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和秦斯然正在吃着饭,两人都是吃的不多,周围气氛恰好,隐隐还听见外厅传来钢琴曲,至于是什么钢琴歌曲她具体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着问她,"怎么了,吃的心不在焉的。"
林皎拭擦了一下嘴角,他看向对面的秦斯然,"最近我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斯然,这是我和陆毅成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秦斯然也随着林皎放下餐具,"是吗?可我觉得这件事和我有着很大的关系。"
林皎皱眉,似乎不懂他话。
秦斯然端着手中长长的水杯递给她,林皎接过,水杯上残留着他手心的掌温。
"当初陆毅成设计,我太过年轻,如今真相大白,而我已经不再年轻鲁莽了,这一箭之仇你说我该怎么报?"
秦斯然问的波澜不惊,可林皎却觉得自己手中那杯温开水都是凉的。
她没喝,只是低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水杯里荡起的一圈一圈水纹,"可和他结婚的是我,当初就算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拒绝和他结婚。"
秦斯然接着问,"所以呢。"
"所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不希望你插手任何事情,让秦伯伯放弃为难陆家。"
秦斯然声音忽然开始变冷,他瞳孔里是寒光折射,"你觉得是我为难陆毅成?林皎,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你是为了陆毅成求情,我觉得这场饭我们没必要吃下去了。"
林皎起身,拿起椅子后的外套穿上,"正好我赶着回医院,你慢吃。"
说完,便不再管坐在座位上的秦斯然是何种脸色,她潇洒退出,留下秦斯然像个失败者一样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言,直到林皎走到门口,秦斯然忽如从后面站了起来,将餐桌上所有东西一扫而落,他高声道,"每次我们说话相处能不能耐心点?!"
餐具摔在地上,将包厢里安静舒适的气氛弄的一扫而光,地下是精美瓷器的破碎,就像一场繁花似锦的美梦,看上去精致完美,仔细一看其实早已经劣迹斑斑,谁都想装看不见,可怎么会看不见,摆在一起的,要如何才能够看不见。
林皎脚步一顿,她手紧紧抓着包,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见他对她发脾气了,她尽量让自己装不在乎一点,可她的不在乎在秦斯然心上却是一把盐巴敷着,让他觉得这么长的河流,无论他如何跋山涉水,她始终只是站在对面安静的望着他,不问他从何来,又要去哪里,这种无力感充斥在他心里。
林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秦斯然面脸怒火,她却相对于平静很多,她说,"斯然,我们下次在聊这个问题,我真的要回医院去照顾陈菀。"
秦斯然却站在灯光下冷笑,"你在逃避什么,是不是过了这么多年你早就将我忘了,你喜欢上了陆毅成?所以陆家现在这样的场面让你觉得不忍心,为什么你发现你这么早就发现了陆毅成对你心怀不轨,你却不回击,而是瞒着我这么多年,林皎,你当初只要一句话,不管你和陆毅成之间有多少数不清楚的暧昧事情,就算是孩子都落地,只要你一句话,别说是这小小的婚姻了,只要是你需要的,我没什么为你不敢的,可你一句话都没有,你说嫁人就嫁人,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秦斯然的质问,句句话问到她心坎,林皎怨了秦斯然很多年,她怨他一走了之,她怨他将她丢下不问来由,她也报复了他这么多年。
爱情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在感情这个圈子虽然讲究的都是你情我愿,可很多人都是会算帐的,并且每笔感情帐都清清楚楚,当初说好的不在乎,当对另一方遭到背叛,所有一切忽视的问题变的清清楚楚。
她是恨着秦斯然的,所以用婚姻来报复他,用自己冷淡来报复她就算她很渴望靠近。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林皎甩下这句话,转身便冲出了包厢门口,秦斯然站在那里许久,他望着一地的残渣,忽然对着餐桌狠狠砸了一拳。
餐桌震动,他握紧的拳头下隐隐有着红色的液体在蔓延。
林皎从包厢冲出来后,在马路上努力喘着气,她不顾回头看向后面没有追上来的秦斯然,忽然蹲在马路边上茫然的望着花池边枯萎的花草,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一起算是对还是不对,她觉得自己脏了,当初那种想要将自己最美一面展现给自己爱的人的心已经不复存在了,秦斯然怎么会明白,当她从一个什么都拥有,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是多么害怕唾手可得。
她现在很后悔和他说,我们在一起的那句话。
现在这么尴尬它真是咎由自取,她没办法自然的去面对他,永远都不可能,所以她害怕和他当面对质往事。
也害怕他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
林皎一路恍恍惚惚回到医院,陈菀脸色没有血色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熟睡,病房里安静的仿佛是一个无忧的世界,林皎全身无力伏在病床旁,正当她发愣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条简讯,他说,"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我会适应这样一个陌生的你,皎皎。"
陈菀是半夜醒来的,看到身边伏着一个人,她侧面去看,心里微微有些内疚,想着,大概她是吓到她了。
她动了两下,林皎立马从浅睡中惊醒,陈菀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回家睡。"
林皎坐直身体,发现骨头都是酸的,她说,"这不是怕你有事吗?"
陈菀笑着说,"我能够有什么事,不就是流产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林皎向来都是一个心事重的人,她明显不相信陈菀那套说辞,就依照她独自在家流产这事情来说,肯定没那么简单。
她见她眉眼疲惫,却还是不容他逃避问倒,"你和范征怎么一回事。"
陈菀无所谓回道,"不就那么回事吗?他儿子都一岁了,我干嘛还那么傻给他生,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