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客栈初遇
这天清晨,段云起的比往常格外早,他绕着整个段家庄走了好几遍,仔细察看着庄中的一草一木,似要将它们都牢牢记下来。他自小生活在这里,如今突然要离开,心中自是万分不舍。
之后他就去吩咐厨房做早饭和路上要吃的干粮。
没过多久,段雨和段海也相继起床了。看着他们有些红肿的眼睛,段云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又忍不住偷偷哭了。
段云怜惜地说道:“洗簌之后就去吃早饭吧!我现在去叫太师父起床。”
话还未说完,只听一人叫道:“不用你这小娃娃叫,我早就起床了。”正是碧云子。
段云躬身行礼道:“太师父请一起去吃饭吧!”
碧云子‘嗯’了一声,飘然向大厅而去。段云三人也相继往大厅走去。碧云子端坐在正主位上,笑着说道:“你们这餐多吃一点,好有力气赶路。再说了,到了我住的地方,可就没有这么多好吃的啦!”
段雨和段海听了,“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之意。
段云正色道:“习武之人怎能过分追求享受呢?我们应当坚持艰苦朴素的作风!”
碧云子对着段云点了点头,以示嘉许,道:“云儿说的不错,你们应以他为榜样。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多吃点好的,以后到了我那里,就可以好好怀念一下这些美味的味道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段云嘴角微抽,心想:这位太师父是在讲笑话吗?
吃完饭后,段云四人即开始启程了。
临行前,段云对顺伯叮嘱道:“顺伯,以后这庄子就拜托你打理了。庄中的仆人要去要留,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或许还会回来的。”
段顺含泪应道:“少爷,我会好好打理庄子,等老爷和你们回来的。少爷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段云道:“嗯,我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身体。我们这就走了。”说完,就翻身上马,骑着马缓缓向南方走去。段雨和段海也上马跟上前去。碧云子则催马与段云并排而行。
段顺则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看不到了他们的身影,才转身走进庄子,嘴里喃喃说道:“希望老爷和少爷他们好人一生平安..”
这一日将近黄昏时分,段云四人行至蔡、唐二州交界处一个名叫“驻马店”的地方。这里乃是交通要冲,因历史上南来北往的信使、官宦在此驻驿歇马而得名。
段云四人于是在一家客栈前歇马。当他们走进客栈时,伙计就热情地迎上来,问道:“请问几位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段云道:“我们住店。给我们安排三间上房。再给我们做上一桌好菜!”说完,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伙计。
那伙计忙不迭地接过银子,欢喜的应道:“好嘞。您几位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安排。”
段云点了点头,四人找了一处座位坐下。这其实是段云第一次住店,不过他小时候经常听父亲提起他以前在江湖闯荡的事迹,也就大致了解一些。
此时客栈中还有一些客人,其中一张桌前只坐着一个人。此人体形壮硕,身材高大,身穿宽大缁色僧衣,应该是个和尚,可他却在喝酒吃肉。只是他背对着段云等人,是以看不到他的长相。
碧云子看着这人背影,心念一动,似是想起什么.。。
没过多久,又有一队人来到店里。只见这些人披麻戴孝,为首一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这人头上系着一块白布,一双豹眼炯炯有神,宽鼻阔嘴,膀大腰圆,腰间还挂着两只大铁锤,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左手牵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这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柳叶眉下的两只眼睛透着淡淡的哀伤,尖尖的小鼻子下抿着一张樱桃小嘴,只是嘴唇有些发白。她身上穿着素白的孝服,衬着那有些单薄身材,使她犹如出水芙蓉,实是一个美人胚子。她的手上捧着一块牌位,上书:先妣刘母苗孺人闺名淑芳生西莲位。原来是她母亲去世了!
