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逊家族的府邸,凯尔特城堡,屹立在邓迪城中心足足有200年了。
当年建造的时候,用了英国中部地区最好的石料。光是负责运送材料的上等良马,就累死了多达500匹。
所以,直到21世纪,提起凯尔特古堡,还仍然是北苏格兰地区最骄傲的建筑。
大理石修砌成的台阶比普通城堡的要高出许多,即使对于戴蓝这样年轻的小伙子,走上去还是感觉十分吃力,但是杰拉德管家行走如风,一点也看不出来上了年纪。
戴蓝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功夫!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中世纪,想要完成拯救布鲁诺这个任务,或者存活下来,就必须学成骑士那种武功,或者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
虽然戴蓝口袋里装着亚瑟王赐给他的惩戒骑士徽章,但是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个摆设。
虽然拿着最锋利的匕首,索尔之刃,但是遇到真正的骑士,照样白给。
当然还有身后藏着的那本唐诗选辑,或许上面记载了一些魔法知识,但是戴蓝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想到此处,他还颇有点灰心丧气。
走了好一会,前面豁然开朗,一片明亮。
那是一个宽敞、繁华至极的大厅。
屋顶吊着水晶石,折射着主灯的光亮。四面墙壁上也镶嵌着松枝明灯,火光随风轻摆。
一张鲜红色羊毛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大厅尽头的一个高台。
在高台上,放着一张黑铁铸成的宝座,那上面端坐着一个五十出头、容光焕发的中年人。他带着一顶红宝石镶嵌的头冠,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尊贵。
只是,他的头冠,和亚瑟王带的那顶,还要逊色几分。亚瑟王的王冠,看似没什么特别,但是总能给人一种无上的尊严与压力。
中年人如刀削的瘦脸,棱角分明。两只眼睛如鹰一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他没有使出任何功法,却仍然不怒自威,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他周围。
不过这时候,中年人眼窝深陷,嘴唇干瘪,所有所思。
还有七八个人在他两旁坐着,本来在交头接耳,听到门口的动静,便一齐向戴蓝他们看过来。
目光交错,竭尽了然。
坐在下手边上的,基本都是年过花甲的西洋老人。他们大多穿着洁白如雪的长衫,须眉、发髻打理得很干净,透着一股书生意气。
结合着今天大小姐遇刺的形势,想必他们就是邓迪城附近的大夫,东方人叫做江湖郎中。
铁座上的中年人,凌厉目光扫了过来,戴蓝就觉得浑身一紧,似乎喘不过气来,暗道:好强的气场!没想到一个高阶骑士的功力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
那么,普通的魔法师,就会更加可怕。
这种想法在头脑中一闪即逝,随即戴蓝淡淡一笑,老子连最高级的神级魔法师都见过了,唐伯虎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你一个高阶骑士,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看到进来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优越的笑容,铁座上的中年人眉头一皱,心头一丝不快。
刚才还是热闹的大厅,一时间静了下来,松枝灯发出噼啪声。
良久,铁座上的中年人,沉声向着老管家杰拉德问道:“管家,寻找魔法师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杰拉德向前迈了一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汇报了眼下的情况。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紧不慢,但是整个大厅上的人听得都很清晰:“我亲爱的乔纳德主人,自从得知大小姐受伤的消息,属下就派了两路人马出去联络魔法师了。”
戴蓝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原来他就是这个家族的族长,艾米丽的父亲,乔纳德.罗伯逊。
好大的架子!
杰拉德顿了顿,接着说道:“格拉斯哥城,有两个见习魔法师跟咱们罗伯逊家族有旧交情,我派了最妥帖的人去清了。但是,即使用最快的马赶路,也需要10天时间。上个月听说邓迪城北部的高地地区发现过魔法师的踪迹,我也派了一队人马去寻找了。”
乔纳德族长点了点头:“是谁伤了我的艾米丽,查得怎么样了?!”
