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眼镜写字的丘佾隶看看班主任，对于班主任的作为他已不足为奇，没有一点新意，吐口气说：“吃笋子剥皮也得一层层来呀。”接着写字。
娄浩然站起来看着后面：“换位置啊？！”
“是啊！”班主任没好语气回答。
“太好了，把我换去后面。”
班主任没有理会。
“品格是一种内在的力量，它的存在能直接发挥作用，而无需借助任何手段。”董文靠在椅背上，右手拿着一本书。
“你说我没品格？谁要你们整天违纪，我还一大堆工作没做。”班主任说。
“那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
“你是打扰我了，要不是其他老师整天反应我会来啊，我才懒得管你们这帮人。”
“请回。”叶成说。
“哼。”她轻视冷笑。
周钰旻停下笔：“对不起，老师，爱莫能助。”
“快点搬！”她又拖了叶成的桌子。
“拜托你别动好不？”叶成抢过桌子，桌上的书跟试卷散落一地。
“你还大声一点啊！”她看着叶成。
“我哪里大声了，怕你听不到。”叶成弯腰捡书。
“怎么老师都喜欢按自己的思想去控制学生哪？”方煊稍大声说。
“方煊，你是不是也想换位置？”她看着他。
“我们坐在这里整天复习脑子已经够乱的了，你还整天来这里烦我们。”
“你要知道干教师这行的都是老猫上房睡，一辈传一辈。”刘宇对方煊说。
“有道理...”
“我记得方煊以前不会顶撞老师的啊。”安雅说。
“人是会变的。”董文说。
“我告诉你叶成，今天不换也得换，由不得你！”班主任倔头倔脑地看看周围：“上次把你们拆开又自作主张搬在一起，专门气我吧！”
高昱卺摇了摇头，班主任都是学其他老师的，什么班规，锦旗，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脊。
“谋无主则困，事无备则废。”周钰旻说她什么时候都是没有计划而来。
“已经打了巴掌又给了甜枣，现在该堵嘴了。”刘宇意思是让叶成给她个下马威。
“喂，对老师不能用这种比喻。”秋雪小声道。
“你们这群人太过分了！”班主任横眉怒眼，因为她听见‘打了巴掌’这四个字，怒道：“叶成，你搬还是不搬！”
“我说一不二。”叶成坚决的语气。
“祈京生，你搬。”
“你别欺负人家京生整天不说话。”叶成说。
“那你搬啊！”
“我们都不会搬。”
班主任使尽全身力拖开叶成的桌子，叶成马上扶着桌上刚整理好的书。
“你也斯文点好不好，看不见我的书吗？”叶成心平气和的语气。
“对你们不用斯文，吃大亏。”
“从开学到现在，她整天换位置，我们又没说话...”冬娉婷瘪嘴，然后拿起书看。
“拐棍子捅到鸡窝里。”高昱卺说。
“成心捣蛋。”安雅特别小声接着。
纪往看看她。
安雅看看那边，见顾墚彬看了看她，问：“你也听见了？”
顾墚彬点头。
安雅看看背对着自己的班主任，想必班主任也听见了，缩了缩脖子：“自然反应。”
班主任硬着头皮，又拉了叶成的桌子。
“你不要动手动脚，回你办公室去。”叶成语气特别不好，但没有对她吼。
班主任看着他，然后也大声嚷嚷：“你还这样说话！今天我非要你搬开，怎么样！”
“做事要有理，煮饭要有米！”叶成警告的语气。
“怎么，你还要打我？”
叶成呼吸波动有点大，将桌子搬好，坐在椅子上。
乔昕看看叶成，他真能忍，一大早就遇到不开心的事，现在班主任还来缠他换位置。
“你起来啊，不是理直气壮的吗！”班主任挑衅的拍了拍叶成的桌子。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幸灾乐祸的刘宇唱起了歌，周围的人忍不住笑出来。
班主任看看刘宇，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拉着叶成的桌子。
“老师，他现在是哪吒下凡，一身火啊。”周钰旻好心提醒。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您别整天闲得慌。”叶成站起来拉着桌子，182的个子站在她面前，语气比刚刚好。
“为什么不换？”
“为什么要换。”
“那你上课安安静静给我复习。”
“我没有违纪。”
“才刚上课，她听不见铃响，你还听不见吗？”顾墚彬不平道，觉得班主任不可理喻。
班主任略过顾墚彬的话语，说：“你说我信你还是信巡堂老师？”
叶成看着她：“墙上挂草荐，不像画（话）。”然后坐下：“爱拉去哪儿拉去哪儿。”
“多兵不如用巧计。”周钰旻说。
“你说什么话啊你！？”班主任听见‘不像话’这三字。
“普通话。”高昱卺插进来。
“不关你的事。”她生气地看着高昱卺，又虎视眈眈的看着叶成：“叶成，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没事就回你办公室去，不要在我班整天搞一些没意义的事！”叶成加重语气，说完呼吸波动又明显大了。
“什么你班，不当我是你们班主任是吧！好，我管不了你们这群人了。”说完她红着眼睛转身走开。
班里突然寂静，看着她走去，从全景桌上夺过手提包，全景桌上的书散落一地。
全景看看走去的班主任，看看后面的人。
“成，她哭了。”刘宇茫然的眼神。
......