他们两人偕同随从一起坐在了东北角处。旁边的其他客人都纷纷避让,生怕碰到他们沾上晦气。那老者见了,不由有些恼怒,“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只听见“咔嚓”一声,桌子直接裂为了两截。
段云见了,心里大为赞服:这老者掌力真是浑厚。
这一掌实是厉害,寻常高手将桌子拍裂时,桌子必会四分五裂,而这老者却只是将桌子直直的拍成两半。由此可见这老者不仅掌力浑厚,而且内力亦十分深厚。
那些避让的客人见了他这一手功夫,都吓得不敢再乱动了。那缁衣僧人却视而不见,依旧在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那少女皱了皱眉,轻轻拉了拉老者的衣袖,叫道:“爷爷..”
那老者对着少女微笑着道:“菲儿,没事,爷爷只是在教训一下一些不长眼的东西。”
那少女叹了口气,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那老者将那些人颤栗的样子看在眼里,“哼”了一声,随即坐下。
店掌柜赶忙催促伙计过来收拾地上破烂的桌子。那伙计小心翼翼地把坏的桌子搬走,也不敢多说什么。那少女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对不住,把你们店的桌子弄坏了。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那伙计连忙道:“不敢不敢..”
可是,那少女已让侍女取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店掌柜。那掌柜赶忙差伙计换上一张新的桌子。
段云见了,心想:这女孩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这么知书达理,真是难得!
这时,坐在一旁的缁衣僧人忽然开口说道:“久闻‘旋风豹’刘洪的‘碎石掌’非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不知道和洒家的‘大日如来掌’哪个更技高一筹呢?”说完,他一跃而起,向刘洪冲去,右手推出一掌。这掌掌风甚是凌厉,竟是隐隐发出呼呼之声。
碧云子一惊,叫道:“千万别接..”可是,话未说完,刘洪已与那和尚接了一掌。
只见刘洪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竟将墙撞塌了一片。而那和尚却只退了两步。
客栈中的其他人见这情况,生怕殃及池鱼,都吓得跑出店去。
那少女见了,“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立即奔到他爷爷身边,想要将他扶起,带着哭腔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
刘洪挣扎着起来,“哇”的吐出一口殷红的血,笑着安慰道:“菲儿,别哭,爷爷没事儿。爷爷只是一时大意才被他弄伤的。”
那和尚听了,冷笑道:“一时大意?那要不要再接洒家一掌啊?”
少女哭着向那和尚问道:“大和尚,我爷爷又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要打伤他?”这声音中带着三分疑惑,三分伤心,还有三分责怪。
那和尚一怔,料不到这女孩会问出这样单纯的问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站在一边的碧云子叫道:“冲玄和尚,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原来这和尚叫“冲玄”。这冲玄和尚拍了拍僧衣,转头对碧云子叫道:“看来你这老道士早就知道是我了!”
段云这时才看清了这和尚的容貌。这和尚浓眉大眼,一脸横肉,两只眼睛目露精光,令人望而生畏。
碧云子道:“不错,只不过没想到你现在比十年前还要横了。二话不说就动手伤人了!”
冲玄笑道:“洒家这次到中原来只是想挑战一下各家高手,以武会友,谁知道这老头这么不堪一击,真是浪得虚名。”
刘洪听了不由有些生气,怒道:“你..”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碧云子微微一笑,道:“是吗,看来你的大悲如来掌和无上光明心法这十年来又更上一层了。看来我们今天又要较量一下了。”
冲玄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洒家的无上光明心法已经达到第七层了,大悲如来掌也已大成。我们之间的较量嘛,嘿嘿,十年前要不是你师弟出手,你早就是洒家的手下败将了。败在洒家手下的废物,洒家不屑再跟他动手。”说完,脚下一动,飘然出店,转眼即不见了他的身影。
不过,他的声音忽然又在众人耳边响起:“告诉张继先那臭道士,洒家一定会去找他报十年前那一剑之仇的,让他做好送死的准备吧。哈哈..”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却又好似就在身边,最后终于渐渐听不清了。
段雨撇嘴说道:“什么不屑动手,我看他是怕了太师父你,才不敢跟你动手的。”
碧云子摇头叹道:“不是,老道我确实不是他对手。他不跟我动手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他跟这位刘洪师父对掌时受了点内伤,二是他不知我现在的功力如何,因此不敢冒然跟我动手。想不到,十年不见,他的武功已达到这种地步,也不知继先师弟还能不能胜过他!”
