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红。”宗皓想了想道,“你从藏经阁借来的那本《修仙百科全书》,的确是本好书,能不能用上好的宣纸帮我抄录一份下来?”
“这个……”小红犹豫着道,“那本书实在太厚了,如果要全部抄完,估计最少也得花上两三个月,宗公子不会是打算在神龙堡长住吧?”
“当然不会。”宗皓摇摇头道,“我本来只打算住几天就走的,不曾想正逢上平长老闭关,如果贸然离去,恐怕会有失礼仪,所以,只能等平长老出关再说了。”
宗皓思虑了一会儿,接着又道,“估计我最多只能在神龙堡呆上一个月左右,不可能等到两三个月那么久。嗯……我想,神龙堡应该不止你一个侍女吧?”
小红似乎猜到了什么,故意歪着脑袋问道:“那,宗公子的意思是……”
宗皓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递向小红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张价值千两的银票,你可以将你熟识的那些侍女们全都动员起来,一起抄这本《修仙百科全书》,估计只用十天半月,便可大功告成。至于这张银票该怎么分配,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不!”小红连忙推辞道,“宗公子,这可是一千两银票啊,小红岂能随意收下?宗公子你还是收起来吧,至于抄书的事情,小红再慢慢多想想办法……”
“小红,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不要太过客气。”宗皓将这张银票硬塞在小红手中,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执意不收的话,我会很没面子的……”
“既然宗公子这么说,小红倒不好意思再推却。那这张银票我就收下了,谢谢宗公子!”小红将银票用手帕包好,藏进怀中,然后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
在临出房门的一瞬间,小红忽又回过头来,顽皮地一笑道:“宗公子,你人真好!”
宗皓耸耸肩膀,莞尔一笑,没想到看起来很费力的一件事情,就这么轻松搞定了。
用过晚膳之后,宗皓又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修仙百科全书》,然后跑到附近的澡堂去泡了个热水澡,顿时感到一身轻松。等到天色一黑,他就迫不及待地深入到凉亭旁的那片竹林之中,开始继续修炼“八卦挪移”。
宗皓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这个时候,他已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仿佛幻化成一阵清风,在错落有致的竹林中飘来荡去。不知不觉中,已是天色微明,宗皓终于从修炼中回过神来,赶紧拍拍身上的灰尘,飞快地回到了“怡馨小筑”内,稍做调息之后,便开始蒙头大睡。
宗皓就这样黑白颠倒、周而复始地到竹林中修炼,一转眼就过去了半月有余。由于宗皓天资聪颖,体质又明显优于常人,再加上他刻苦勤奋的修炼,进展十分神速,小挪移步法已经炼至小有所成。按照这个进度,不出一个月,他便能将小挪移步法炼至大成,达到“轻如狸猫,敏似猿猴”的神奇境界。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宗皓又像往常那样潜入竹林,正准备全神贯注投入到修炼之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凉亭内传来一阵幽幽的箫声。宗皓顿时心中一惊:莫非,那个名叫左凝烟的女子又来凉亭吹箫了?想到这里,他连忙从竹林中探出头来,将将目光偷偷扫向附近的凉亭。
天色十分漆黑,不过宗皓通过这么多年来对本体的修炼,已具备了一定的眼力,虽然对方的身影在黑夜中仍显得有些朦胧,但至少能看清一个大概,这名吹箫的女子正如宗皓所料,的确就是左凝烟。
时隔半月之久,宗皓原以为她早就已经离开了神龙堡,没想到今晚竟然又在这里神秘出现,宗皓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两天,他曾隐约期待过她的再次出现,甚至很想当面问清楚她心中隐藏着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真的碰上之后,他反而却有些犹豫起来,他总觉得这名女子虽然看起来妖娆妩媚,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上前亲近,但是性格上却又有些古里古怪,似乎内心并不那么单纯。
宗皓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终于还是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迈进了凉亭之中。左凝烟停下吹箫,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是——”
“在下宗皓,突然出现在此,令姑娘受惊了,深表抱歉!”宗皓一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就是宗公子吗?”左凝烟似乎显得有些惊喜,“由于天色很黑,我看不太清楚你的相貌,但你的声音我还是记得的。没想到我们还能有机会再次相逢,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宗皓微微一笑,“如果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姑娘应该并不是神龙堡内的弟子,而是平长老请来的歌妓。”
左凝烟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说道:“宗公子说得不错,小女子的确是一名卑微的歌妓,也许在别人眼里,这种身份令人有些不耻,但若不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谁又愿意堕落风尘,过那种没有尊严、强颜欢笑的日子?”
“姑娘多虑了,在下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宗皓说到这里眉头一凝,“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觉得,姑娘既然不是神龙堡的弟子,又怎么会在这里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实不相瞒,和我一起在乾清宫晚宴上跳舞的那一群女子,包括我自己,都是平长老从倚月楼请来的歌妓。那些姐妹们在晚宴散了之后,就纷纷回去了,我因为还有事情要拜托平长老帮忙,就留了下来。没想到正逢上平长老闭关期间,所以看来我还要再耐心等待一些日子。”左凝烟轻声答道。
“哦,原来如此!”宗皓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内心里,他却对左凝烟的真实身份持怀疑态度,因为倚月楼的怡香居,他自己也去过,但晚宴上跳舞的那一群女子,包括左凝烟,他却一个也不面熟。以宗皓过目不忘的本领来讲,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他怀疑左凝烟在对自己撒谎,但却又不忍心当面揭穿,因为他很清楚,谁都会有一些隐私,是不方便与外人道的,如果对方非要刨根问底,除了以善意的谎言敷衍之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