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向着房间更深处前进,里面是一道幽暗的长廊,两旁悬挂着一排排灯火。每行十步便会有一扇木门,而每一扇门后仿佛都连接着一个神秘的空间。终于,三人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老人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完全昏暗的空间,只可看到在这房间中心处有一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印记。老人并未入内,雷伊与启也跟着站在了门外。
“妖刀乃极情之物,每一种特殊的情感都会成为它吞噬你的引线。正所谓念由心生,断不可怀着贪欲去使用妖刀,而是要切记掌控自己的感情。你目光敏锐,渴求强大,却又不满足于现有的实力,所以我断言你是遇到了瓶颈。既然如此,不妨就去问问你自己吧。当你遇到怎样也无法突破的极限时,回望最初的一步永远又是最好的选择。”老人说罢,为启让开了入口。“你走到屋内的光印处,试炼便会开始。”启见房门大开,虽仍一知半解,但还是独自走了进去,而在他入内的瞬间,木门也倏然关闭,在这份充满未知的不安中,他不由握紧了夕舞,缓缓向着那光印走去。
雷伊见启的试炼已然开始,自己也是急不可耐。“前辈,我的呢?我的试炼房间在哪里?快带我去啊!”
“不用着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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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一边向着光印走去,一边回味起了老人的话。“问问自己……回望最初的一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只见他踩在了光印之上,稍顿片刻,整个房间内遽然明朗,一片繁茂的竹林铺满了原先的黑暗,启再定睛一看,发现这里竟是自己曾修炼过无数个日夜的竹园。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面前竟然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自己。“问问自己……原来如此……”
——一切都只有在出手后方能知晓。启先发制人,从右侧虚掩一刀,随即横刀向左,换手侧身,直击肋下。这一套本攻守兼备,一气呵成,但对手却似乎早有防备,不仅轻易挡下了攻击,还反手用刀柄锤向了启的胸膛。启被这重击得后退连连,这下他也终于确定,眼前之人不仅仅只是样貌和自己一样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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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走了三四个房间,老人仍未有停下的意思,雷伊也不由在心中抱怨道:这里的房间怎么这么多?
“前辈,我们到底要去哪啊?”终于,他问道。
“已经到了。”随着他话音刚落,老人也停下了脚步,推门而入。
里面与先前的房间不同,乍看之下只是一间普通的小书房。左墙立有一面五层书橱,墙下是一张老旧的藤摇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古玩字画。雷伊不解,这个房间究竟有何用意。
“前辈,我要做什么?”雷伊本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如今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人本想说些什么,可他突然察觉到房门外有异声传来,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了过去。“……好像有些不速之客,你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他说罢,便留下了呆愣的雷伊一人,只身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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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的门外站着一排排士兵,将这个狭窄的小巷围堵的水泄不通。领队的长官敲门良久,众士兵屏息消声,静静地等待着房门打开的那一刻。
终于,房门被由内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位垂着花白胡须的老人。
“霍尔先生,您别来无恙啊。”那中年长官看到他后即刻恭敬道。
“客气话就免了,带着这么大的排场即使说出再优美的话来我也高兴不起来。”
“嚯!您瞧瞧,我真是糊涂,你们都快点退下!我差点都忘了您讨厌糟杂的空气了!”
“得了,言归正传,你今日来访有何贵干?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你们来寒舍做客。”
“嗨!我也是苦于公事在身,否则真想和您老一起坐下来把酒言欢,畅叙过往。”他仍旧是那副口吻,见老人面露不悦,有些不耐烦后,他赶忙又道:“霍尔先生,我也是公事公办,请您不要介意。我们今日在追捕五名刺客,共三男二女,有目击者称,看到他们五人可能来到您这里……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说可能,所以为了洗刷您的清白,可否让我们……”
“我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况且我这小书店也容不下各位的大手大脚。还是请回吧!”老人说罢,回过了身去,欲要关上房门。
“等…等等!”长官情急之下大声喊道。而老人也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散发着极其强大且慑人的魔力,用一种威严低沉的语气说道: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么?”
“不…不用了,打扰您了。”感受着那份强大的魔力,他的双腿也不由颤抖了起来。待老人进屋,他只得咬紧牙关,悻悻离去。
“长官,我们为什么不硬闯进去,对方不过是一个不识好歹的糟老头而已,您真是过分尊敬他了。”回去的路上,随行的一名年轻士兵问道。
“尊敬?”长官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的畏惧竟被他人理解为了尊敬。“你是新来的吧?今年多大了?”