这时,段云看着那少女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从包袱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那少女,说道:“这是治内伤的灵药,你给你爷爷服用了吧!应该会有效果的。”这枚丹药正是前几****从山谷茅屋中所得的碧玉芙蓉丹。
那少女接过丹药,对段云点头道:“多谢公子。”声音清脆悦耳,段云听了,身体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那少女小心翼翼地将丹药递给刘洪,刘洪迟疑地的看了段云一眼,但随即拿起丹药就直接送入口中吞服。
段云看着这一切,心道:他们子孙二人如此信任我,对我的丹药丝毫不疑有它,真是令人好生钦佩。他哪知这是因为刘洪江湖阅历丰富,识得段云无加害之意,而那少女却少在江湖上行走,不谙世事。是以,会将他的丹药服下。
段云看着这少女忧虑地脸色,于是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少女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忧虑的神色稍减一些,但又目不转睛注视着正在盘膝运功疗伤的爷爷。
过了一刻钟左右,刘洪的脸色终于变的红润起来,突然他“噗”的一声吐出一滩黑血。那少女赶忙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污血,关切的问道:“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刘洪笑道:“哪有这么快。不过,多亏了这位公子给的灵药,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大半的伤势。”遂起身对段云抱拳道:“多谢公子赠药之恩,刘某感激不尽,以后但有什么事,请公子尽管吩咐。”
少女也向段云行了一礼,面带感激之色,言道:“多谢公子的丹药。”
段云忙即还礼道:“姑娘不必多礼。些些微劳,何足挂齿。”
刘洪道:“生死大事,岂是微劳。公子大恩,没齿难忘。”
段云谦让道:“老先生言重了,区区一枚丹药何足道哉。”随即想将话题岔开,道:“在下姓段名云,这是我的太师父碧云子,那两个是我的二妹和三弟,一个叫段雨,一个叫段海。”说着,指了指碧云子,段雨和段海。
刘洪道:“原来是段云段公子,久仰久仰。”然后对着碧云子拱手道:“久闻正一派‘碧云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碧云子还礼道:“刘师傅谬赞了,贫道不过是一普通隐逸道士而已,何来大名啊?”
刘洪道:“大师过谦了。现今,‘正一七道’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啊!您又是正一派掌门张继先天师的大师兄,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碧云子微笑不语。
刘洪又随即介绍道:“想必诸位已从那和尚话中知晓在下了吧,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又指着那少女道:“这是我唯一的孙女,闺名梦菲。她妈妈前不久去世,临终前她叮嘱我们把她跟我死去多时的儿子葬在一起,因此我们就带着她妈妈的骨灰去我儿子安葬之处。”
段云一听,心想:这女孩名字真好听——梦中菲华。
段雨忍不住问道:“那你儿子葬在什么地方啊?”
刘洪黯然说道:“她妈妈说是葬在滕王阁附近。”
段海听了,叫道:“滕王阁?那不是也在鄱阳湖旁边吗?我们正好顺路。”
段雨又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他儿子会葬在那里,不过随即想到这是人家的私事,外人不便过问。
随后,段云四人就同刘洪二人坐在一起吃饭。而段云就坐在那个叫刘梦菲的少女的对面。
段云想起那缁衣和尚之事,不由好奇,问道:“太师父,你与那和尚早就认识吗?”
碧云子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于十年前就见过他。”
众人一听,知晓他将要讲陈年旧事,于是都放下手中碗筷,静静听他讲话。
碧云子抬头望着店外,似在回忆着那天的事。只听他说道:“那天正是重阳节,老道正和几位师兄弟聚在一起登高赏菊。突然张继先师弟门下的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跟我们禀报,说是有人闯入上清观,并扬言要挑战我们‘正一六道’。我三师弟脾气比较暴躁,一听这话,说这还得了。当时还没听这弟子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向上清观奔去。我们几个师兄弟怕来的是硬手,三师弟会吃亏,于是都赶忙跟过去。”
段云听到这儿,笑着说道:“这位三太师叔跟小雨的脾气有点像,都是话没听完就火急火燎的性子。如果把小雨引荐给三太师叔认识,只怕他们都会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众人顿时都哈哈大笑。刘梦菲也忍不住掩嘴微笑
段雨顿时面红耳赤,争辩道:“哪有?我什么时候火急火燎了。大哥尽说瞎话!”
