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廷见她没有消减反而愈加红透的俏脸,怔怔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迷惑,更多的是疑似……羞红。呃,看来真的很介意浴室的事。也对,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白花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了去。
龚越廷心中一动,陌生的感情丝丝入扣,声音不用刻意,自动自发地愈发柔和,“作为补偿,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想要与她深入了解的冲动。这样的承诺,他第一次给一个女人。
暖暖瞅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听了他的话,黑亮莹润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眼前黑曜石的眸子专注而深邃,她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一直以为她和他之间冲其量只是妹妹的同学关系,双方只有礼貌上的问候,不曾想过会触及对方深处的东西,也不曾妄想有过多的接触。他,是不是在邀请她与他交往?
见面的两次,她的胸,她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体……屡次打破他们之前的屏障。这些事件的发生即使属于意外,可也是事实,而事实就是真相!容不得抹杀!此时,印象中高不可攀的龚首长,忽然降落她这片俗尘,说要“种田”?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俊脸陡然放大,暖暖猛然梗住脖子不敢动,瞳孔紧张地骤缩,惊吓出声,“龚首长要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龚越廷顿时清醒。他伸手替她梳理发梢,淡淡道:“头发乱了。”实质心乱如麻,该死的,差点化身为狼!
面前的她朱唇微启,无声的邀请,引诱他犯罪。那一双湿漉漉的潋滟美眸,仿似会发光的黑宝石,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直瞧,带点羞怯,带点迷醉,似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漂亮得喉咙发紧,他鬼使神差地探上前,想要一亲芳泽。
“谢谢。”暖暖陷入自己混乱的情感当中,没有注意到龚越廷的失态。
“还要吃吗?”龚越廷撂下空碗,拿起保温瓶看里面还有多少。
“不用,我已经饱了,谢谢。”暖暖礼貌地微微一笑。
即使她坐着,黑绸亮发亦长及床垫,衬得她甜美的笑容娇俏迷人。龚越廷黑眸闪了闪,手下却不动声息地拿着空碗准备出去清洗,末了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以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
什么?暖暖怔怔地眨巴一下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关门出去。没有受伤的左手挠挠头,是他的思维太跳跃,还是她自己太笨?她完全领悟不到龚首长的境界!
“老哥,我今天课程很紧,所以暖暖就拜托你照顾了。”
“老哥,学生会忙着举办科技艺术节,我走不开,你帮我给暖暖送午饭。”
“老哥,这是暖暖换洗的衣服,你帮忙一并送过去哈。”
于是乎,龚越廷表面黑沉着一张俊脸,眸内却有精光诡异闪烁,暗地里隐隐有种喜悦的成份。
他不想承认,自己好像有点喜欢那个女生,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暖暖看起来像个时常需要被呵护和关心的女人,并不是个当军嫂的最佳人选。可是,万一她就是他寻觅了多年的唯一能令他心动,继而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女人呢?又或者,其实她,并不是他看起来那么柔弱呢?如小妹说的,暖暖是个兼职达人,定然是个肯吃苦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备受女人倾慕的他,冷冽俊朗的外表,有一颗波澜不惊的心,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人生毫无意外可言,他差点忘记人生会有惊喜!活了三十好几的他,不曾遇到过令他看见便满心欢喜的女人,许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能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真的很难!很难!也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点点的喜欢何其有幸!
就在他几乎放弃信念中虚无的命定爱人,迫于家庭的压力打算随便找个女人过日子时,上天眷顾,正巧遇上了俏丽温秀的她。恍然间,她在他心间悄然种下了欢欣,原来这世上还是会有令他时时想要亲近的女人,更明白这种喜悦心跳的感觉,定是丘比特之箭的眷顾。
龚越廷看似苦恼冷俊,在无人的地方,他冷薄的唇擒着浅淡的笑,他很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淡淡欢喜,平静如水的心因着这悸动的喜悦,掀起丝丝涟漪。这感觉还没有上升到强烈的高度,可却足已让他千遍一律的军人生活添加一剂美味的情感调料。
他暂时抛却军人的身份,放慢速度,利落的步伐不失优雅,很享受随着愈加接近她而跳动得更加剧烈的心情,这就像弹钢琴,从一开始按动的淡淡音符,因着情感的高潮,弹得更加的流畅动感。
“你来了。”暖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拍床边,示意他过来坐。
暖暖的脸色不比前两日的苍白,好了不少,她眉眼弯弯,“乐江呢?”
“她有事忙,拜托我照顾你。”
龚越廷很熟稔地给她倒了一碗鸡汤,他环视一周,隔壁病床的病妇跟前有两个小孩子一直在追打哭闹。他拧紧眉头,很不满意她坚持搬出普通床位,“要不还是换回VIP病房,这里不适合休养,万一撞到伤处就不好了。”
“不用。”暖暖想也没想地拒绝他的好意,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养病,何况他前面垫付的药费贵得吓人!比她的月租还要贵!这个月的兼职算是白做了!还他的医药费遥遥无期啊!
“我这样很好啊!一个人住,太孤单了。”
暖暖眼瞅着龚越廷添了一勺子汤就要送到她唇边,她急忙出声制止:“这一次我自己来吧!”
尼玛,她能的啊!虽然只有一只左手慢了些,可吃东西,是她自己就能做到的小事!为什么他总把她当重量级病人来对待!不得不承认,这两天,他对她照顾有加,让她有一种备受宠爱的怜惜,但也有些不能承受之重。放到以往,妈妈对她这样关怀备注,她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毕竟血脉至亲,都是爱入骨血的亲人。可龚越廷不一样啊,他顶多就是,她最好朋友的哥哥而已!
“不行,你的手还没有痊愈。”龚越廷一口否决,眸光忽地一闪,因为暖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碗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