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这种粗人怎么会与雨小姐相识呢!”
“哦!粗人?怎么会是粗人呢?就你身上的装扮,明显是富贵子弟!”
“哦!”小宝一时语塞,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是个流浪于天下的武士,前些日子在洮河边遇上了强盗,那些强盗武功很高强,我跟他们交战几百个回合可是最后还是败在他们手上。那些家伙抓住了我,还抢了我的钱和宝剑。本来以为一切就这么完结了,没成想那些强盗慑于我高强的武功,最后居然把我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然后把我扔到河里去。”
这样的谎言就天衣无缝了吧?小宝心想。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这床上了。本来还疑惑地狱是不是没自己心里想的那么恐怖,原来是圣洁美丽的小姐救了我啊!”
“流浪天下的武士?那你原本是什么世家的?要不怎么穿得起那么好的衣裳?”雨铃将最后一口药水送到小宝嘴里,然后便把碗勺放在一边。
小宝发现自己的奉承居然没有引起雨铃哪怕是稍微一点开心,内心里忽起一阵失落。
“那衣服啊?”小宝顿了顿,眼珠子微微朝左动了下,痕迹很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抢的!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前些日子我抢一个富家公子的。”
“抢的?在什么地方?”
“具体地点我也忘了,抢过的东西有点多!谁还记得这么件小事!”
“原来你也是个强盗来的。母亲说:‘医者怀德天下,有治无类。’不过我们医者的责任是救人,而如今我却救了你这一个害人的,若你一出门去再害许多人,那我事实上不就害了许多人!”
雨铃哀伤的眼神里射出一丝光芒。那光没有杀意,却让小宝觉得寒冷。雨铃接着说道:“倘若你以后还再害人,那我今天宁可少救一人!若你还想以以前的状态活下去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郁闷……这下玩笑开大了。扯谎扯出代价来了!小宝心里暗苦啊!
“不害人?”
“不偷不抢不坑不蒙不拐不骗!重要的是不可杀人!不可**他人!”
又不是没发过誓!你们人类的誓言自己都当做狗屎了,还要我这头猪来坚守么?
“行!”小宝答应得斩钉截铁,不过内心里却是很不屑。
“那好!你发誓!”
“嗯嗯!”小宝僵硬地将自己的左手臂举起来,严肃道:“我独孤……”他忽然顿了顿,心里暗道:不成!叶洛城和雨亦空可是都知道我的名字的,现在要是把我的名字说出去,那岂不是找死?
“独孤?”雨铃有些惊愕,“继续啊!怎么停了?”
小宝忽地瞥见床尾用青漆书写的江林崇信作坊的“信”字,于是道:“信!”
“独孤信?不错的姓名啊!独孤独孤,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感觉。就似墙角梅花,凌寒独自开,孤芳自赏。再加上一个信字,诚实不欺骗的信字。倒真有些让人联想起洒满梅花瓣的白纸,洁净无瑕而又带着暗暗香气。”
这女的绝对有幻想癖!小宝心里暗道。不过他也不理她,继续道:“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不偷不抢不坑不蒙不拐不骗!”
“还有呢?”
“不杀人,也不**他人!”
**母猪就没关系了吧!
“好!为了防止你食言,我已经在刚刚的药里下了灵虫蛊了。以后你若是敢作奸犯科,只要我敲一下手中的旗花鼓。”说完雨铃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周边镶满珍珠、鼓身上尽是奇怪花纹的红色小鼓,啪啪啪拍了几下。
“哎呀!”小宝肚子里忽然一阵绞痛。那不是一种普通的痛,而是一种酸麻之极、撕心裂肺的痛。
瞧这丫头那副病怏怏的模样,本来还以为是个柔弱好欺负的女孩子来的。没想到竟然如此野蛮,内心如此狡诈。真是印证了那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杀猪不能只看分量……
“保管叫你痛不欲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雨铃有些哀愁却又带着娇气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而且这灵虫蛊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你若敢在我面前说谎,那些灵虫就会在你的肚子里搅动,所以只要你在我面前说半句谎话,我都能轻易地看出来!那些灵虫已经在你体内开始有反应了。说!你会不会食言?”
唬我?谁不是吓大的?可小宝还是觉得胃里有些异样,似乎有股冰泉在胃里游荡,冰凉冰凉的。
“誓死遵守刚立下的誓言!”
“哦!你还欺骗人家!我不帮你医了!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若是以后不做个好人,我是不会帮你的!”说完雨铃站了起来,小宝似乎看到了观世音菩萨在人世间的化身。那慈祥的微笑、柳叶般的细眉,无不带着普渡众生、救苦救难的味道。
人生第一次感到要屈服,毕竟这个社会是大家的,不可能事事都让你如愿。如果说我在心理上完败了,那打败我的既不是强权、也不是强力,而恰恰是藏于雨铃内心深处的那份柔软的博爱与真诚。
“好!我以我身生母亲的名义起誓,从此以后不行偷抢坑蒙拐骗及杀害、**他人之事。如是违约,必将永远找不到杀害我娘亲的元凶、遭五雷轰顶,以后没有那根家伙可以用,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小宝一下子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雨铃满意地笑了一下,那笑如同江南园林里盛开的荷花,能让人心境祥和,“我这就帮你上这最后最重要的一味药。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独孤官人!”
“啊!”小宝一愣。老天真是个玩弄凡人的好手,刚还要你信誓旦旦地应对眼前的美人,现在又要你脱光衣服面对着她。这种心理落差,除了那些真正能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外,有几个人受得了!
“哦!”小宝应了声,然后就下了床上,任凭雨铃处置了。
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被雨铃褪了下来。在雨铃脱下小宝裤子的时候,脸色不禁羞涩地红了一阵,尔后便示意小宝躺回床上去。
之后,雨铃便唤了丫鬟取药和绷带来,然后她便帮小宝下药上药。
良久,雨铃犹如包装艺术品般为小宝系上绷带的时候。小芸急匆匆地跨进房间来。那模样,早已忘了主仆尊卑的礼仪。
“小姐!小姐!”她一心急,话也不能一口气吐完,吞了口口水,然后接着说道:“叶公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啊!”
“啊!”雨铃一惊,猛地把绷带扯紧了,疼得小宝哇哇直叫。但她转身便往门外奔去,丝毫没有刚刚的细腻心思。
小芸也急忙跟在主子后面跑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小宝,无奈地用固定在腰附近的手将自己腰上如同铁丝般切割着自己的绷带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