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正开上大路,小毁端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微微吁了一口气,她即使再迟钝,也知道今日这事不是巧合,从屈尊降贵地帮衬她这小花店开始就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
小毁稍放慢车速,下意识要给年先生拨个电话,手指都按开电话薄了,又觉得似乎不太适合,虽说二人亲也亲过抱也抱过,可小毁还是没有get到‘有事找男友’这个技能,毕竟还是恋爱初期,一切还是循序渐进的好。这般一想,小毁便收回手,打算回家后向姐夫他们咨询下,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说起来,这对无良夫夫抛下她也快两个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乐不思蜀,表哥甚至连电台节目都搁置了。
正腹诽得起劲,悠扬的铃声蓦然响了起来,小毁看了一眼来电,突然精神一震,按了接通:“年先生!”
听着那头清脆的嗓音,年越下意识地勾了勾唇:“到家了没?”
“大概还有20分钟,你呢?”小毁瞄了后视镜,见没有来车便飞快地变到慢车道。
年越看了看表,不由得皱眉:“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花店离住宅也就15分钟的路程,这个钟数还在店里做什么。
被人关心的滋味实在是单身汪无法体会的,甜丝丝的感觉萦绕心头,小毁控制不住唇瓣上扬,日间的憋屈也被抛诸脑后:“刚去了客户家处理售后问题,这会正在回家路上呢。”
见朱颜拿了一叠资料进来,示意她放下后,年越又皱眉:“什么客户?”一个小小的花店,怎么还存在售后这种服务。
小毁想了想,老实道:“我也不知道。”正考虑要不要干脆告诉他全程的时候,那头年越又道:“吃饭了吗?”
小毁下意识地摇头,想到电话里他看不到,忙补充道:“还没。”
“嗯。”听着那端不自觉捎上的小委屈,年越有些无奈地说:“你到家了先冲凉,我等会带点吃的过去。”
“你要过来?”小毁有些惊讶,已经约好明天去博物馆拿琴,这么晚了以为他已经到家了呢。
年越应了一声,便挂电话,让她专心开车。
见年越放下手机,朱颜不等他出声便先发制人:“老大,这是今年冬季新品上市的推广合同,已经按你的意思谈妥,对方已经签名盖章,就等你签名寄过去。”顿了顿,强调道:“对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的签名了。”
年越转着签名笔,挑眉看她:“我说什么了吗?”
朱颜保持微笑,心底拼命腹诽,你敢说如果我没说这句话你不是一挂电话就闪人?啧!口是心非傲娇帝,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看上你的。
对这些下属的各种跳脱,年越早就见怪不怪,迳自翻开那叠资料,一目十行,随口道:“让夫诸做两人份的晚餐,海鲜餐。”
朱颜眼珠子一转,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时候要?”
年越抬眼,盯着她不说话。
朱颜恍悟状,了然一笑,:“属下明白,十分钟。”然后飞速闪人。
十五分钟后,朱颜接过新鲜出炉的合同,暗叹老大做事效率高的同时也感慨恋爱中的人想见爱人的那颗心总是这般迫不及待。
夫诸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看着年越西装革履以一身精英总裁范严肃地端着一只长方形托盘消失在办公桌后,满腔的激动不得渲泄,当下扒着朱颜裙摆哭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八卦了一下他的私事吗,就被流放到厨房,被贬做饭还不算,人家都已经洗白白了还要人家去煮饭惹得一身油烟,还害得人家连电视剧都错过了,嘤嘤嘤嘤嘤……”那个毕方也是,明明说老大谈恋爱的是他,他不过稍微想了解下细节,好死不死被老大碰见,于是他就成了那个替罪羊。
朱颜乱没诚意地拍了拍他的头,“放心,以后你不会这么痛苦了。”
“真的?”某厨师泪眼汪汪地抬起,期盼之情不要太明显。
朱颜深沉地看着天边弯月,道:“因为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不会在这个点去洗白白看电视了。”作为一个远古神兽,你好意思抱着爆米花煲偶像剧,简直是不把我们这些在外头累死累活的人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这种突击情况还有很多?”某神兽抖着手,只见水雾中朱颜姑娘笑得一脸春花灿烂,肯定地点头:“自然是。”见对方深受打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朱颜很是好心地暗示一两句:“你没瞧见是两人份吗?”
雾煞煞的厨师雾煞煞地问:“所以呢?”
朱颜恨铁不成钢:“两份两份懂吗?你何时见过老大跟人一起吃饭又何时见过他这么殷勤给人送饭!”
“哦——”厨师眼睛发光,激动了:“你是说,夫人?”
朱颜不点头也不摇头,笑得很有内涵:“我什么都没说。”
厨师摩拳擦掌,暗搓搓地奸笑两声:“那以后我多做点好吃的,让夫人给我美言几句,哈哈哈,看来不出多久,我胡汉三又要回来了。”
朱颜怜悯地看着老实人,你难道没想过老大会因为你做得太称职而让你从此与锅铲相依为命?
小毁刚打开院门,两束车灯便照了过来,回头一看,就见一辆四圈淡定地停在她的小座驾旁,年先生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然后打开后座车门又关上。
柔和的路灯下,手长腿长的年先生端着一个超大的托盘阔步沉稳地走近,小毁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看着灯下那笑得眉眼弯弯的人,年越嘴角上扬,脚步顿时轻快几分,近似宠溺地说:“笑什么,还不开门。”
小毁盯着人笑了一会儿,等人走到了一同往家门走:“哪家餐厅这么牛,居然敢让年先生帮忙送餐。”
对她的调侃年越抬起空闲的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等门开后径直把饭菜放到餐桌,“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你吃了没?”小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闻到饭香,基本已经走不动了。奈何一身汗臭便想先洗澡,但见年先生还是一身西装,转念问道。
年越笑笑地摇头,小毁果断去洗手:“那我们先吃饭。”
再回到餐桌,年越已经将饭菜摆好,看着那一盘盘色香俱全还冒着热气的精致佳肴,小毁食指大动,用力吸了吸鼻子:“年先生,这是哪家餐厅做的?一看就不是凡品啊。”
年越心说还真让你蒙对了,确实不是凡品,催促道:“哪那么多问题,赶紧先吃饭。”
小毁大大点头,然后下箸飞快,期间不忘为年先生剥了个虾,但那也仅是唯一的一只——因为年先生以诚意为由直接从她指间咬走了粉嫩嫩的虾肉,然后不经意的舔过某只指腹,外带笑得眸色深深,惹得小毁粉霞上面,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填起自己的五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