“小的刚刚入伍不足三个月,今年已年满十六。”
“你年纪尚小,不认识他也实属正常。他可不是个糟老头,并且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对付得了的,若要硬闯他的房门,恐怕要举半国之力。毕竟,这个男人,兰斯·霍尔,可是曾经的世代最强之人啊。”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为这份差事的艰难程度而苦恼。“还是暂且回去请那位大人来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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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在屋内无趣地打转,这些古玩字画他都不感兴趣,但有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挂在最内侧墙壁上的三根红色缎带,上面还有金丝乱纹,怎么看这都并非艺术之作,但每一眼却都觉得这是时代的纪念品。雷伊正想伸手去触摸那红色缎带,老人却突然推门而入。
“您回来了,是官兵么?”雷伊招呼道。
“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到门外有大量的气息,看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罢了,好了,时间紧迫,让我们开始吧。”他说着,从桌台上拔出了一把剑来。雷伊起先还以为那只是一件收藏用的古董宝剑,没想到却是一件趁手的利器。只是这把剑的外观很是奇怪,从剑柄至剑梢皆为银色,乍一看就像是用纯银做成的一样。
“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雷伊不懂老人为何要拔出这把剑来。
“你的名字是叫雷伊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所擅长的应该是原力魔法,对不对?”
“您怎么知道?我记得刚才我明明没有……”
“善用原力魔法的人往往会不自觉地在身体周围留下丝许环绕的魔力,这是由长年累月的习惯导致的。而你不仅身体的指梢关节处有,就连背后的剑上也随时都加附着魔力,所以我更加断言你是一位原力魔法的精通者。”
“您说得不错,句句属实。”
“所以接下来,我要你不使用魔力来打败我。”老人突然的一番话,令雷伊不解其由。
“不使用魔力?打败您?!”
“不错。精通原力魔法之人成于原力魔法,而往往又败于原力魔法,因为这份便捷且强大的力量时常会令使用者摒弃对肉体本身的修炼。我见过众多依仗原力魔法加身而叱咤一时的剑客,可他们最终都因荒废了剑技而吃了苦头。所以现在,我要你卸下自己所有的魔力,单凭剑法来胜过我。”
“即使您这么说,我怎么能对您……”
“难道你认为你能够伤到我么?”老人的语气一转,一股震慑心魂的魄力突然充斥了雷伊的全身上下,他知道,自己已不得不出招了。
“……我明白了。”待他完全卸去魔力,首先试探性的从左侧一剑,为防伤到老人,他还收了一半的力,可这却被老人严语苛责:
“你在做什么!?你就用这种软绵绵的剑攻击敌人么?”
雷伊见老人轻松接下,攻守间仍有余力,也便不再顾及,全力攻了上去。可往来数十回合,他却未占上风,不仅如此,老人一直在单纯的防守,若他发起攻势,自己很有可能会败下阵来。他急于求胜,心头焦躁万分,剑法也愈发粗糙,可老人却连大气都还未喘一下。
“你就这点能耐么?拿什么与这个国家抗衡?”
“可恶,如果能用魔力的话……”雷伊有些不甘心,低声抱怨道,而老人也听到了他的话。
“……如果你想用魔力的话,就用吧,我不会制止你的。”
“可是您刚才说……而且在这里使用魔力的话,这个房间会……”
“我已经说了,你尽管用好了。”
有了他的保证,雷伊虽不确定,但还是在顷刻间将全身的魔力集于剑刃之上,而后一横剑斩向老人。可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双方的剑刃相接间,原本附加在剑刃上的魔力却突然消匿无痕,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在遥远的西大陆上有一条名为暗鳞兽的大蛇,它的躯体能够免疫一切魔法,唯有用纯粹的刀剑才可杀死它,而这把剑便是用它的一根肋骨做成的,其名曰为‘银蝉’。所以,你要怎么做呢?面对一个你无法使用魔力的对手,你到底要怎么做呢?”
雷伊终于明白老人的用意了,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对手都有可能会出现,在今后的战斗中不乏会遇到奇人怪力,若想要战无不胜,就必须迈过今天这道关。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一股繁杂的思绪接连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