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小马藏头藏脑地溜到美鹤正住的小犬房门前,正好被在洗脸的美鹤看到了。美鹤笑道:“小马,快进来!”
小马只得侧身进来,道:“小犬哥昨天不睡在这里吗?”
美鹤道:“当然没有!把他轰走后我就没见着他了,你有没看到他?”
小马的表情看上就是那么不太对劲,笑得怪怪的,道:“他应该在厨房忙。”他看了看四下无人,走进房间凑在美鹤的耳朵边上小声问:“小叶姐姐,你真是小犬哥拐回来的老婆吗?”
美鹤一听顿时摸不着脑,反问:“你说什么?”
小马只得面红耳赤地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小犬哥从外面拐回来做老婆的?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要叫你小叶姐姐,而是要叫你小犬嫂子?”
美鹤听得“小犬嫂子”四字不由得浑身一激灵,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羞怒难当,啪地将手巾丢到小马头上,道:“你、你瞎说什么?谁说的?”
小马拉下手巾,嘟囔道:“大家都在这么说,我就来问一下是不是真的。”
美鹤心想,肯定是小犬那个家伙又在乱说话了。于是她马上气冲冲地朝厨房走去。
现在伙计们看美鹤的眼神就有些特别的意思了,一见她怒气冲冲地来到厨房外,他们就开始起哄了:“小犬小犬,丧家之犬,平白无故,祸事连连!”
小犬从厨房出来一看到美鹤,便立即灰溜溜地拉着她去了后院。美鹤阴沉着脸怒气冲冲,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好不要脸!怎么跟别人说我是你拐来做老婆的?”美鹤还没站定就气急败坏地问。
小犬甩开她的手,道:“怎么变成是我说的了?我的大小姐啊,是你跟大娘说的好不好?还有,我千交待万交待要你不要弄出大动静,现在整条街都在说我跟你。苍天!我觉得明天就会被千叶山庄的人听到了。”说着他都急着抱住了脑袋,一副要大难临头的样子。
美鹤当然不明白,便道:“我哪有?怎么变成我说的?你还真是会反咬一口啊!”
“她说你亲口承认,你是跟我私奔出来的,昨天老爹和大娘抓着我又是审又是骂,折腾了我半个晚上,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还有那些个伙计们,我现在快要被他们笑死啦!”小犬一想起这一天过的什么日子,就不禁用手扶住了额,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美鹤回想了一通,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我就是没有!你、你冤枉我!”
小犬也没好气:“还说没有!一个女孩子家的,竟然说跟我私奔,亏你说得出来。”
美鹤气急败坏,叫道:“我没说!昨天大娘跟我说了你一堆的好话,原来你就会冤枉人!”说着她比来时更加怒气冲天地离去。
“喂!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大娘乱说?……”小犬正要叫住她,那边厨房伙计已在喊他了,便只得去了厨房。
美鹤在房间里总觉得自己被冤枉得惨,关于欧阳孟的那口气还没出呢,又来了这么一桩叫人恼火的事!她越想越气,决定要狠狠地治他一把,以泄心头之恨,于是跑下楼找小马去了。
午后,辛小犬最后一个从厨房出来,其他伙计已吃饭休息去了。刚出厨房门,小马端着一碟东西从伙计饭房里出来递给了他,道:“小犬哥,这个是乔大娘要你送去给小叶姐姐的点心,特地交待由你送过去。不准偷吃,也不准偷看哦!”
小犬一接过碟子,小马便飞速地跑走了,剩下小犬不解地盯着手里这碟子,碟子上面还扣了一个碗,也不知里装的什么美味点心,小马不说倒还好,一说便让他万分好奇:乔大娘这是给什么好吃的给美鹤呢?小犬看看四下无人,便揭开一点点凑过去想看,结果还是没看见碟子上有东西,他干脆将整个碗翻过来,结果发现碟子上是空的,他不由得看了看那碗。这一看不打紧,惊得辛小犬一声惊叫,迅速撒手!
所以说好奇害死猫,不找死不会死。只见那碗碟从手中飞出去掉落在地上摔成几片,那装的哪是什么点心,而是在扣着的碗内粘了一团糯米饭,一只刚出生的肉色无毛的小老鼠被粘在糯米饭团上面!小犬惊恐地望着这只小老鼠在饭团上扭动挣扎,又看了一下自己拿过碗的右手,拼命在衣摆上来回一阵猛擦。没擦两下,他的脸色由转红转白,觉得胃里猛然抽搐,他赶紧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奔到墙角边狂吐起来。因为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他溃倒在那里半天,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这边柴房里,美鹤和小马躲在里面偷望着外面,美鹤见报仇成功,暗地里高兴不已,恨恨地道:“叫你耍我,叫你乱说话,叫你欺负人!活该,哼!”
报仇得逞的美鹤带着小马一路蹦跳着离去,边走她问:“小小马,你弄的什么东西能把人恶心成那样?”
小马道:“老鼠啊。”
美鹤笑道:“老鼠有什么吓人?他胆子也太小了吧!”
小马道:“可不就是?我虽说也很讨厌老鼠,但不觉得多恶心,也不会怕。可是小犬哥平日见到老鼠就跟见了鬼一样,吓得上蹿下跳,我们客栈养了十七八只猫,都是他弄来的,抓得我们整个客栈连半只老鼠都没有了。你不是叫我好好整治一下他么?那就只能拿老鼠喽,这还是我辛辛苦苦跑去对街余家布店里抓来的呢!”
美鹤停步问道:“他只要看到老鼠就会吓得吐?”
小马也挠起了脑袋,若有所思地道:“以前不会啊,最多是怕得到处乱蹿乱叫,看来这毛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美鹤站住,道:“他会不会还在吐呢?”
小马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回去看看?”
两人又偷偷摸摸跑回后院躲在墙角看,他们发现小犬还撑着墙壁蹲在原地,抽得人都屈成一团了。
美鹤以为只是小小地吓他一下,也就过去了,实在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她看到小犬那样子有些担忧,小声地问道:“小小马,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不吐了?”
小马皱眉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反正你别叫我去认错,他一定会捶死我的!”
后来,听说辛小犬萎靡了整整一个下午,什么事都不能做,到了晚上也没吃一点东西。美鹤知道后觉得有点儿内疚,但她怎么也不敢承认是自己指使小马干的。她不知道小犬后来怎么样了,也不好意思去打听,呆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无心睡觉。到了半夜,在小犬干净漂亮的屋子里,困倦到极点的美鹤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