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撤退的速度相当之快,恐怕连不少年轻人都要自叹不如,她一走,钟毓的房门又再度从外面锁上了。
听到那异常的声响,潘月柳不禁瞪大了双眼:“她、她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为什么来之前,爷爷没有告诉她,会是这么特别又别开生面的相亲?如果知道是这么的变态,而相亲的对象又是他,那她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钟毓径自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没有几个小时,我估计他们是不会开门的,反正时间到了会有人送饭进来,你就别担心了。”
潘月柳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不但没有过去,反而还挑了一个远离钟毓的角落待着。
那样子,活像是害怕钟毓会冷不防地扑过去,把她吃干抹净似的。
“我才不要跟你共处一室!你赶快叫他们把门打开!”潘月柳快步走到门边,又捶又打的,可是那扇门板依旧纹丝不动。
她不死心地又拍了几下:“喂!有人吗?钟奶奶,快把我放出去啊!我、我想上厕所!”
这个蹩脚的理由一说出口,钟毓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甚至笑得仪态全无地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一双长腿在半空中乱蹬,这女人是活宝吗?讲话不经过大脑?这么弱智的理由亏她也说得出来!
好歹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豪门少爷,这么大的一间卧室,怎么可能连卫生间都没有?这女人就是说自己尿裤子了,外头也不会给她开门。
钟毓的笑声实在太嚣张,惹来潘月柳的怒瞪:“你笑什么笑?就你牙齿白啊?”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很碍眼,巴不得他死掉才解恨。
“是挺白的,你要不要过来近距离观察一下?我保证,接吻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异味。”钟少爷一副痞痞的模样。
还暧昧地冲潘月柳眨了眨眼睛,已有所指。更过分的是,钟毓还伸出舌头,沿着自己的唇瓣舔了一圈……
这充满了挑逗意味的举动,让潘月柳顿时涨红了脸,她忿忿地骂道:“下流!”
这个贱男人,过了那么多年,还是这么的无耻!更让潘月柳感到懊恼的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们一起共度的那个夜晚。
那是七年前的平安夜,阿拉斯加白雪皑皑之中,被无数的彩灯和挺拔的松树所点缀,银装素裹的世界因为这些色彩而变得不再苍白。
潘月柳独自到美国进行毕业旅行,在正式融入大学生活之前,她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作为送给自己的成人礼。
不过这一次的旅行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她打算结束自己的第一次。
其实潘家在国内建筑界还是小有名气的,家境很富庶,而作为独生女的潘月柳更是从小就得到宠爱,甚至在她还没成年的时候,家里就给她制定了今后的人生道路。
表面上,她对长辈的安排言听计从,在家也表现得像个乖乖女,可是在学校里,她却个性到不行。
除了听从母亲的安排,学了钢琴和芭蕾舞,潘月柳还偷偷去学弹吉他和跆拳道。
她从来不觉得女孩子学这些有什么不妥,反正只要是她感兴趣的,她就愿意花时间和心思。
会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决定,全是因为家里打算在她上大学后,就给她物色合适的对象,先订婚,再结婚。
那样一来,潘月柳要走的道路,和其他的名门千金并没有什么两样,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上流社会的人多半都好面子,谁都希望娶进门的媳妇身家清白,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她潘月柳偏偏就不想让这些人如愿。
她想好了,如果家里硬要给她塞一个对象,那她就直接摊牌: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了,而且在外面有喜欢的男朋友。
她倒要看看,到时男方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不要瞧不起人家潘小姐这个幼稚的想法,人家当时就只有十八岁,幼稚点,冲动点也是情有可原嘛!
于是乎,从纽约晃悠到洛杉矶,又来到了阿拉斯加,潘月柳一路欣赏着美利坚的美景和风土人情,也不忘物色自己看得上的对象。
就算只是一个419的男人,好歹也要合眼缘吧?如果她看着都不顺眼,那怎么可能跟那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呢?
