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帮忙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要管。”
林逸文话刚落,陈重列就不依,他握着拳头,就要说些什么。林逸文摆手阻止他说下去,“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是身临其境的人,如今我知道了一些疑点,我自己会追查下去。你是无辜的人,我不想你受到牵连。并且牵连太多的话,若他们真的是别有用心,那我还得多心照顾你。”
林逸文眸光若有所思,注视着空落的大窗户,外面一片黑色,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现在牵连的只是我一个人,发现不对路的时候,我还能撤退。现在的问题是,我当时失忆的时候,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查清楚这些,后面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查到事情的真假,那只好我出马。”
“跟你做了这么久兄弟,虽然我羡慕嫉妒恨,可你比我聪明的事实不会改变,但愿你能早日查清楚。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在你还没完全认定身份之前,最起码对乐江她们好一点。退一万步,就算是假的,你就当做做善事,失去亲人的人是很痛苦的,特别是看着你顶着他的样子在外头招摇过市,她们就更难过了。”
陈重列退而求其次,若来林逸文的侧目,“你这么在意乐江,你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陈重列眉峰一抖,神色间略略不自然,“没有的事,我以前和你走得近,跟她也是好朋友。”
他才不会把自已糗糗的恋爱经历说出来,关于乐江这个女人,他是喜欢的,可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容许自己的女人比他还要强吧!试想一下,女朋友赚的钱比自己多,工作比自己能干,口才比自己要好,甚至连习武都比他这个虚有其表的大个子要强!每次在她面前,他就觉得自己好熊!抬不起头!没有一样优秀的地方!老实说,被她这样的女人喜欢是一种骄傲,带到朋友面前也能炫耀,可是在朋友面前失了脸面,就不能等闲视之,他不想做个吃软饭的男人。尽管他知道,乐江和他一样,都对对方情难忘怀,但谁都清楚这是他们跨不过去的坎。爱情与婚姻不同,他想要的妻子是柔柔顺顺,而不是一味强硬作风,不解风情的男人婆。他是犯贱,他是自私,可是要他和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他真的没信心走完一生。
“我看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看你的傻样,你是不是喜欢她?”林逸文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凉凉的一句话,直击陈重列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陈重列一惊,无比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瞧瞧,这观察入微的眼力,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也一样的锐利,真让人心惊胆战。”
“那也不及你的谨慎细微,连交这么一份侦察的资料都要藏在九曲十八弯最偏僻的地方。”林逸文凉凉地冒出一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在外人看来并没有其它意思,反而会认为他是无心之言,把他往坏处想的人也会因此感到惭愧。
陈重列就有这种感觉!明明被讥讽了,当时人还云淡风轻的,亏他还以为昔日清冷的好兄弟,有一天终于转性,变作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却原来仍是死性未改!平时里的温文无害完全是装出来的,资深狐狸的本性绝对不会变!
陈重列心里抑郁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正不知如何时,忽然手机来电。他掏出来一看,忽见屏幕上的名字,轻轻笑起来,“好兄弟,那大小姐一定在找你,不然也不会打到我手机上,我可是她严重拒绝的往来户。想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你,缠着你问你到底是不是龚越廷时,那大小姐狮吼功一发,我就灰溜溜地走。”
“我手机放在车子里了,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一会儿回她电话。”林逸文很自然地吩咐道。
陈重列懒洋洋地抛着手机,就是不接听,“那大小姐来电,是我的万幸!可是我受宠若惊啊,谁不知那大小姐野蛮不讲道理,要让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不追根究底!说谎我不在行,万一我说漏了嘴,把你查她家底的事情抖了出来,那家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那大小姐说不定真的会开车撞死我!”
林逸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叹气往外走,“你要是介意,那我先走。”
“好走,再见!”别怪他陈重列不讲兄弟意气,只是林逸文现在身陷重重迷雾,麻烦不断,而自己一向害怕麻烦,所以暂时必得保持距离。况且事情具有两面性的嘛,到时候万一林逸文需要帮忙,他还能做个幕后黑手,替他办些杂事,比方说他这一次需要的侦查资料。
陈重列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想到他陷入三角恋当中,在妻子和那咪之间艰难周旋,心里那股郁气顿消。
于是乎他哼着歌儿,再灌上最后一口酒,啧啧两声好味儿,想想时间差不多了,也跟着下去。
陈重列左拐右拐了几道弯,犹见到林逸文的车子,不满意地皱眉,随即转去别的街。见到自己的爱车,立即走过去爱惜地摸几下车身,才钻进驾驶座,发动自己的奔驰。他摸着心爱的方向盘,这辆车就等同于他的孩子,他的恋人,他情愿没有老婆,却不能没有爱车相伴!
在他满怀期待,满心欢喜发动的时候,忽然车子嗤啦几下,愣是没有反应。他不放弃,再次试着发动,“孩子”回答他的仍是嗤啦几声,像没有气的老爷车。中午才加过油,他不死心反复踩脚阀,踩个几十次,情况雷同。他虽是爱车之人,可是不懂修车啊!无奈之下,他只能祈求林逸文那混兄弟还没有离开,这里交通严重不方便啊!
他几乎是跑过林逸文停车的地方,远远瞧见月光之下,映出车子的轮廓,他提起的心落下来,于是走过去拍拍车窗。
车内的林逸文正在说电话,毫无疑问,与他通话的必然是那咪。他听到车窗的响动,转过头来,匆匆在手机里说了句什么就挂掉。车窗缓缓拉落,林逸文挑挑眉,“怎么,你还没走吗?”
陈重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不久前他才说过要与他分道扬镳的话,这下子突然改变主意,要坐他的车,着实是他理亏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