好闻,昨夜的风流韵事如流水一样在脑海里潺潺流淌。他舔舔唇,回味无穷,那么一个女子确实能令柳下惠破功。
他侧过头,拉了拉枕头,让自己沉浸在那馨香里,细细回味良久,因为实在好闻,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身上还能有如此好闻的自然馨香,不是掺进无数添加剂的香水,真的是她身上带来的香味儿。
他的眼神忽然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出神,修长的两指在洁白的枕头里挑起一条长长的墨发,就算脱离了女主人的身体,它依然黑亮迷人。他竟然傻傻地拿到鼻尖,深吸一口气,这确实是她身上令他迷恋不已的味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味的一个女人!是的,美味可人!昨夜是一个非常美味的夜晚!原来男女之事遇到极美极香的女人,是比天下间最好的美食都要美味可口的东西!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茫然,她深爱着的男人真的是他吗?他的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像今天的他……那么的冷情冷血吗?他的伪装那么的完美,为何每次在她面前,他都有一种身为戏子的觉悟!她……看穿了吗?
暖暖踏进家门的时候,居然老爷子和龚乐江同时在家!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眼睛往她身后望了望,疑惑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暖暖点头,“嗯,我一个人。”暖暖知道他在看什么,不过林逸文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的原因,她不想多说。因为对他们记忆空白且他身边不单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回家,像从前那样生活呢?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不过她相信,龚大哥在世的消息足以让他们高兴坏了。他们都抱着一种信念,只要人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其它的,也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她坚信,就算她这时拿他没有办法,但不会为万事万物阻挡的时间总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回来啦。”龚乐江打了个哈欠,手里抱着抱枕,半靠在沙发里懒懒道,像匍匐在舒服的沙发里的一只病蔫蔫的懒猫,动作都没有动一下。
暖暖想将昨晚那瓶红酒的事说些什么,见她没有精神,话一时问不出口。
“你昨晚不是和他在一起吗?我以为你今天早上会和他一块回来。”老爷子不无失望,老脸却仍是精神奕奕的期盼。
“亏你一大早拽我起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龚乐江又打了个大哈欠。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连连摇头,手指对着龚乐江同志直打哆嗦,“我说你呀你,自己的哥哥都不关心,每天就只知道偷懒、睡觉、追着男人跑,不长出息!你要有你哥一半,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用得着这么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