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作为古代赵国的国都,曾经是个闻名世界的大都市,可是由于秦灭六国,加上刘邦的分封制,还有汉武帝的推恩令,昔日的赵国都市繁荣不再,现在只是一个河北的郡而已,而且还是个小郡,沮鹄在被袁尚派到了这里驻军,沮鹄看见了邯郸城小破壁,就组织士卒修筑城防,在沮鹄的努力下,邯郸虽然没有恢复往日的繁华,但是坚固,可以与河北任何一个大城相比了。
夏侯渊号称神行将军,带着一万军士不出三日就抵达了邯郸,夏侯渊通过侦查后发现邯郸不像许攸的情报那样,是个防御薄弱的城市,而是一个坚固的县城,夏侯渊直接突袭的作战想法就被否定,夏侯渊乘着夜色,悄悄地靠近了邯郸。
根据夏侯渊的观察,邯郸城虽然十分坚固,但是邯郸城外不像其他的河北大郡一样,有护城河,这意味着攻城器械不用渡过护城河就可以直接攻击到邯郸的城墙,想到这里,夏侯渊组织了三个攻城小分队,埋伏在除了南门的城门附近,而夏侯渊带着亲兵化妆城袁军士兵向南门而来。
原来袁绍的时候,为了加强河北的防御,有换防的习惯,而这段时间就是河北换防的时间,本来袁绍死后,袁尚应该改变袁绍的做法,但是袁尚为了与袁谭争斗,并没有改变袁绍的旧制,所以邯郸这段时间会有不少换防的军队路过邯郸。夏侯渊化装成高蕃的部队,靠近了邯郸。
夏侯渊在城楼下,高喊:“我乃魏郡太守高蕃的属下,前些日子前往幽州换防,现在返回魏郡,天色已晚,我军想在邯郸借宿一宿,请开门。”城楼上的人喊:“请大人出示令牌。”说完城上之人就将一个簸箕用绳子吊了下来,然后夏侯渊将令牌放入簸箕后,示意了一下,城楼上的守卫就收簸箕回去了。城楼上的守卫看了看令牌,核对无误,就派人下来看城门了。
此时邯郸太守沮鹄正在太守府内祭奠自己的父亲沮授,原来不久之前沮授死亡的消息传到了邯郸,原来当初沮授被曹操俘虏之后,沮授就被送回了许昌看管,可是沮授对袁绍忠心耿耿,始终不肯投降,曹操没有办法,只有将沮授像关羽一样养着,沮授虽然收到了曹操的款待,但是沮授还是在袁绍死亡后,已祭祀为名去黄河边祭祀袁绍。曹操同意了沮授的请求。
沮授在黄河祭祀完袁绍之后,居然找到了一名渔夫,将自己送过了黄河,沮授准备返回邺城继续为袁尚效命,可惜,当时曹操的大军在黄河附近驻扎,沮授又再次落入了曹操的手中,曹操这次没有像对待关羽一样而放走了沮授,而是直接斩杀了沮授,然后将沮授风光大葬,沮授死亡的消息是后来冲曹军中传出来的。
沮鹄本来在接到父亲被曹操擒获的消息后,并没有惊慌,以为沮鹄知道曹操爱才,一定不会将父亲杀害,虽然沮鹄听到了不少沮授被曹操斩杀的流言,但是都没有信以为真,直到这次,沮授死亡的消息传来邯郸,沮鹄知道是真的了,以沮授对袁绍的忠心,曹操一定会斩杀沮授的,所以今日沮鹄在府内设下了灵堂,祭奠沮授,以尽孝道。
邯郸南门外,一员偏将打开了城门,看了看夏侯渊与身后的士卒,大约几百人而已,虽然袁绍换防河北郡县,主要是中下级军官的换防,而且一般普通将军都会带几百亲兵换防,偏将拱了拱手说:“大人,请入城,我去禀报太守大人,为大人接风洗尘。”夏侯渊拱了拱手说;“好,多谢将军了。”说完就和偏将入了城。
可惜袁军刚刚要把城门关上,夏侯渊的士兵就将守城的士兵给斩杀了,而偏将一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夏侯渊斩杀了,夏侯渊斩杀了偏将后,就开始发出响箭,然后带着几百士卒夺去了南门,与此同时,三门的攻城部队也做好了准备。沮鹄在太守府内听见了南门被攻破的消息,就带着大军往南门而来,夏侯渊带着亲兵守住南门,然后让骑兵冲进城内,而驻守邯郸的军士基本都是步兵,在夏侯渊大军的冲击下很快就落败了。
埋伏在城外的攻城部队,在等候了一个时辰后,也发起了进攻,而此时沮鹄带着大军在南门与夏侯渊厮杀,其余城门守备空虚,很快就被夏侯渊拿下了,而沮鹄被夏侯渊一箭射死,邯郸就落入了夏侯渊的手中,一代名士的儿子,两代袁氏忠臣的沮鹄就死了。后有闲人作诗:沮授父子忠义臣,父逃被擒血染河,子思父亲松防备,继父后尘得忠义。夏侯渊在攻下了邯郸后,见沮鹄风光大葬,然后将邯郸给接管了,沮鹄的不少士兵也投降了夏侯渊。
袁尚带着大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邯郸的城下,袁尚的参军李孚对着城上大喊:“主公,回师邺城,现在要在邯郸休息,命沮鹄速速打开城门。”话语刚落,城楼下就飞下了无数支箭,和落石,袁尚没有防备,被一支弓箭射中了左肩,袁尚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属下看见后,迅速将袁尚给救回,在距离邯郸不远的北面驻扎了下来,不久,袁尚接到了沮鹄被杀,邯郸被夺取的消息,袁尚一听,瘫坐在主位上,许久没有说话。