段云笑着道:“有没有我们让小海来说!”转头对小海问道:“小海,小雨是不是经常火急火燎的?”
段海看了看段雨,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有着焦急之色。可是段海自幼学习儒家圣贤之道,一向实话实说,这也是段云叫他评判的原因。他只能无奈答道:“二姐有时是有些火急火燎的。”顿时,大家又都哄然大笑。
段云得意的朝段雨望了一眼。段雨只能沮丧的低头不语。
这时,碧云子笑着道:“雨儿现在还小,这性子还是可以改的。”顿了顿,又ji说道:“等我们赶到上清观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缁衣和尚站在道场中央,这和尚正如你们今天所见一般。只不过,那时的他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他旁边还有几个正一派的弟子躺在地上,不醒人事,是被他用掌力打成重伤昏死过去了。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见这情况,就知道这和尚来者不善,而且武功应该不弱。因为躺在地上的几个弟子中,有几个是我五个师弟门下的顶儿尖儿。当时,我们互向报了一下名号,才知道他是最近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邪僧’冲玄。那时,他经常找中原武林中的一些成名高手挑战,其中尤以道士居多。而且他屡战屡胜,而败在他手下的那些高手非死即伤,弄得当时的武林人心惶惶。我们早知道他必定会前来挑战,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在我们师兄弟聚在一起时来挑战。
老道的三师弟性子急,就第一个上前与他动手。我师弟知他武功不弱,是以一上来就使出‘五雷掌’攻他胸口‘玄机穴’,左足踢他膝上三寸处的‘阴市穴’。那和尚果然不凡,他一跃而起,发‘鸳鸯腿’攻我师弟的左胁,使师弟不得不闪避收招,随即他又一掌向师弟的胸口拍去。我师弟使一招‘鹰爪手’抓他脉门。这样他们你来我往的大约交手了一百余招,最后那和尚使了一记扫腿,我师弟随之跃起。那和尚竟以快捷无伦的手法,使了他的那一招悲如来掌,我师弟此时正在半空中,无所凭依,只好使招‘鸳鸯腿’。可惜,他还未使全这一招,就被那招大悲如来掌拍倒在地,身受重伤了。那和尚竟然还想再补上一掌,老道我大叫一声‘住手’,急忙奔过去,使了一招‘围魏救赵’,一拳向他右胁攻去。那和尚只好还招相迎。
我和他斗了两百余招,最后他又使出了大悲如来掌。老道知他掌力浑厚无比,不敢硬接,于是闪身避开,点他‘神封穴’。哪只他这一招竟是虚招,他双手使了擒拿手法反扣我的脉门。我闪避不及,脉门受制于他,这时他右脚向我肚子踢来。我脉门被制,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他那只脚向我踢来。我知道如果他这一脚踢到身上的话,便是非死即伤。”
段云听着他讲的这话,心也不由提到嗓子眼上了。他固是知道太师父没事,但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只听碧云子又说道:“就在他要踢到我时,忽然听的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那和尚也随即放开老道的脉门,闪身避开了。老道眼前只见一道淡黄色的气刃贴着那和尚脸飞过,这气刃形如月牙,淡如薄雾,却快逾闪电,蕴含着无匹的气势。老道知道这是张继先师弟使出了他的独门绝技‘凝气成兵’。”
刘洪听到这儿,霍然站起,脸上显出差异之色,问道:“凝气成兵!江湖上传言说这门绝技可将体内真气催于手掌中,并可将真气凝聚兵器之状,以气刃来进行攻击,威力巨大,无可匹敌。但是施展这门绝技必须身负深厚内力,否则就会气尽人亡!”
