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青一听,就知道淳于宣是懂音律之人,她笑着说:“没想到吴公子尽然能听得出妾身的琵琶曲中的些许改变,是小女子小觑了吴公子。妾身斗胆,还望吴公子能够指点一下妾身。”
“楼姑娘,此时是我表哥宴请这几位公子。你我在此时大谈音律,怕是有喧宾夺主之嫌吧!”相比于楼青青对于音乐的痴迷,淳于宣则显得要冷静得多。
楼青青一听淳于宣的话就有些不好意西,她知道自己对音律的执着,也知道若是自己一会儿一直与吴公子谈论音律的话,难免会怠慢其他的人。之后她就大大方方地向这画舫里的所有人赔罪:“是青青的不是,还望诸位谅解一二。”
“哪里哪里,正如古话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怕是青青姑娘遇到了一位音律上的知己了,我等又怎会怪罪呢!”钱老四笑着打趣道,其余人也附和。虽说之前他们差点被怠慢,可是毕竟没有被怠慢,而且楼青青又及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向它们道歉,这令他们感到十分有面子,美人嘛!犯点错误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听到钱老四这么说,楼青青复又展颜一笑,对着淳于宣说:“吴公子,青青想要与吴公子谈论音律之愿怕是不能实现了。改日若吴公子有空,送上拜帖入鸣翠阁,青青愿意虚位以待。”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让淳于宣做他的入幕之宾。
除了赵云之外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有些嫉妒地看着淳于宣,能做名妓的入幕之宾的人都是要有钱或者有权的人,但是雅妓的入幕之宾则是要她们自己选的,江南的名妓很多,但是雅妓只有四位,因为雅集不光要有名气,还要有当时所公认的才华,所以那些雅妓也被成为花魁娘子。江南的四大花魁分别是:茗花楼苏诗诗,采琼阁黄薇薇,蝶月楼李如是和鸣翠阁楼青青。而有着花魁娘子坐镇的两阁两楼也被称为江南的四大名楼。
因为花魁娘子是镇楼之宝,为了体现她们与楼中别的姑娘的不同之处,所以她们有着可以自主选择客人的权利。但同样的,她们所选择的客人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花魁娘子的地位,若她们选择了一位才华横溢的客人,那么也可以提高她们的地位。相反地,若是花魁娘子选了一个下三滥,那么她也会遭到别人耻笑。与此同时,被花魁娘子所选中的客人的名望也会水涨船高,因为他得到了某位花魁的认证。
淳于宣微微点了点头:“那在下酒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楼姑娘好意。”不同于其他人对于能成为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的兴奋,淳于宣觉得无所谓,他应下来这件事情也只是因为在场面上,他不愿当面拒绝楼青青让其难堪罢了!
淳于宣的回答不仅仅让楼青青高兴了,更是让刘老大与有荣焉:“吴老弟啊!你可真是厉害啊!初到江南就要成为楼姑娘的客人了,可真是好福气啊!”
牛老二见淳于宣只是笑着,并没有表现出狂喜的表情,有些想要为楼姑娘打抱不平:“吴老弟,虽说你是从京城来的,可能见惯了京城的春花秋月,可是你也别小觑这江南的风花雪月,可是一点都不比京城差啊!”
流风看出来牛老二的想法,可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肯定是见惯大世面的人,不一定看得上江南的这些风花雪月。为避免冷场尴尬便开口说道:“牛老二,我这位表弟向来含蓄,情不外露,不知道的会以为他心中有大沟壑,知道的就知道他已经高兴坏了。”
随着流风的话落下,淳于宣微微地点了点头,嘴角还是含着一丝笑意。
牛老二听到赵老三的解释之后,心中就畅快多了,他大声地说:“我说呢,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面对花魁的相约而无动于衷的,原来是高兴坏了。吴老弟,你可别不好意思啊!”
大家看到淳于宣嘴角的那一丝莫名的笑意,都和牛老二一样认为那是淳于宣害羞,不好意思的表现,也自作聪明地不提,只是换句话来打趣他,也可以说是和他开玩笑:“吴老弟,,他日你真的名满江南之后,可别忘了我钱老四(牛老二,刘老大)。”
这一句话不仅捧了淳于宣,可捧了楼青青。众人都看到楼青青眼中流露出来我心甚悦的笑意。
“青青啊!你有事招了哪一位的入幕之宾啊!怕是在他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之前,要让妹妹帮你好好瞧瞧!”还有后面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免得堕落我们花魁娘子的名头。不过楼青青知道他和黄薇薇的关系,也能猜得到。声音是从隔壁画舫中传出来的,她的嗓音也是走明朗路线的,但是她的话却是让人不太舒服。
那女子的话摆明了就是说楼青青的客人难等大雅之堂,会拉低她们花魁客人的水平。这话摆明了就是她瞧不起楼青青。
楼青青有些尴尬,只是她勉强笑着对画舫中的诸人说:“各位,说话的是釆琼阁的黄花魁,她在四大花魁中排第三,为了保证她的地位,所以她一直打压于我。今日,怕是青青连累各位了。”
赵老大笑着安慰楼青青说:“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今日连累姑娘遇到黄花魁是在下没有事先准备好,是在下的错,与姑娘无关。”
淳于宣透过画舫的窗户中看到有灯火在向他们的这艘画舫靠近,想必就是那位黄花魁娘子所在的船只了。淳于宣在被人看不见的地方敲了敲刘三的背,示意他看窗户的方向。
“好了好了,大哥和楼姑娘都不要责怪自己了。我看别人的船快要靠上来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出去迎客的。今日我们这么多人,未必会不能给楼姑娘撑腰啊!”
众人听了刘老三的话之后也看见从远方驶来的船只中的灯火,依着楼青青与黄薇薇之间的敌对关系,他们很有可能是来者不善啊!
赵老大此时也不再埋怨自己了,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拿出了他作为一个商人的气势:“那我们就出去迎客吧!”说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