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老师没想到两人会有这样一出戏码,等两人逃走后,大发雷霆,主持人从这个突发情况中回过神,还好应变能力特别强,立马说上结束语,宣布一声晚会结束,所有一切。
灯光音乐全部停止,可台下先前早已经昏昏欲睡的学生,在此时明显让八卦因子给提神了。
林涵一向人缘好,不管是男生缘还是女生缘,他待人总是三分笑意。
若是问陈菀为什么爱上林涵,要从一件残酷的事情说起,她记得自己家里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一年四季,她们家总是不乏争吵,从年头到年尾,母亲责怪父亲在外面养情人,父亲责怪母亲在外面养小白脸。
她夹在中间,所有的一切支离破碎。
她永远忘不了家里的一切,有一次父母又吵架了,当天她和小朋友玩,将手切出一个大大口子,深可见骨,那时候她正是五岁之时。
那件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怕母亲骂,她忍着疼,没有回家和母亲哭诉,
夜晚的时候她吃完饭,很乖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当天夜晚父母房间又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她睡在自己小床上听着门外传来东西砸死的声音,噼里啪啦,就跟打雷一样让人害怕。
每碎一个东西,她小小的眼眸就眨一下。
害怕,胆怯,惶恐,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破碎声音。
母亲在那边声嘶力竭,道,“行啊!陈逸夫你不是要离婚吗?!不是喜欢那小贱人吗?!咱们离啊!菀菀我是不会带走的!”
“你是个做母亲的!你居然连自己女儿都不要!周怡!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女儿也有你一半,凭什么让我来养。”
两个人争论的问题,让陈菀爆发出一阵哭声,可根本就没人来管她,她手上伤口再次流血,她穿着睡衣下床,握着满是鲜血的手跑到满地碎片的房间,哭着说,“妈妈,妈妈,我手流血了。”
她想要求得一丝安慰,本以为会升起母亲的怜惜,谁知母亲却是一巴掌给了她脸上,满脸气愤道,“谁让你不听话的!你这是活该!”
站在一旁本就火大的父亲,见自己妻子这么粗鲁,立马揪住陈菀母亲的手,问,“你干什么这么凶!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
两人再次争吵了起来,根本就没空理她。
她握着鲜血不止的血,坐在父母床上哭着望着他们吵得越来越凶,越来越止不住。
最终她手上的血,流了床上一大块,连白色木漆上至今还有一个血痕印存在,那是她童年阴影。
白天上学的时候,母亲没有来接她放学,父亲也没有,她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左右看着,从第一个学生离校,到最后一个老师离开,来接她的人始终未到。
她吓的一个人躲在经常去的沙堆旁大哭,哭到伤心不止。
直到面前站着两道身影,她一抬头,一个眼睛大大,穿着小洋装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小手被一个比她高一点的少年牵着,她似懂非懂仰着头问,“哥哥,她哭什么?是不是没糖吃?”
那少年五官长得小女孩有五分相似,他伸出手少年老成一般在小女孩头上轻轻一敲,说,“胡说,她肯定是迷路了,皎皎,妈妈和我们说小孩子要助人为乐,我们既然遇见了就要帮助人家。”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蹲在陈菀面前,小小的手伸过来,“你吃吧,这是斯然哥哥给我的,本来我要留着自己吃的,不过你今天哭了,给你吧。”
她一面递过来,一面有些依依不舍瞅着糖果。
小小少年在一旁不满道,“什么斯然哥哥,他才不是你哥哥,我才是你哥哥,林皎你要是以后在和他玩,我就和你绝交!”
小女孩不懂问,“绝交是什么?”
小小少年思考了很久,认真回道,“绝交就是永远不和你玩。”
小女孩切了一声,戳着嘴巴说,“谁稀罕,我有斯然哥哥。”
小小少年气结,两人挣扎间,本来哭的很伤心的陈菀,早已经毫不客气将林皎递过来的糖果吃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是软糖,陈菀很饿吃的很快。
等她吃完,小女孩眼巴巴瞅着地下糖衣,有些舍不得的说,“啊,你都吃了啊....”
这就是陈菀和林皎林涵的相遇,非常普通的相遇,她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他们,他们带着迷路的她回家。
小小少年两只手中一边牵一个,问身旁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的陈菀,说,“你家住在哪里,好远啊,我妹妹等下累了,又让我背。”
他有些抱怨,陈菀怕他们将她丢半路,只能立马道,“我家就在前面了,大哥哥,你们把我送回去,我让我妈妈请你们吃巧克力,带奶油的。”
小馋嘴林皎拍着手,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了!”
三个一般大的孩子,一边走,一边玩,这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皎为了吃巧克力坚持要送陈菀回家,林涵拗不过妹妹,只能捡起这个麻烦自己解决。
而林皎早就累倒在林涵后背,他小小的身子背着林皎,一手牵着身边的陈菀,后背的夕阳印的无限长,像是帷幕一样,将天际换成金黄色的。
陈菀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林涵牵着她,走了很远的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边紧紧握着他手掌,尽管并不宽厚,脚下踢着一个石子儿,她说,“我姓陈,莫道芸芸莙菀岚的菀。”
才十岁的林涵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而陈菀也不懂,只是母亲常常在她耳边这样念,她就这样说。
林涵背着林皎,牵着陈菀,过了许多马路,走了很多路,陈菀记得,那是他们走过最漫长一段路。
等他们到达陈菀家里楼下的时候,林涵看到外面是一辆救护车,穿着白色大褂从一楼住宅区推着一位满身是血人出来后,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身旁还在踢小石子的陈菀,他问,“你家住几楼。”
陈菀踢了石子最后一下,说,“一楼。”
他说,“菀菀,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她仰起头,天真问,“什么游戏。”
林涵想了想,“玩数到十的游戏。”
她立马闭上眼睛,说,“好。”
林涵望着那边血腥的场景,一面将后面沉沉的林皎托的稳稳的,他大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陈菀没听到十,有些不耐烦问道,“快数十。”
林涵冷汗直冒,望着救护车整装完毕,他才舔了一下嘴唇,轻轻数出一个十字。
救护车扬长而去。
最后陈菀才知道,那天她们家里发生了大事,父母之所以没有人来接她的原因是,两人在家里打了起来,母亲一气之下拔了一把刀,从父亲腹部捅了进去。
陈菀的母亲当场逃逸,医生赶来的时候,正是林涵送陈菀回来的时候。
她永远记住了这一回事,一个少年用一个谎言,为她遮掩了一场血腥难堪之事。
可她始终没来得及,让母亲请她们吃带奶油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