李孚看了看袁尚说:“主公,我们要速速决断啊,邺城已经被曹操给包围了,如果我们不及时回援的话,邺城就会落入曹操的手中,到时候,河北基业真的要毁了。”袁尚听了李孚的话,才醒悟过来,邺城是袁绍苦心经营的中心,里面有不少的军粮和物资,如果被曹操夺去了,袁尚就没有资本再招募士兵,甚至是维持现在大军的补给都很困难了,想到这里,袁尚决定退兵广平,然后从广平乘船顺流从漳河水路返回救援邺城。
魏郡方面,程昱在观察了魏郡的地形后,见到魏郡是被漳河的两条支流南北夹住,形成了天然的防护,程昱就做出了渡河击败高蕃的决定,首先程昱让乐进带着大军在高蕃的河边军营佯攻,做出要破坏高蕃封锁河道的布置,然后程昱从魏郡的南面与北美分别渡河,部队暗暗靠近了魏郡。
高蕃见程昱准备进攻魏郡,在衡量利弊后,带着大军出城去增援河边的驻军了,高蕃带着大军来到了三岔口,这里是魏郡南北两河的汇聚点,然后在此处向东流去就是漳河了。高蕃认为如果曹军要长时间围攻邺城,必定需要大量的粮草支援,如果用陆军运输粮草,必定耗费时日,但是用水军运输粮草不仅量大,而且方便,一是黄河水势是比较平稳的,相对于长江来说,基本是无风无浪(三国时期的黄河不像现在黄河那么端急,生态环境还是蛮不错的,现代调查黄河河道比宋代高出地面三十米,三国时期可不是这样,两岸是一片鸟语花香的黄河,不然就不会是母亲河了)又不容易受到袁军的突袭,所以高蕃放弃了魏郡将军士全部驻扎在三岔口,要阻止曹操的水军运粮队伍。
本来高蕃的策略是不错的可是高蕃忽略了一点,就是自己的士兵不如曹军的精锐,袁绍官渡之战和黎阳之战后从邺城招募了不少新兵,然后分散到军队中,军士素质与官渡之战之前相比,就已经降低了一个档次,而曹操北伐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之士,而且又有骑兵,对抗高蕃的步兵,那就是一场屠杀。程昱在于禁带兵进入魏郡后,准备攻击高蕃,但是程昱突然收到了曹操的传书,看了内容之后,程昱就按兵不动了,而高蕃以为是自己计谋奏效,就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准备与程昱打持久战。
曹操方面,在围困了邺城差不多两个月之后,邺城因为没有了魏郡的补给,而陷入了饥荒之中,本来邺城是不囤放大量粮草的,粮草都是囤放在邺城附近的军塞或者魏郡里,因为袁绍本来的目的是将邺城附近的军塞都建成防御的堡垒,只要有大军攻击邺城,必须先拔掉军塞,而此时邺城的大军就可以出击,这是后世军事中常用的围点打援的战法,袁绍却在河北使用了,本来依靠河北强大的军事实力,而袁绍能力,布置这种战法是没有问题,可是今非昔比了,袁绍原来的布置被曹操轻而易举地击破了,袁绍苦心多年的存粮进入了曹操的口袋。
曹操围困了邺城几个月后,见邺城还是难以攻下,曹操就招来了文武商议,因为曹操不禁是要攻下邺城,还要以最小的损失攻破邺城,因为自己的大军与袁氏兄弟相比优势还不是很明显,除去守城的部队,在野战方面自己能动用的大军还不多,鉴于此,曹操召集文武商量对策。
曹操坐在主位上说:“诸位,现在邺城已经被我围困,审配大军支持不了多久了,但是我军要攻下邺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各位有什么办法让我军以最小的损失攻下邺城呢?”众人听后,开始议论纷纷,许攸站了出来说:“孟德,我有一计谋,可以攻下邺城,而且会让我军基本没有伤亡。”曹操眼睛一亮说:“子远,有何妙计,速速道来。”许攸拱了拱手说:“主公,我的计谋就是决开漳河,已漳河水水淹邺城,到时候邺城军心涣散,一定不攻自破。”
曹操看了看许攸,然后大笑说:“子远果然是妙计啊,不过,如何水淹邺城呢?”许攸拱了拱手说:‘主公,请看地图,漳河之水从北到南,护住邺城与魏郡,在魏郡,黎阳,朝歌三处地方都有较高的地势,这三处可以命军士挖掘河道,让漳河之水涌入邺城,待我军击破邺城后,改变河道,让漳河之水继续孕育邺城,作为我军屯田之用。“如果吕杰在此,一定惊叹许攸的计策,不仅水淹了邺城,还想了后招,改变河道作为屯田之用。
司马懿此时站了出来说:“主公,军师在魏郡围困高蕃,刚送来战报,属下觉得许先生之计谋,可以为军师提供便利,一举击破高蕃,请主公明鉴。”曹操听了,愣了一下,许攸的计策还能搞连环计,为程昱提供便利?曹操惊奇地看了看司马懿问:“仲达,有何计策?”许攸也是看着司马懿,自己的计策是妙计,但是居然被司马懿高出了计中计,这点不简单,许攸突然发现此人的智谋不一般啊。随后司马懿说出了自己的谋划,曹操与许攸都觉得是妙计,然后吩咐司马懿前去程昱的军中,协助程昱击败高蕃。
