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龙今天接连受到鲜血的刺激,幸亏《冰心诀》才能让他始终保持清醒,而他顽强的意志让他数次在悬崖边悬崖勒马,但这些嗜血欲望并没有消除,反而是在他意志的强压下,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不可控制。
等走出餐厅坐在车内,孙文龙只觉得自己清醒的意识好像风中的烛火,好像是堵在洪流前的一堵沙坝,随时都可能被心中的嗜血欲望组成的洪流冲毁,一个念头在心中不断徘徊,“放弃吧,放弃吧,遵从内心的欲望,你何必这么辛苦!”
有那么一刻,孙文龙觉得精疲力尽,疲累之极,就想遵从内心的欲望,什么也不管算了,但看着就在副驾驶坐着,倚靠着他的杨欣玉,即便是再困难他也要坚持下来,因为他知道,当他被嗜血欲望控制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而离他最近的杨欣玉将首当其冲。
孙文龙一路挣扎在理智和欲望之间,保持一点清醒不被泯灭,能开着杨欣玉的车将他们二人驶回杨欣玉住的别墅简直就是个奇迹。
刚一推开门他胡乱将杨欣玉丢在沙发上,猛然朝厨房冲去,平时杨欣玉不怎么爱吃肉,所以厨房内备的肉食不多,孙文龙胡乱将半斤生牛肉和几只鸡腿下肚,心中的嗜血欲望反而越发强烈,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仅存的理智冲毁。
他猛然从厨房内冲出,顾不得自己脸上血肉油污,郑重朝杨欣玉说道:“欣玉,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回头我会仔细讲给你听,你地下室不是建了一个档案室么,好像是全钢的吧,你不说钢板能有一二十厘米厚么,应该管用吧,我今天就呆在那里,如果我不叫你,你千万不要靠近,最好...最好...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行动能力,等你能动的时候你最好再找个地方住,我要是没事了,我会去公司里找你!”
杨欣玉仍是不能说话,只是一脸焦急,担心的看着他。
孙文龙也不知道她听明白了没有,急匆匆的从抽屉里翻出档案室的钥匙走进了地下室。
......
“啊!”马吉痛叫一声,满身大汗的醒了过来,手指胡乱的挥舞着,“别过来,别过来!”
正竭斯底里的喊叫,猛然觉得自己被人抱住,心中越发恐惧,挣扎的也更加用力起来,却听得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哭道,“吉吉啊,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心,我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解恨啊我!”
闻着鼻中熟悉的味道,感受着那人温暖的怀抱,马吉的精神渐渐平复下来,四处大量一下发现在即正在一个病房内,扭头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他眼泪咕噜咕噜的掉了下来,“妈...”
马吉母亲李爱芬抱着马吉哭道,“儿啊,你受苦了啊...我就跟你说平时不要那么张扬,你就是不听,这下惹着不该惹的人了吧,说说,对方是什么来头,我李爱芬的儿子也敢下很手,不管是哪家的孩子,我这次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妈,你要给我报仇啊,这小子根本就没什么背景,即使有背景估计也不咋样,就是一个打工仔!”
“啥,打工仔?吉吉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咱们都是高素质的人,你干嘛要和这些草根在一起瞎哄哄?”
......
病房外,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打着电话,“什么,不好查?吉少可是在你们的地方出事的!我不管,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凶手捉拿归案,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是何洪生吧,他要是抓不到凶手干脆就不要干了!”
一个穿着灰西装中年男子对着电话一通大吼,等对方再三保证最迟明天早晨就能把凶手捉拿归案才悻悻的挂了电话,疾走几步走到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旁边,看他正在和这家医院的院长谈话,恭恭敬敬的等再旁边。
“孙院长,这么说小吉恢复不了了”气度威严的中年人说道。
“马厅长,我们已经尽力了,其他的都好说,就算伤者骨头躺上一年半载也能恢复一些,但那个地方...”孙院长无奈的摇摇头。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呢!”马厅长不死心的追问道。
孙院长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敢把话说死,“国内目前的医疗条件就是这个样子了,虽然郑州的检查条件是比BJ差一些,但是凭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想把孩子治好得去美国看看,之前我再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
马厅长一听孙院长的意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体制内的人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就代表不可能恢复了,他疲倦的点点头,冲孙院长说到,“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大老远跟我从BJ赶过来,房间已经订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吩咐小张给你订一张明天飞BJ的机票!”