虽然是带着报复性地寻找目标,但潘月柳也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留下相对美好的印象,而不是回忆起来就只有恶心。
而她就是在那个极地世界里,遇到了钟毓。
潘月柳坐的雪橇翻了,刚好钟毓经过,钟少爷难得日行一善,搭了一把手,这才发现大家都是中国人,就这么开始攀谈了。
独自出国的人多半都有这样的感受,凡是在异国他乡能听到说中文的,都觉得格外亲切,哪怕只是个陌生人,都觉得对方像是自己的家人。
钟毓本身就是开朗带着些微狂放的性格,只要有好玩的,不管有没有玩伴,他都能以十分的热情投入进去。
跟他在一起玩了好几天,潘月柳都过得很开心,不管是滑雪还是冰钓,或是坐在壁炉前和钟毓聊天,对潘月柳而言都是很愉快的经历。
眼看着就要分别,如果再不抓紧把她的计划实施,那兴许就要错过钟毓这个不错的男人了。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不过潘月柳感觉到钟毓是个好男人,应该说,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潇洒。
临别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俩又在壁炉前聊天,还喝了很多酒。
那是潘月柳第一次喝酒,一口气喝了很多,微醺地靠在钟毓的怀里,她声音娇软地跟钟毓撒娇耍赖,要钟毓留下陪她。
年轻的男女在一起,又都是性格奔放的人,难免会在孤寂的夜里擦出火花。
干柴遇上烈火,有什么理由不燃烧得越来越旺?当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钟毓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因为这些天来,潘月柳的表现都很大胆,怎么看,都不像个处女,这让他误以为她是个开放的女孩。
可是做一半是做,做全套完整的也是做,钟毓还在挣扎的时候,醉醺醺的潘月柳却遵循身体的本能,紧紧地搂着他,主动贴了上去。
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又怎么能拒绝这样热情似火的攻势?
一夜无眠,钟毓一连要了她好几次,直到天快亮,他才停下来,搂着她沉沉的睡去。
虽然身体被折磨得如同散架了一样,潘月柳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静悄悄地离开了。
那几天里,他们一直都是用英文名来称呼彼此,也没有刻意去询问对方的私事。
对潘月柳来说,这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场意外,没有必要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更没必要知道他的任何事。
但谁能料到,七年之后,他们俩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更让潘月柳觉得心慌的是,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可怕,仿佛志在必得,又像是把她当成了猎物。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摆脱这样的困境!这太被动了,她可不想跟这家伙共处一室。
潘月柳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细细打量之后,她也发现了墙上的那几个摄像头,这下她似乎有些明白钟毓为什么那么老实地坐着了。
她踱到沙发边,紧挨着钟毓坐下,压低声音说:“我们俩是不是被人监视了?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看到她短短时间内就换上了这么神秘的表情,钟毓很想笑,可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学着潘月柳的样子,同样小声道:“没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中,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别白费力气。或许,我们俩得互相合作,才能瞒天过海,各自获得自由。”
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既然双方的家长都希望他们俩之间能发生些什么,那他们为什么不能从善如流?至少那样可以换来自由。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再被逼着安排这样那样的相亲,有一个暂时固定的对象,总比要担心每天不知道和谁相亲的好吧?
不过,在钟少爷的私心里,他其实还打着另外一个如意算盘。
他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又撞到他手里了,这一次,他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还没有哪个女人,在和他钟少爷滚过床单之后,能拍拍屁股就走人的
那一向都是他的专利啊!
谁不知道他钟毓向来不会“宠幸”一个女人超过两次?很少能有特例,而这只小狐狸就是那个例外。
就因为潘月柳当年悄无声息的离开,让钟毓对她更加印象深刻,而且他们相处的那些天里,潘月柳从来不会对钟毓提出任何要求,更不要他给自己送什么礼物。
这在钟少爷交往过的女人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谁不是看上他的钱和他的家世?即使是那些女明星和名媛,也不能免俗,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
认真琢磨钟毓的话之后,潘月柳再抬起头时,目光透着坚定:“现在就只有我才能帮你了,准确来说,我们俩是互助。”
钟毓从她的脸上看到那熟悉的“奸诈”神情,不禁莞尔。这么多年了,小狐狸还是这么喜欢耍小聪明,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轻易被她忽悠了。
他摸了摸潘月柳的头,托着她的后脑把她拉向自己,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动作,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