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龚越廷眼明手快,大力推开暖暖,那方向正是麦丽娜的所站之处,在眼力不好的人看来,暖暖正撞枪口。但龚越廷估算从不出错。麦丽娜因为激动开枪,走上前几大步,朝他们开枪,正空出房门的大片空间,机灵的暖暖立即趁着危险却又是大好的逃跑机会的关键时刻,恨腿不够长更快地逃跑!
暖暖肩头吃痛,血染上半身,她闷哼一声,咬咬牙,蹒跚起步,头也不回,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跑出去。她不能让龚大哥看到她受伤!不能乱他心神!他一向是最强大的,她不能成为阻止他强大理由!
龚越廷眼皮突突跳,没别的功夫留意暖暖,正缠着麦丽娜,好争取时间让暖暖逃脱。暖暖临末回头看一眼,两道矫健的身影对决,麦丽娜虽然是女性,但在武力上一点都没有落下风。暖暖看见龚越廷踢掉她的手枪,她急忙收回视线跑下去。她相信龚越廷会成功!
总统套房层很少人,暖暖一层一层跑下去拉警报,一边不断喊道:“楼上有炸弹!大家快逃跑!”
人们络绎不绝地逃命,暖暖站在混乱的人群中,有些茫然,她既想疏散人群,做一个令龚越廷自豪的妻子,另一方面强烈地渴望跑回去看他到底怎样了!
但心底明白,她回去只会增加他的负担,她已经帮不上他的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急忙逃窜的人中有一个男人大力拽她的胳膊,暖暖肩膀一抖,没有回头,挥手一个拳头。
“哎哟喂!嫂子!是俺们!”周怀龙捂住熊猫眼哀嚎。
“周怀龙!”暖暖惊叫一声,眼瞧着周怀龙身穿便装,顿时明白他们的意图。麦丽娜不准除龚越廷以外的人进来,那他们只能改装扮作平民。
“俺送你去医院!”周怀龙惊呼大叫。
“我不去,我没事。”暖暖看到他,心中一喜,“你快通知你们的人,他们在顶层的总统套房,房里有炸弹,他们说有炸弹,但是我们还没找到。我逃出来的时候,龚大哥和麦丽娜在打架,胜负难测。”暖暖语无伦次!
周怀龙闻言,把得到的消息立即与那头通讯联系,报告情况。三言两语报告完毕,他立刻与暖暖回话:“还说没事!瞧你!那儿!这里!那么长的血迹流了一地!你从打顶楼一直这么走到这里,那该流多少血啊!你的脸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不行,再这么下去你会因为血流光而死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暖暖恍惚地低头,她的肩头被身体流出的血液沾湿,多余的血液自手指滴落到地面,像长长的毛线,原来她就这么走了一路。奇怪的是,她此前没有感到半分疼痛,周怀龙这么一说,把她拉回现实。钻心的疼痛自肩头蔓延,她这才觉得真的痛,痛到面皮都在抽搐!
“我知道你们有急救员随时待命,我会找到他们救我。”暖暖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咬牙推他走,“快点!最重要的是找到炸弹拆毁,保存人们的生命安全,我皮外伤不碍事。”
周怀龙看着暖暖左右为难,这时他收到通讯那头传来的指示,没办法,他一咬牙,“嫂子你别管其它人,我们有人在疏散人群,你走出一楼大门,外面会有人接应你。”
“行,你去吧!”看着周怀龙跑远,暖暖靠着墙壁缓缓倒地,重重地喘息着,她伸手摸一把汗,无意中看到满手的血和汗交织在一起,她看见干净透明的玻璃映出浴血恐怖的娇颜,仿佛死得凄惨的女鬼。
歇歇再走!就歇一会儿!暖暖心里想道,劝着自己不要倒下,不要睡觉,不要晕迷。可是她好累,失血过多,她的两耳嗡嗡作响,视线开始迷糊。她勉强撑起身,却力不从心。稍微一动,眼前便天旋地转。
很快,陷于一片黑暗之中,她累了,想休息,龚大哥,让我睡睡就好。
整栋楼跑个干干净净,安静落针可闻。诺大的一层楼,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过去整整一辈子。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近在咫尺的轰炸声,像天崩地裂一般,一股热浪扑天盖地而来。
A市军区医院重号病房。
暖暖掀开沉重的眼皮,被一片白光闪伤眼,她很快闭上。
“人要醒了!看看,人快要醒过来了!”
暖暖觉得说话的人太吵,但声音的兴奋,她不忍扫兴。她缓缓睁开双眼,对上龚乐江激动喜悦的笑脸,“瞧,我就说暖暖醒啦!”
“乐江……”暖暖确信自己在说话,但耳朵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吞吞唾沫,想润澜喉咙,却发现喉咙沙哑得发痛。
龚乐江的笑脸在她面前消失,不知跑哪儿去了。暖暖心中涌现失落,她手指动了动,想叫住她。
“乐江。”暖暖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原来她能说话!但是声音低不可闻,她有些泄气,跑远了的乐江是不会听得到的。
“我在这儿呢,不过转身装水,你急着喊我干嘛呀!”龚乐江调整床位的高度,千金大小姐给她喂水,“张嘴,喝水就能好好说话了,瞧你的嘴唇,苍白如纸!”
“龚大哥呢?”暖暖喝了几口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急忙问出最想知道的事。
龚乐江握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他,他挺好的,就是在另一间病房里呆着,午睡呢。”
“他也受伤了?”暖暖着急地起身,却掀动肩膀的伤口,痛得直抽气,“我要去看他。”
“行了,他轻微的脑震荡,你的伤比较严重,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休克,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所以你给我好好呆着!老哥一醒过来,我立马立地押他过来见你!”
“哎,哎,哎,你起来干嘛!你是重病号,医生说你该趟几天好生休息,我说你胡乱动伤口不痛的嘛!我说了,别起来!暖暖,你咋不听话呢!”龚乐江无奈又无办法,“万一你去了吵醒他怎么办,老哥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我不会吵到他,我只要静静看他一眼就好,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肩膀传来阵阵疼痛,暖暖忍痛呲牙,不由分说都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