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廷璀璨的黑眸凝视着暖暖,想到什么似的唇边勾勒的笑是感动抑或是别的什么,“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女人,能令一颗冷硬的心悸动!失去正常的跳动频率!这种感觉很奇妙,无法掌控的愉悦和思念,会焚烧的理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体验。”
“是,是么。”暖暖的脸不禁红了,他这是要再次告白么,比那一年多以前说的喜欢你三个字更令人面红耳赤。
龚越廷看她娇媚低头,视线游疑不定,发出低低的笑声,“爱情,我以为找一个不讨厌的女人,好好生活就是了。没想过会把自己的心牵扯得如此的痛,如此的牵挂,那根本不受我掌控的感情。暖暖,主宰它的,是你!让它苦,让它哭,让它喜,让它悲,全在你!”
龚越廷拿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白嫩的掌心下,那里的砰然跳动,强劲有力。
暖暖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动容,沉寂了一下,抬头弯弯美好的唇瓣,“我答应你,嫁给你后,我会努力经营我们的家庭。”
龚越廷不可自抑地笑开,唇角高高上扬,扯都扯不下来。暖暖眸光如小鹿躲闪,心扑扑地跳快了两个节拍。这男人说起情话来一套套的,腻味得她都有些承受不了!
暖暖稳稳心神,视线转移,拿起旁边的一柄长枪,“如果不是了解到你是个严格自律的军人,我真以为这一杆是真枪。”
“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一把真枪!”龚越廷走过去,眸底有些热切,身为一个军人,枪就是他的命!枪在人在!丢枪就等于把半条命给丢掉!
“这是56式自动步枪”
暖暖一头雾水,不明白枪支的种类,应该说所有的枪在暖暖眼里都读不出它们的名字。
龚越廷也知道她不懂,就撇开不谈,“这是爷爷越南战争杀敌时用坏了的枪,看,枪嘴蹦了一个口。这是我五岁时,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
暖暖脸有些黑,额角三条明显竖直的黑线!把一支杀过人的真枪送给一个世界仍然纯洁无暇的小豆丁,龚爷爷的想法真是迵异于旁人。暖暖好奇地看向别处,忽地目光一定,桌上的一张全家福,貌似有些不对劲。
暖暖拿过来,照片里坐着的是头发仍然黑不溜瞅的龚爷爷,他旁边的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龚奶奶,身后站着的是年轻时期的龚叔叔,还有不到十岁的龚越廷,可是龚叔叔旁边站着的却不是陆蔓晴。
“她是谁?她和阿姨不是同一个人。”现在想来陆蔓晴和龚敏良站在一起,显得年轻许多,是有猫腻的。而龚越廷和陆蔓晴之间相处的气氛的确不对劲,虽然说不上什么,就是有些不正常。
龚越廷目光一沉,面部线条有些冷硬,沉吟着一语不发。
“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暖暖见他沉默良久不发一言,有些尴尬地把照片放好。心里暗暗恼火,是他带自己进来的,前一刻口口声声地说要她多了解他的事,下一秒就拒绝回答。他说的话都不过是看似冠冕堂皇而已。
“阿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暖暖一愣,阿姨?从踏进这里没听过龚越廷称呼她,骤然听到,心里的疑问更大了。
龚越廷眸子有些阴沉,“阿姨是我父母离异后,父亲新娶的女人。他们离婚后,乐江跟我母亲,我就呆在本家。”
“我会带你去看我的亲生母亲的。”龚越廷笑笑,“在此之前,先把暖妈妈安排好。”
暖暖心中一动,“你说A市有一间的医疗条件极好的医院,妈妈在那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可是我还没有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她的病情。”
龚越廷大手揉抚她的发丝,“放心,再瞒下去不是办法。暖妈妈知自己的事,就算她想瞒下去也没有意义,身体就算硬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再说,就是你自己,也不想让她苦苦支撑。你们母女是最亲密的亲人关系,各自为了彼此好的这种心情,都能互相理解。坦诚出来,以后都不用费心掩饰,彼此都能轻松。你要能像现在这般继续对她,她会很高兴的,暖妈妈无非是担心你替她难过。”
暖暖点点头,乌浓的眼睛带着一丝释然和勇敢,五指靠拢捏了捏。神色闪迟疑和忸怩,下一秒双手主动环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顿时心里涨得满满的,充盈着一种充实。
“幸好有你。”暖暖埋在他怀里,声音很小,轻到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龚越廷却轻声笑了一下,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自然顺势而上,毫不客气地加紧这个拥抱,心间回荡着她几不可闻的话,薄唇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我一直都在。”
暖暖双颊微红,忽然想起,“对了,他们说我们的婚礼在五天后,我记得军人结婚要打报告的吧,我们这样算不算违背部队纪律?”
龚越廷黑眸微闪,没有担心,而是有些不自然,“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打了结婚报告。”
暖暖着实一愣,自他怀里抬头,“你未卜先知?”
“大概是的。”龚越廷眼神躲闪过去,“暖妈妈当时要我打的,说你早晚会嫁给我。那个时候我还不大确实,但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未来的妻子不是你。在我看来,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是早晚的事。而唯一能让我打结婚报告的女人,只有你。”
暖暖眼睛湿润,湿漉漉的煞是好看。黑宝石的莹润,龚越廷看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腻味,浅柔的轻吻落在薄薄的眼敛。
淡淡的温馨静静流淌着,受创的心似乎被眼前的男人慢慢滋养着,那一种绝望的心情也不再把心口戳得生痛。暖暖轻轻地嗯了声,只是闭着眼,呆在她喜欢的胸膛里,听他有节奏的心跳。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只有母亲,她的龚大哥她喜欢这个男人,愿意信任他,依靠全心全意依靠他。
他们下楼的时候,骤见客厅混乱成一片。几个白大褂医生正围在沙发上诊治。暖暖脸色煞白,站着的这些人中唯独不见母亲。而这里也只有母亲的身体最令人担心。她急忙跑下楼梯级,龚越廷见她莽撞的举动,立即紧跟在她身边,生怕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