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见她这身装扮,吓得夸张地一蹦三尺远:“啊呀,我说小昭姑娘!你不要老是穿成这个样子啊,太浪费你那美美的小模样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行么?”
小昭撅了一下嘴,一本正经摇头道:“的确不行!穿成这样,自然就是为了防着江哥哥你这样儿的人啊!”
庭羽不禁偷偷一笑,冲她赞同地竖了个大指。
江南扫了一鼻子灰,道:“哎哟,你这妹子说话也真是伤江哥哥的心!我说有你二哥这种天下一等一的保镖在身边,你还用得着防吗?”
小昭冲他做了个鬼脸:“要你管?我就喜欢这样不行吗?”
江南只得摇头叹气:“简直是暴殄天物、对不起爹娘啊!”
庭羽道:“好了,说正经的,我问你,赵家二小姐现住在这里吗?”
江南一听,立即炸起来了:“你找她妹妹?找她作甚?别告诉我你看上人家了,小心我踢死你!”
小昭却已插话进来:“江大哥,是我要找她啦!”
江南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哦,没有啊,这里只赵大小姐一人住。”
庭羽便道:“好吧,那我们去你的地方落脚。”抬腿便往江南来的方向走去,顺便扫了一眼远处正在收拾打扫的众人,已然收拾出两车残花,于是对着江南摇头叹道:“你这人简直是银子多了烧手啊,也就你那样的家底能顶得住这样乱来!”
江南边走边昂头哼了一声,满不在乎。
庭羽道:“可惜糟践了这么多银子和心思,人家都不正眼瞧你一下的啊,看来你就算把心掏给她也是没有用的,你这样不觉得心里堵得慌么?”
江南一脸任性地道:“哼,我乐意!总有一天她会被我宠坏的,自然就离不开我了!”
庭羽实在没办法理解他那神一般的逻辑,只盯着他的脸,深深地感叹了五个字:“败家玩意儿!”
于是,庭羽就和小昭在江南在城西的住处雅心阁住了下来。庭羽自然是知道江南的臭习惯,他常常落脚的几个城市,必然是选了几处上好的所在,统统买了下来,然后换上自己在此处分店的仆人打理。庭羽知道,这比客栈要安全隐蔽多了。
午饭后,庭羽令小昭呆在江南的住处,便出门去了。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小昭后脚就换回了女装,溜出了门!
小昭问着路,来到宁王府附近,绕到了后门处,猫在不起眼的角落瞧了一会儿,见到一些仆从和丫环厨娘会从这里出入,于是她拦了一个落单的十二三岁小丫环问:“好妹妹,你认识府里的冬兰姐姐么?”
那丫环年岁尚小,心性单纯,回想了一圈,道:“她是侍候小姐的大丫环吧?我只听说过她。”
小昭连忙点头,道:“那你有姐妹认识她么?能不能帮我捎个信,让她来这个小门一下?哦,这个给你玩,谢谢你啦!”说着她从袋里掏了一方漂亮的丝绸手帕给那小姑娘。
小姑娘点头接过,高高兴兴地跑进屋里去了。
小昭便坐在一处墙根下,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宁葭的丫环冬兰张望着从门内出来,小昭待她走近了一些,才小声喊道:“冬兰,快来这里!”
冬兰听到,望向她,半天才认出她来,顿时跑过来惊喜地问:“叶姑娘?是你么?”
小昭脑子绕了个弯才想起这是那时自己的化名,赶紧点头。
冬兰忙领着她走向远处僻静的小巷子,两人才开始继续说话。
小昭道:“宁葭好吗?我来是想看看她。”
冬兰面带忧色道:“难为你还记着我家小姐,只是小姐最近身体不大好,病着一段时间了。”
小昭一听,心中顿时急了,道:“病了吗?是什么病?严重么?”
冬兰道:“她生来就身子弱,还有一半,也算是心病吧!你见过我们的世文小王爷吧?你走后没几天,他就失踪了,我们小姐终日没个让她开心的人,生病也是迟早的事了。”
小昭顿时想到段恪文,忍不住小兴奋地道:“你们小王爷啊,我不但认识,这小半年还一直呆在一起呢!若是宁葭因为想他而生病,那可真是不值当,那小子天天吃得开心玩得开心,不折不扣一个缺肝少肺的货色!”
冬兰大吃一惊,道:“叶姑娘你怎么遇着小王爷了?”
小昭大悦,道:“当初他逃离京城,是和我一道走的!不仅如此,这缺心眼的还是我失散的哥哥呢!”
冬兰几乎失声:“什么?我……我只听说蓝颜师父是小王爷的亲哥哥,怎么你也……”
小昭回想起前尘,不由得也觉得命运之奇妙,那时他们三人从四面八方聚到了那小小的绿湖居,却因为年岁久远,没有发现彼此便是手足亲人,可喜也可叹!她微笑道:“是啊,他们俩都是我哥哥,而且,那位蓝师父现在也在京城了。”
冬兰一听,顿时心神荡漾,满面喜色地道:“是吗?他也来了?”
小昭点点头,道:“我是瞒着他偷偷跑来找你的。有没办法能让我见到宁葭?你说她病了,我更想看看她了,我要告诉她,不用为我那没良心的哥哥伤神!”
冬兰一心为主,宁葭忧郁成病,最急的当数她了。一想到小昭来,可令宁葭开心些,她便要冒险试一试。于是,她让小昭在原地等着,自己回府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借了另一个丫环的通行门牌,便匆匆赶来。小昭换了衣,扮作丫环,一路低着头跟着冬兰,小心翼翼地混进了宁王府。
冬兰带她在府中兜兜转转,来到花园深处假山后的一个僻静小屋,冬兰先进去支走了正在打扫的小丫环,才又领了小昭进去。
还没进屋,小昭便闻到了屋中浓浓的药味,进来便只见这屋陈设简单,一副桌椅,一侧花架上,一只两眼各为蓝绿的白色大猫盘在那里,看到小昭进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此时,帘笼掩着的内间中传来一阵轻咳。小昭赶紧飞奔过去,挑开布帘,便见宁葭正半躺在床上,但她面色憔悴苍白,双唇也无血色,瘦小的身子掩在被中也看不出多少起伏,可见消瘦得厉害!
小昭忍不住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宁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