等候在旁边的中年人等孙院长走后走上前道,“马厅长,事情有点难办,那一块刚好摄像头坏掉了,要查出伤了吉少的人估计得明天早上了!”
马厅长皱皱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告诉他们,如果明天一早还找不到凶手那就不用干了!”
马厅长推门走入病房,看到马吉已经醒过来,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爸...”马吉怯怯的喊道。
马厅长点点头,问李爱芬道:“怎么样?情况都清楚了么?”
“嗯,情况是这样的,......”
马厅长摩挲着下巴,“你说他没什么背景,那他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二号和三号没拦着?”
“拦了,但是没拦住,这个人力气非常大,而且身手也厉害,二号腿骨都折了!”
“哦?”马厅长眼神一缩,“练家子?军队上的?警察?你们系统的?”
“都不是!”
马厅长问一句,马吉摇一次头,“好像...好像不懂什么拳脚,似乎是完全靠身体本能!”
“嗯?”马厅长眉头皱了起来,“难道是他们?”
李爱芬疑惑的问道,“谁,他们是谁?”
“就是那个圈子,我怕他是那个圈子里的人!”马厅长不确定的说道。
“不会吧?要真这样,那...”李爱芬脸上也显出犹豫的神色来。
“妈,爸,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这个圈子,那个圈子的?”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夫妻二人突然回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了,三号伤势怎么样?”马厅长突然问道。
马吉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三号身上没看见伤势,但是,他好像疯了!”
“什么?”马厅长震惊的转过身来,他虽然和马吉不是一个系统,但对他们系统还是比较熟悉的,除了自己儿子和少数几个衙内,里边可都是精兵强将,出国多次国际任务,最次的手上也沾的有十条以上的人命,心理素质相当出色,现在,现在竟然被吓疯了?
他下意识的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但知道儿子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自己,心中越发觉得这个伤害儿子的人神秘非常。
他沉思一下,突然对二人说道:“这样,我们按照正常程序申请法案判决,其他的事情咱们等等再看!”
“那你之让小张办的事情怎么办?”李爱芬担心的问道。
马厅长冷冷一笑,“说不得就推说是他自己擅做主张好了!”
......
孙文龙将自己反锁在文档室内,关上钢铁大门的那一刻,嗜血欲望彻底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疯狂的攻击着他刚刚关闭的大门,因为一股嗜血的本能让他知道,冲破这堵钢门外边有可口的血食等待着他。
“砰~砰~砰~”的响声从地下室内传到杨欣玉的耳朵中,让她心惊肉跳之余,心疼起孙文龙到底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声音来,她不自禁回想起他看着她时那种强行压抑住的渴望目光,明白她身体肯定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到,何必让他这么辛苦,不管是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哪怕是生命,给他不就完了!
杨欣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行动力,她默默的坐在地下室,听着里边不时传来的咆哮和击打墙壁的巨响,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多久,她都会等孙文龙出来,不管孙文龙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文龙将架子上的档案丢的满地都是,实木做成的木架,被他当烂木头一样拆的稀碎。之前杨欣玉去SH张若曦送给她的那个公主娃娃也被她放在这里,此刻也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石膏碎片中间却有一块黑黑的石头静静的躺在那里。
孙文龙本能伸手摸去,只觉得手指接触的地方一阵冰凉,似乎也让他脑海中沸腾的嗜血欲焰平静了不少,让他几乎要炸裂的脑袋稍稍好受了一点点,就好像干涸的土地上突然被雨水教官,突然变得滋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