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耸耸肩,立刻表明态度,眼睛带着笑意,“我当然不介意!只要你能幸福,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既然真心爱他,就好好的把他追到手,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但愿意真心许诺,对你一辈子好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永远不要给自己有失去他的机会,好好珍惜吧!”
暖暖深有感触,龚越廷离开后,她无数次猜想,只要他还在,还活着,还陪在她身边,就算他变成一只蚊子,或者只余魂魄,回来找她,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时她的秘书进来,“暖特助,这是时俊的入职资料。”
“好,谢了,你先出去忙吧。”
暖暖吩咐一声过后,翻了翻,在他的简历上很容易就找到家庭地址一栏。“喏,在这儿,我给你抄下来。”
莫双杰接过暖暖递过来的地址,满心欢喜地起身,“暖暖,回来后,我们请你吃饭。”
“好啦,看你迫不及待的抓急模样,赶紧去吧。”暖暖挥挥手,让他走。
办公室静下来,暖暖一想到莫双杰突然化身为同性恋的事实,心中依然不能全然的平静以对。倒不是嫌恶,她纯粹只是感觉新奇和诧异,这种诧异直到莫双杰注册结婚,她依然不能回过神。
正好这时,秘书再次送上一叠文件。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暖暖苦笑不迭,再联想到因为男人而赖在医院不肯出院的龚乐江,暖暖忽然感到万分怅然,近来身边重要的人似乎都为情所困。
她的情已然远去,而别人的情接踵而来。也许她的****来得早来得快,所以消逝得也快。但愿乐江和莫哥哥能获得人生的幸福,不要像她如此的命途坎坷!
莫双杰连夜搭上末班飞机,降落到一个他不曾到过的城市,接着改乘火车,下了火车后,还要再搭当地的摩托车,辗转到达古老城镇的时候,已经日出时分。
当他看见潺潺而流的溪水中央驻立了几百年的一蹲蹲石桥时,莫双杰浮躁的心忽然间沉静下来,匆忙而来的他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很自然就入乡随俗,漫着与当地人相同频率的步伐。
一脚脚踩过石蹲桥,温馨的日出洒落身体,似乎自己也成为夕阳的一部分。莫双杰遥望东边日出,红彤彤的蛋黄,余光尽染大地,连同它身边轻舒漫卷的云朵,亦似身着红装的彩蝶,正随着和风翩翩起舞。
莫双杰不曾留意过那么美丽的日出,他自小生活在发展中城市,工作后往来的都是一些国际化的大都市。伫立在眼前的这座古老的城镇,有属于它的沧桑。
物产不丰富,商业不繁荣,但它拥有其它城市所没有的历史遗迹,古老的城墙、小巷交错的青石路、幽幽的水巷、瘦瘦的乌篷船……每年吸引数不胜数的游客。生活在这块地方的人,算不得贫穷,安逸、富足,是当地居民最常见的生活现状,如果没有雄心壮志,甘于现状,这里倒是一个平安养老的好地方。
没有都市的浮夸,没有乡村的贫穷,每天迎来各式各样的外来文化,却没有办法影响到这座城镇的生活习惯。
这里的街道四通八达,门牌经常错开,莫双杰兜兜转转找了好一会儿,仍找不到时俊的老家。一大早的,不见几个人,重新走出大街边时,他看见有几位中年妇女在河边洗衣服,用的不是洗衣机,倒是十几年前的旧法子,衣服摊平在石板上,洒落洗衣粉,使劲搓洗。
“阿姨,你们好,我想请问,你们知道时俊家怎么走吗?”莫双杰努力挤出一个喜感的笑容,三位阿姨齐刷刷朝他看来,同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使均?水尼?八任使。”其中一个阿姨操着一口当地口音,说着莫双杰听不懂的话。
莫双杰摸摸头,有些着急,“时俊!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时俊的人?”
另一个头发及耳的阿姨,发顶还用红头绳扎着一条小辫子,语言快速地用什么话跟这个阿姨说了句什么,然后望着莫双杰,“小伙子找的是东村的时俊吧?我认识,他上星期回来了,还给我家捎了许多城里好吃的东西。我是他大姑妈,你是他朋友吗?”
大姑妈!莫双杰细小的眼睛一亮,那么一条小缝隙,在这一刻却黑黑亮亮的,迸发出明亮的黑泽,想不到一来就遇上时俊的亲戚。必须要表现良好!莫双杰立即扯扯身上的衣服,胡乱整理了几下,自觉整洁端庄,他的小肥脸堆满笑容,亲切到不得了,“大姑妈好啊!我是时俊非常要好的朋友,跟亲兄弟一样!你能带我去见他吗?我听说伯母得了重病,特意来看望。”
“好,好。”大姑妈回头用当地话对另两位同伴说了些什么,莫双杰也听不太懂,反正大姑妈让他跟着走,他就乐颠颠地跟。
“我们当地的一些人听不懂你们的话,我经常在景点里卖门票,听多了才能听懂你们的腔调。你来得正好,碰见我。时俊的妈在城镇的人民医院,我让家里的老伴开车送你过去。”
于是乎,莫双杰把行李放在大姑妈家,坐着大姑丈的摩托车去城镇。
大姑丈年轻时有一次参加篮球比赛,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缝。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时俊的母亲一个人,老人家平时醒得早,他们开了三十分钟的摩托车,来到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床上看报纸。
“使均他娘,使均的棚尤赖堪尼。”大姑丈咧着没门牙的嘴,一个劲儿地笑。他家开有一间小食店,专做游客生意,得赶回去开业,跟时俊的母亲打过招呼就留下莫双杰一个人。
“伯母好。”莫双杰肥呼呼的脸虽肉肉的,可并不大块头,五官精致,加上胖得均匀,一点都不难看,稍显可爱。
“你好,小伙子,过来坐吧。”时俊的母亲立即笑着招手,“阿俊他出去给我买早餐了,很快回来。对了,给你倒杯水喝。”
时俊的母亲作势就要起身给他倒水,莫双杰慌忙走去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身体不好,哪能让你替我装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时俊的母亲只是两鬓染了白发,其它头发仍是黑色的,一口普通话也是纯正的北京腔调,看起来比他见过的三位大婶都要气质高贵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