魏郡,高蕃在三岔口驻扎好部队,安排好防御后,就命令大军休息了,因为高蕃觉得自己的防御已经做足了,就算是程昱的大军来攻击,自己也可以抵挡数月,到时候袁尚回军,自己就可以和袁尚夹击程昱了,可是此时的程昱正在漳河的两条支流上流修筑堤坝,阻止水流向三岔口。
程昱看着士兵在修筑堤坝,然后看了看司马懿说:“仲达,不简单啊,在子远想到了用漳河水水淹邺城的时候,仲达居然能用个连环计将高蕃的军队解决,我佩服。”司马懿拱了拱手说:“军师说笑了,我只是选择了不同河道的地点截流而已,高蕃一定不会注意他在河边的防御,这样高蕃必定被乐进将军一举击杀。”程昱看了看司马懿,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来司马懿选择在魏郡两天支流的上游截流,这样河水就不会流向漳河的三岔口,而在三岔口驻军的高蕃面向河岸的天然防御就不会存在了,因为水流的减少,三岔口可以搭上浮桥,让军士通过了。北方的水在三国士气也是有丰水期和枯水期的,枯水期的时候,河道基本无水,或者是浅水,部队很容易通过,只不过现在是漳河的丰水期,高蕃将自己部队的东北角,就是靠近三岔口的地方以河水作为自己的天然防御,根本没有设置什么防御工事。
乐进在三岔口的对岸等候了很久,夜里,士兵禀报说:‘将军,河水已经变浅了,我军已经搭好了浮桥,骑兵都可以通过了。“乐进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士兵来到了河边,从浮桥通过来到了高蕃军营的东北角,此时高蕃正在呼呼大睡,而主要的巡逻兵都在西南面。
乐进等骑兵全部通过了河道,就带着大军点燃火把冲进了高蕃的军营,高蕃军对于这个突袭,一点准备都没有,很多士兵都在睡梦中就被杀了,高蕃也被乐进一刀斩杀,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乐进以极小的伤亡,将高蕃击败,控制了三岔口。消息传到了曹操的军中,曹操大喜,于是派人通知各处的将领,可以水淹邺城了。
漳河,邺城的母亲河,在战国时期河水泛滥,魏国的西门豹在邺城治理水患,后来被列为治水的典范,可是今天,曹操却人为地让邺城再次遭受水淹,这次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曹操的将领将漳河的道口掘开后,大水就涌向了邺城,而曹操在高地的军营处,看着邺城被大水无情的吞没。
邺城的士兵,刚刚看见东方升起的太阳,还没有什么警觉的时候,就听见了远处轰隆轰隆的声音,士兵还以为是曹军大举攻城了。马上通知了在城楼上的审配,审配带着审荣,来到了南门,看了看,好像没有曹军的进攻,怎么会有轰隆声呢?
就在这个时候,审荣看见了远处的大水,审荣指着远处说:“叔父,这是,这是水啊。“审配看了看,原来大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审配只是从史书上看过邺城被淹的历史,但是面对这汹汹大水,审配也是十分地吃惊,等审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下令将城门用沙袋堵住,然后抢救粮食,审配的军令还没有传达下去,大水就已经进入了邺城,邺城顿时成了一座水城。
这场大水让邺城损失惨重,首先是帮助防御的不少民夫还有士兵被水给淹死了,没有被淹死的士兵被审配派去划着小船抢救物资了,本来繁华的邺城,被大水一淹,几乎成了水底之城,很多北方士兵因为没有见过如此大水,士气大损,个个像被斗败的公鸡一样,审配看着这种情景,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邺城恐怕真的完了。“
审荣在旁边看见审配的样子,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曹操攻下邺城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袁尚会不会回来还是一回事,要是真的守不住邺城,那么自己的家族,会不会被满门抄斩,想到这里,审荣看了看审配,心中暗道:叔父,要是形势所逼,我只有对不起了,那样我们审家还有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