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落柳梢,清风絮纷飞。
嫣寰与浮晨一前一后的走在花道上,不时飞来一片柳絮落于发上、肩上。浮晨心中焦急烦闷,嫣寰不知如何安慰,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一直往前走着。
走了小半个时辰,嫣寰突然停住。“浮晨,你看前面是什么?”
浮晨顺着嫣寰所指方向望去,看见前方地上有一黑影。他疾走过去,仔细一看,是一个身着黑衣、浑身是血的男子。
“在那边!”后面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是官兵。”嫣寰道。
两人相视一眼。浮晨忙把那黑衣人背到身上,闪进暗处。嫣寰则视若不见地往前面走。
“前面的,站住!”一个貌似是这队兵头头的人上前来,他扫视了一遍嫣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你不知道边芜城现在乱的很吗?”顿了顿,又道:“还是……你是那刺客的同伙?”
嫣寰冷笑。“本公子出来干什么还需要向你禀告?”她袖中滑出一块令牌,只让那官兵看得见,那官兵脸色大变。“竟然还诬蔑我是刺客的同伙,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他一脸谄笑。“是小的有眼无珠,请爷不要放在心上。”他回头示意后面的官兵:“去,搜那边!”
待官兵走后,浮晨背着那黑衣人和嫣寰往所住客栈走去。
颖玥看见浮晨回来,忙迎出来。“你去哪了?”
“快,拿药箱。”浮晨用脚踹开自己的房门,把背上的人放到床上。
颖玥拿来药箱,开始医治。她拿着药水清洗干净完他脸上的伤口后,差一点握不住手中的药水瓶。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像他……
浮晨轻轻推了推她。“颖玥!”
颖玥回过神来,赶紧救治这黑衣人。
夜深。颖玥在黑衣人床前不肯离去,浮晨也不问缘由,与嫣寰同出。
嫣寰止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们认识那人?”浮晨摇头,看向嫣寰:“我不认识他。不过,陌兄,我倒有一事想问你。”
“何事?”
浮晨也不兜圈子。“你给那官兵看了什么?”
嫣寰微笑。“你怀疑我?”
浮晨笑:“陌公子,你与我非友非亲,又不知道你的来历,不能怀疑吗?”
嫣寰瞪了他一眼。呵,这人还跟我卯上了。“那你就怀疑去吧。”说罢拂袖便走。
浮晨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好笑。
翌日,天朗气清。
嫣寰把窗子打开,温暖的阳光倾入房间,铺到床上。床上的人感觉到阳光,睁开眼,看见站在窗前的嫣寰。站在窗前的她沐浴着阳光,周身染上了一层金黄,因逆光而看不清容颜。他登时呆了一会,“你是……”
嫣寰倒了杯水,“我叫陌凌。”她把水递给他。
他晃了晃头。这是男人,我怎么看成……“是你救了我?”
“还有浮晨。”她坐到他床沿。“颖玥和浮晨又出去找子胥了,留下我这个老病人照顾你这个新病人。哎,你叫什么啊?”
他捂了捂伤口,坐起来,道:“舞天。”
“饿了吧,我去点菜,你赶紧起来洗漱啊。”
他望着嫣寰离去的身影,又晃了晃头。怎么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男人?
边芜城内,本是死气沉沉的,奄奄一息的百姓和嚎哭的家属随处可见。不过在夕暮驻守此地之后,生病的百姓都被安排到一处地方治疗,百姓们都拿到了朝廷的赈款,边芜城内这才开始有点生气。
浮晨看到边芜城的变化,对摄烨将军的印象也随之产生了变化。颖玥突然扯住浮晨的衣袖,指着一个方向小声道:“重珏!”
浮晨看着那个挺俊、风度翩翩的男子,拉住正要冲上去的颖玥。“别打草惊蛇,跟踪他,看能不能找到子胥。”
颖玥点点头,回到他身后。
嫣寰端着几盘菜进来,看到一身黑衣的他,笑道:“你睡了几天,很精神了嘛!”
“我有神功护体,恢复当然快。”他拿起筷子,尝了几口,便开始吃起来。
嫣寰微笑,也拿起筷子。“你倒是毫不客气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舞天吃罢,起身就往外走去。嫣寰连忙放下碗筷跑去拦他:“你干嘛去?”
“不关你事。”
“你伤还没好,不能出去!”嫣寰拦在门前。
“让开!”他的模样突然变得凶狠,嫣寰被吓得愣了一会,舞天便趁这时飞身出去。嫣寰赶忙追上去。
舞天甩掉跟在身后的嫣寰,径向官衙疾去。夕暮前几日因与舞天打斗,中了舞天的毒气,此时正躺在床上修养。舞天躲过官兵,潜到夕暮房间门外,从窗纸依稀能够看见躺在床上的夕暮。舞天蕴足力量,以轻功进入房间,径直刺向夕暮。在快刺到夕暮的喉结之时,夕暮突然往下快速滑去,迅速起身抽出床边的剑,与舞天打斗起来。
嫣寰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舞天人影,心里很是焦急,她转到官衙外,听到里面有很嘈杂并伴有武器交接的声音,当下身形一动,就已到官衙内。看清楚众官兵围住的中心是舞天和夕暮在打斗之后,嫣寰更是焦急。看到舞天失手被夕暮抓住,嫣寰就冲了出去。
她把拿剑围住舞天的士兵们用袖中的一根紫色丝带震开,扶起倒在地上的舞天。一批士兵冲上来,将他们围住。嫣寰护着舞天与冲上来的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厮杀。
站在不远处的夕暮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人就是上次和玄星落一起来帮我的人,而且,他的身影与武功路数都与嫣寰相同,尽管他没有使用花漠绝中的招数。夕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没有使用花漠绝的她与这么多的士兵打斗是会占下风的。夕暮眼神突然一冷。“退下!”
士兵闻令,均退,但还是包围着嫣寰和舞天。
夕暮向嫣寰走过去,士兵都让出一条道来。嫣寰看他过来,眼睛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