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珊珊咬着唇,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看向沉默不语的陆毅成,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这样失败过。
她将自己手中的包狠狠往陆毅成身上一砸,捂着唇,哭着跑了出去。
陆毅成要出去追,刘织萍将他一把拽住,道,“你要今天给我踏出这病房一步!我就没你这样不听教的儿子!”
陆毅成脚步停在病房门口,加上躺在病床上的陆正廷咳嗽了几声,抬起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
刘织萍立马走过去,帮他扼了扼被子,语气软下来道,“没什么,儿子来了。”
陆正廷听到陆毅成来了,他本来来还一肚子火,可人在病床上,似乎对于很多事情也不在那么计较了,他语气平静道,“毅成,你过来。”
陆毅成想要追出去的脚步终究没有迈出去,他来到陆正廷病床前,陆正廷眼里浑浊,他有气无力说,“这事情不怪你,我知道几年前你本就不同意我们甩手段,逼迫你去....”
陆正廷后面的话没有说,反而是略过,“现在你对陆氏的生意不管不顾,我们也闹了这么久,我这一切终究都是为你留的,你别怪我。”
陆毅成想到多年前母亲面色凝重将他叫到房间,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理想青年,可家族存亡和父亲生命逼迫在即。
刘织萍曾说,“毅成,你父亲的命和陆家衰与荣就全部靠你了。”
当刘织萍将计划告诉陆毅成之时,他第一个反应是不同意,他无法将让自己去参与到这场阴谋之中,可这一切却由不得他选择。
一向强硬的母亲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那些他的理智,他十几年正义的教育都抵不过父亲的一条命,他屈服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一场离婚就让事情打回了原点。
陆正廷躺在病床上,印堂发黑,陆毅成蹲在他床前,他说,“您好好养病,我从来就没有怪过您。”
陆正廷欣慰一点头,这些年来他最怕的就是陆毅成怪他。
他说,“你好好掌管陆氏,毅成,我不行了,公司就全靠你了。”
陆毅成听着,默默低下头,不知道是接受这个重任,还是默认了。
陆正廷疲惫闭上眼睛,刘织萍在一旁低啜。
而跑出去的于珊珊第一个想到的是打电话给秦斯然,她脸上全是泪水,刘织萍那刻薄的脸在她脑海里分化为野兽。
她无法忍受陆毅成的懦弱,若是让她这样屈辱的嫁进陆家,她宁肯不嫁。
她在马路上找到公共电话,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播了过去,电话那端显示没人接。
她又播了朱荣的,对方接听,于珊珊第一句话便是,“我找秦总。”
朱荣以为又是一些来路不明的女人,刚想公式化挡回去。
于珊珊立马道,“告诉你们陆总,我姓于,他要是今天不来见我,我待在陆毅成身边的原因他就别想好过。”
朱荣一听,事情有些不对,立马片刻都不敢耽误,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我立马为您转接秦总电话。”
电话内嘟的一声,秦斯然接听,于珊珊听到他声音,忽然一笑,“我们见面吧。”
秦斯然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浏览手提屏幕上的邮件,他皱眉道,“你不是应该和陆毅成在一起吗?”
于珊珊说,“陆毅成都离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秦斯然你当初答应我的呢?”
“钱我会命朱荣打到你账户。”
于珊珊嘲讽一笑,“我现在不要钱了。”
秦斯然目光看向不远处绿油油的盆栽,他习惯性微微眯了眯眼,“那你要什么。”
“听说最近林皎和陆毅成离婚后,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让我介入他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可乘之机的机会,秦斯然,一直以来我充当的都是你手中一把刀,你秦斯然手中的一把刀。”
“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当你刀了。”
“你要什么。”
于珊珊紧紧握住电话,她看向公共电话亭外川流不息的人潮,“娶我。”
“做梦。”
于珊珊冷冷一笑,“是不是做梦秦总试一下便知,只是不知道林皎知道自己离婚的原因完全是秦总促使的,你说她会怎么做?”
她说的轻巧,听到秦斯然耳边却是冰冷彻骨,他寒冷一笑,“我们见面聊。”
秦斯然挂断电话,朱荣走了进来,正好听见秦斯然不知道望着哪一处冷笑,道,“家养的兔子会咬人。”
朱荣神经一紧,秦斯然拿起身后椅子上外套,吩咐道,“备车。”
朱荣立马说了一声是,打电话叫下面的人准备。
黑色的车子奔驰在马路上,但是因为堵车,被堵在半路前进不了,后退不行,朱荣从后视镜看向秦斯然冰冷的表情,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也不知道多久,前面出现几名交警在疏通,堵成长龙的车辆开始一辆一辆疏散,这才得以走成。
车子走了不远,停在一个小巷子口,于珊珊紧了紧大衣,将自己脸遮地紧紧,她习惯性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没有记者,才敢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斯然至始至终都是目视着前方,就连于珊珊坐进车内都没有侧目看她。
两人也不交谈,直到车子又开了一段路,停在一处隐秘人烟稀少的地方,于珊珊这才取下墨镜,她眼里依旧含着眼泪水,又是怨又是恨看向身旁坐着的男人,她说,“是不是我不用这方法,你就不会出来见我?”
秦斯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将她身体摆正面对自己,伸出手擦着她脸上泪水,“我不喜欢威胁我的女人。”
于珊珊哭着说,“可我若是不威胁你,你根本不会出来见我!你知道陆毅成这个男人有多懦弱吗?我对他已经绝望了。”
秦斯然帮她擦眼泪的手正好停留在她嫣红的唇角,于珊珊顺势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一根救命草,她靠在他胸口,“我怀孕了,是陆毅成的,我不会告诉他,这个孩子我会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