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棠停顿许久,好半响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不经意的抿紧了唇,神情略有遗憾:“先带你去看望一个朋友,想必你们定会成为知己。”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发现了原著没有提及到的他的另外一个喜好。谁也没料到,这个男人也是颇爱诗词字画,有类似喜好的人,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就是他了。
所以,带唐路云来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了看这座宅院的构造,不禁暗暗惊叹:看似简单的布局,其实处处暗藏玄机,各路高手纷纷隐在暗处,若没有高深的武功,定是进不去的!
海棠哪里管他有什么想法,只想尽快见上那个男人一面,今晚过后,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想到这点,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快,干脆拽紧身边的人,头也不回道:“跟我来。”
眨眼间两人又来到了贺兰卿的归阁,此时阁内的香炉里弥漫着淡雅的清香,抬眼望去,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坐在书案前,纤细的手指捏紧了比其更细的毛笔,左手微微压住宣纸的另一边,淡然的凤眼略略下垂,过腰的黑色长发被主人用发带松松散散的拢在脑后,身形柔弱得好似轻轻一折,就会承受不住断掉一般。
面对突如其来的两人,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改变,握住笔杆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复又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唐路云见到他的第一眼,立马就被惊艳住了,忍不住抬头望向那个带自己来的罪魁祸首,见对方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变,不过收起了那副放荡的样子。
他从没见过如此美的男子,就连女皇宫中那些男子也不及眼前的人这般优秀吧?相较于她的气质,走在一起竟是那么的相配!
她带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交到一个一名知己么?可她这突然转变的气质又该如何解释?
想到这,唐路云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先前神采奕奕的双眸渐渐有些黯淡无光,伤心痛苦的情绪快要抑制不住爆发出来,只能靠袖中的痛楚缓解几分。
海棠此时没有注意到他一反常态的神色,而是径直走到书案前,以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挑起贺兰卿的下巴,不容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欣赏这眼前的美景。
“没想到多日不见,你竟是又美了几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眼里却没有半分窥逾之色,单纯的欣赏,平淡无波的语气,“我见你呆在这儿也实在无聊,看你极爱字画,我便带了一人来见你。”
“路云,过来罢。”
听到她是在叫自己,先前那副惨淡悲伤的样子瞬间烟消云散,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他依言走了过来,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安棠,则就是你跟我说的知己?”
贺兰卿此时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挣脱开海棠的手,淡淡地说道:“既是如此,与这位朋友结成知己,想必是卿的荣幸。”
她皱了皱眉,但没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事需要当事人自己磨合才行,她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想再去管什么了。
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自行倒了一杯茶水饮下:“你们二位不必这么规矩,相处久了,若是合不来,就做普通朋友好了。”
问着鼻尖萦绕的淡淡花香,在外整日的疲倦减轻了不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她彻底卸下心房,不去想那些尔虞我诈、阴谋阳谋。
整个人一放松,就容易犯困,眯了眯那双独有的桃花眼,目光触及到窗边那株白色花朵,不由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卿儿还把这花给留着啊!其实,我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花,但同样的……”我也最不喜欢这种花了。
最后那半句话海棠还是没能说出来,滔天的困意让她无法思考,本就快要眯成一条缝的桃花眼已经彻底合上,渐渐陷入睡梦之中。
看着海棠慵懒的靠在一边陷入沉睡的样子,另外两人不由一阵心疼。贺兰卿反应很快,起身想也没想就就从里间拿出了一条纯白毛毯,摸上去柔软至极,是上好的纺织品。
他绕过唐路云,将毛毯小心翼翼的替海棠盖上,原本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轻呼了一口气后,才回头看着一脸怒容,快要爆发的另一人。
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要上前去扯掉她身上的那张毛毯,贺兰卿却一把攥紧了他伸过去的手,任他怎么挣扎,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他暗暗心惊: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实际看上去却没那么简单啊!从两人之前的对话来看,貌似就只见过两面而已,到底有什么地方,足以蛊惑这个女人对她念念不忘?
“如果你不想她醒来后看见我两不合的样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挑了挑自己好看的凤眼,带着胁迫的语气说道。
“你……”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海棠将他带来与这个人相见,本意上就是希望两人能成为好友,甚至是知己。至于她之前讲的那句话,也不是说不算话,而是不希望到时候情况变得很糟糕时无法挽回。
论相貌,唐路云自认比不上他,论文学,他也很难比得上这人。他之所以对海棠说喜欢字画,不过是因为她喜欢而已。
正因为她喜欢,所以自己才会去学,去研究这些枯燥无聊的东西。从小无人教导这类知识,大了后想要学习,可谓是难上加难,可他心甘情愿。
没想到这事直接促成了两个情敌提早相见,睡的正香的海棠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要是有早知道,她就不会让这两人提前见面了。
唯一能够与他胜任的,是自己得天独厚的处事能力。身为这个世界的两大男主之一,唐路云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技之长,又怎能当上这个王朝中最年轻的男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