碧云子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习练此项绝技还需天赋异禀,否则纵是费数十年之功也难以练成。”又继续道:“那和尚一见张继先师弟使出凝气成兵的绝技,脸上显出诧异之色,说道:果然是凝气成兵,的确威不可挡。不过洒家想看看你能使多久的凝气成兵。当时张师弟手上的真气凝聚成了一把三尺长剑,他应道:足可将你赶出上清观。”
段云听了这话,不由拍手叫好,心想:这话实是自信到了极点。若不是身负绝世武功,岂能有如此大气魄?
碧云子又继续说道:“张师弟挥动手中的气剑,发出一道道气刃向那和尚飞去。那和尚不敢硬接,只能使出轻功闪避。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师弟手中的气剑愈来愈淡,那和尚的轻功也不如原先那么快了。最后张师弟一口气接连发出三道气刃,那和尚避无可避,终于被一道气刃打中,身受重伤,当场吐出一大口血。师弟当时也因真气消耗过甚脸色惨白,虚弱的几乎站立不住。那和尚只能认输,并约定少则五年长则十五年,他还会来此决斗。我师弟也答应了这和尚的约斗。老道和其他几个师兄弟觉得应当除恶务尽,但这和尚既是张师弟打败的,如何处置只能由他吩咐。于是也就让这和尚走了。之后,在江湖上再也没听到他的事,想必是隐居在某处潜心学武去了。想不到今日在此处遇见他。”
段云心中明白,这是张继先太师叔在为自己找一个对手,以便激励自己攀登武学的巅峰。
刘洪摇着头道:“张天师当时真不应该放他走,这和尚重出江湖又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碧云子也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段云忙岔开话题,笑着说道:“太师父,您把这件事讲的动人心魄,扣人心弦,令我们如临其境。您不去做说书先生真是太屈才了!我要是有您一半的口才就好了!”
碧云子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娃娃别给我戴高帽。我要是去说书了,谁来教你们武功?”
段云嘻嘻一笑,道:“您白天教我们武功,晚上再去说书也可以啊!”
碧云子伸手轻轻拍了他的头,佯怒道:“你这是要累死你太师父啊!”
段云伸了伸舌头,道:“怎么会呢?我关心您还来不及呢!”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时,他忍不住偷偷的看刘梦菲一眼。而刘梦菲也或许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看着他。霎时间,两人四目相交,彼此注视着对方。刘梦菲脸上一红,轻轻将头低下。段云也感到不好意思,将头扭到别处。
没过多久,刘梦菲即起身站起,对刘洪道:“爷爷,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去了。您伤还没好,别喝太多的酒,也早些去睡吧!”
刘洪刚才只顾着与碧云子把酒言欢,全没注意到孙女的表情,于是点头道:“好,你去吧!我会早点去睡的。”
刘梦菲遂缓缓走上楼梯。临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又回头望了段云一眼,看见段云此时也在看着自己,脸上不禁又红了,随即推开房门进去了。
段云望着她的背影,想起与她四目相对时的情景,心低蓦然升起一股温馨之意。当刘梦菲回头望着他时,他亦直直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不舍的移开目光。
这时,旁边的段雨看到大哥的神情,又看了看楼上,随即了然,低声打趣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刘姑娘了?”
段云这时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段雨这一问顿时让他面红耳赤,急忙辩解道:“不.。。不是,你别瞎说,免得玷污了刘姑娘的清白。”
段雨一见他的这幅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笑道:“还说没呢,大哥,你自己的脸上都写的明明白白了。”
段云一愣,随即明白,道:“好啊,你还开起你大哥的玩笑来了!”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只鸡腿,塞到段雨的嘴里。
段雨只能“呜呜”的挣扎着表示不满。
一旁的,碧云子和刘洪二人正谈论着一些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见段云二人嬉闹,也不以为意。
段海则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俩,但心里忽然想起了全家人在一起过年时欢闹的情景,那时也是如此快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过了一会儿,众人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段海因为不习惯住客栈,所以他与段雨住在一间双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