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菲比接过了电话,“妹子你太能折腾人了,这亏得是在你们国家,要是在英国贝利早就自己开着车去找你了。”说完还揶揄的笑了几声,“啊对了,你赶紧给你那个哥哥去个电话吧,我们找不到你就打电话给他,他似乎也很急,你赶紧的给他报个平安吧。”
贝利还在等着菲比说完轮到他和文鸢说话呢,文鸢却直接把电话挂了。她一连拨了几次,夜椎的电话却始终不通。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又等了半天,文鸢实在等不下去,于是拿了背包出了门。她在小区门口站了有十几分钟,一个个的念头在脑海里跑过,终于她伸手拦了车,“老码头路,谢谢师傅麻烦快一点。”
再次踏进这家晦暗的汽配修理厂,文鸢也不说清是厌恶还是可怖。这一回门却半掩着,她蹑手蹑脚的将门缝推开一点,然后跻身进去。里面的灯光还是一摇一晃的,空气里弥漫着烧烤味和烟酒味。她朝着他们休息的房间移去,突然听见重物砰然倒地声。然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文鸢顿了顿,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女人,豪安。可是能够让豪安发出这般凄厉的叫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悄悄的靠近发出声响的房间,那是爆表的房间,此刻房门大开,里面的灯光更是半明半暗。文鸢倚在墙角,探出头去悄悄的往里望。
蓦然,她的脸色整个变了。她终于知道豪安发出嘶吼声的缘由了。
爆表此刻被反绑在窗栏上,他的双腿无法站立,于是所有的着力点都在捆绑住的手腕上,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肘低落在衣服裤子上。而有一把尖锐锋利的小刀,正慢慢的划破爆表双手的皮肤,刀尖越来越深入,文鸢的心一惊,若是刀尖割断了经脉,他的手也就残废了。
“混蛋!你有本事一刀割下去,让老子死的痛快点!”爆表的声音已经嘶哑,看来被折磨的有一会儿了。
文鸢的心也一分一分的冷去,因为,那个握着小刀,脸色沉静,犹如在选择水果切割角度的男子,正是夜椎。豪安匍匐在他脚边。迅狼手脚被绑成一团眼神惊恐的滚在角落处,而他的背后就是一动不动躺倒的朔信。
“夜王,老大,你是大哥,你就放过他吧,爆表的手不能废啊——”豪安还在撕心裂肺的喊叫着,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她爬过去抓夜椎的脚踝,被夜椎灵敏的闪过了,而他的脸色更加重了几分寒霜。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怎么样啊!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保证让那个小妞生不如死!”爆表的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可气息逐渐的微弱,他的血液一旦凝结,夜椎就会用小刀继续在他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越来越深,几可见骨。
门外,文鸢的脚步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爆表口中的那个小妞,难道指的是她。所以,夜椎才不肯放过他们。难道是为了她。
“夜椎,我求你了,”豪安咚咚的磕头,“我发誓,我发誓,宋文鸢她一点事都没有。我不知道爆表派了什么人去找她麻烦,但是我肯定她一点事都没有,就在刚才不久我和迅狼还看到她跟几个外国人一起吃烧烤呢。她还活蹦乱跳的。”
夜椎的视线移向了躺在朔信身上的迅狼。迅狼吓得一颤,“是,是,我和老大看见她了,我怕老大气不过找她麻烦,是我给表叔打的电话,表叔,表叔不会伤害她的啊。”
夜椎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原来是这小子告的密。门外,文鸢也不由得一皱眉,没想到那伙黑衣黑裤小流氓真是爆表的人,可他们的目的只是找到夜椎的下落,爆表到底为何一定要找夜椎呢。
“人去哪了?”夜椎终于开了口,可是声音却阴冷的叫人不寒而栗。文鸢听了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素来知道夜椎是个阴沉的人,却不料他还有如此可怖的一面。
“爆表,老表,姐姐求你了,别玩了——快点跟夜椎说清楚啊,说你不会动他的妹子的。否则,否则你看,大家都误会你了。”豪安见求不过夜椎,只好回头来求自己的表弟。爆表倒是硬气,冷哼了一声,皱紧眉头显然是伤口疼的受不了。
“爆表,我不管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废的,今天只好让你废的更彻底一点了。”说完,夜椎静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的反应。然而眼看爆表无动于衷,他也终于耐心耗尽了。小刀举到了爆表的面前,豪安整个人发着抖,抽泣不已,迅狼眼眶也红了,嘴唇不停的哆嗦。“报,报警。”迅狼小声的说着。夜椎冷笑一声,返身走到爆表的床边,用力一掀,床板被翻了个身,床板下面居然是一箱箱的白色粉末。
夜椎早就认定了爆表的货没有出完,根本不敢报警。可怜了修理厂的其他人都被白白蒙在鼓里,万一爆表暴露了还要受到牵连。
夜椎冷眼瞥了瞥迅狼,迅狼吓得更是面无人色。这个量若是招了警察过来,他们恐怕可以在局子里待一辈子了。
夜椎没有再说话,他一手捏住爆表的下颚,一手将刀尖送了进去,片刻后,爆表的咽喉深处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不要——”
“住手!”
两个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夜椎的手顿了顿,眉头紧锁了起来。所有人都诧异的望着冲进门来的不速之客,“文鸢?文鸢,救命啊——救我们!”迅狼第一个鬼叫起来。
文鸢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已经流淌着别人鲜血的夜椎,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见如此骇人的夜椎。
“你怎么……”夜椎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没事。那群人没有抓住我。他们是来找你的。我把他们引开了。”文鸢急促的说道,仿佛生怕自己说慢了一句,夜椎手里的刀就会割掉爆表的舌头。
“我没事,放了他好不好。”文鸢带着一点哀求的眼神,她心底有一种恐惧,似乎只要今天夜椎下了狠手,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阴郁却熟悉的少年了,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许他迟早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人,但是她不要是今天。
夜椎手中的刀收了起来。报表却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混蛋,你今天就废了我,废了我啊!你只要还留着我一天,我就绝不会放过你,我会顺带把你那个小妞……呜喝……”他的怒骂还未结束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豪安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一边流眼泪一边摇头。豪安看得出,夜椎并不是真的要放过爆表,而是他不想在宋文鸢的面前下手,也许他第二天又会回来的。头一次,豪安希望再也不用见到他,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犹如罗刹般狠戾残酷的男子,她深深的质疑自己,之前怎么会迷恋上他,失去神智般渴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