一长相严肃、意气轩昂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对安静的班直言正色道：“你们干什么啊！谁把老师气哭的？”
班里没人说话。
“怎么没人说话啊。”她瞪大眼睛，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我问你们哪，老师是谁气哭的？还要我再问一遍是不是？”
“我。”叶成站了起来。
“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现在还把老师气哭了，像什么话。”她皱眉看着鸦雀无声的班。
“叶成，你赶紧过去跟老师道歉叫老师回来上课，要不怎么行？”她温和的语气。
大家诧异，以为要教训叶成一顿。
“班干都去安慰老师了，你怎么不去？”她看着走到面前的叶成，拍拍他肩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样，赶紧去跟老师道歉。”说着示意叶成去。
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流泪，班主任这两天都没来过班里，非常平静，仿佛整个校园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他们转。
放学时间。
陆扬准备走出教室门口，见全景还在看文件夹里的‘美德’，碰了碰同行的娄浩然，娄浩然看看陆扬，意思是说全景太入迷了。
娄浩然走去全景位置，说：“怎么我感觉‘美德’这高尚的东西整天捧在你手里之后，我们都没有‘美德’了呢？”
“什么意思？”全景看着他。
“你看，这是中华的传统美德，是最高尚、最美好的...”
全景点头。
“自你认识它后，老这样把它捧着，像我们逼你似的，感觉我们都没有‘美德’了...”娄浩然说完一个微笑，跑开了。
全景张嘴想说什么，算了，不说。
班主任又被叫到校长室。
“黄林影老师，这样不行，昨天又有家长投诉了。”陈校长说。
班主任看着他。
“学生家长指名道姓说是你经常收学生费用。”
班主任傻眼。
校道。
祈京生、陆扬、娄浩然三人走着，见谷夕自己在前面，感觉她很孤单，放学时谁不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怎么老不说话？我们很恐怖吗？”娄浩然问。
祈京生摸摸脸：“没有吧。”
“谁规定人家一定要跟我们说话，人家不喜欢我们也很正常。”陆扬说。
走了几步路，祈京生走上去：“那么，迟，回家，不知道你哥...会...会，担心的吗？”
陆扬跟娄浩然在后面看着，有两位男生想靠近，一听祈京生这样说，走开了。
谷夕看看走开的人，又看看祈京生。
“没事了。”祈京生说。
娄浩然和陆扬跟上来。
“怎么都自己回家？”娄浩然问。
“嗯。”
“不怕别人欺负你？”
她摇头。
“那你不怕我们欺负你？”娄浩然又问。
“都是同学，我为什么要怕？”
他们看看她，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很需要人保护。
“听表叔...说，你不知道，班里，都有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祈京生结巴的问。
谷夕听得迷迷糊糊，好像没有听见班里谁说话有结巴的。
“哦，表叔是丘佾隶，还有，他跟女孩儿说话是结巴的，久了就习惯了。”陆扬说。
祈京生斜眼陆扬。
“他是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班，听说你不知道班里都有些什么人。”娄浩然重复。
放学、下班时间，路上车多、人多，叶成开着车开开停停，很多学生从车与车之间的空隙中过马路，叶成看着其中一女孩儿从他车前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