“族长大人,伤害大小姐的凶手,是个法师,看样子,是个魔法师学徒。我已经详细询问过了詹姆斯骑士,他对敌人的情况毫无头绪。”
“砰!”乔纳德族长使劲拍了一下铁座的扶手,发出沉闷的敲击声,眼看着那铸铁扶手竟然被震为两截!
“没用的东西!每个月的两个金路易,算是白费了。”族长脸上罩上了一层黑气。
杰拉德管家是个老好人,对于下属还是十分保护:“对方的魔法十分厉害,詹姆斯骑士,还有我身后的小伙子拼尽了全力,才将那个偷袭的魔法师击退。”
乔纳德也不好再说什么,伶俐的眼神又在戴蓝身上扫了几下,终于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丝感谢。
杰拉德管家拉着戴蓝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红地毯之上。
大厅中心的灯光很明亮,将戴蓝的俊俏脸庞照得很清楚。
杰拉德对着铁座方向微微欠身,说道:“亲爱的族长,这个年轻人,是一名惩戒骑士,他说可以救活艾米丽大小姐。”
这一句话,顿时使大厅里面炸开了锅,坐在两侧的七八个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乔纳德爵士听了为之一振,立刻来了精神,又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
乱蓬蓬的头发,脸上尽是灰尘。身上穿着奇怪的服装:一件带着领子的半身短衫(现代的衬衫),满是血迹的浅蓝色粗布裤子(牛仔裤)。
从他的装束来看,完全是一个下等平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能耐。
在古代中世纪,有很严格的等级制度,将人分成王室、贵族、平民和奴隶四个大类。每一类人所穿着的服装,都有很明确的规定。所以通过穿着,大体能判断出一个人的等级。
而王室和贵族,掌握着国家的军队、经济和文化,是整个国家的主宰,所以根本不屑于跟平民交往。
在贵族的头脑里,平民和奴隶很少受到教育,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本事。
看到戴蓝的穿戴,乔纳德顿时有些泄气,神情沮丧。
戴蓝心里哼了一声,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詹姆斯骑士求自己救活艾米丽的份上,他根本不愿意管。有亚瑟王送给自己的王室惩戒骑士徽章,量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一个平民小子,居然也敢说救大小姐,真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坐在大厅下首,那七八个人开始有些放肆起来。
“看他的穿戴,没准是从哪个囚牢逃出来的,说不定不是平民,而是一个奴隶呢。”
“连我们这些医学院的资深医生也没办法的事情,这个野小子怎么会有办法,看来杰拉德老管家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试试呢。”
“这个小子,估计连艾米丽小姐中了什么魔法都没有弄明白呢。”人群中一个秃顶的老年直摇头。
戴蓝看了看这些自称是资深医生的人,不屑地用华夏语说了两个字:“迂腐!”
邓迪城中,第三大势力就是华夏人的家族,所以华夏语在这里颇为流行,甚至当时的学校里,华夏语是一门主修课。
所以,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医生,大部分能听懂华夏国语言。迂腐两个字,触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那个秃顶老头瞬间涨红了脸,张着大嘴,露出残留的几颗牙齿,叫嚣道:“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小子,也敢对一个贵族无理,我要求你立刻道歉!”
“立刻给巴博尔男爵道歉!他可是咱们邓迪城最好的医生!”众人纷纷起哄。
戴蓝根本懒得理这些人,并不答话,而是紧紧盯着铁座之上的乔纳德爵士。
乔纳德看到戴蓝藐视、顶撞贵族,心里面老大的不痛快。他这种贵族阶级的卫道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平民和奴隶对他和同伴的不尊重。
往小了说,是目无法纪、尊卑;往大了说,那可是动摇整个王国的统治基础!
在这个被量子改变了的世界里,当时整个欧洲的政.治,就是基于人的四种分类而建立的。
但是,听到戴蓝或许能够救活艾米丽,乔纳德一时又没了主意。他强压住怒火,冷冷地说道:“年轻人,你说能够治疗我女儿的疾病。你可知道,她的病因?”
戴蓝微微一笑,用手指搓了搓鼻尖,没有回答爵士的问题,反而扭头问巴博尔医生:“你知道大小姐的病因么?”
“我?我自然之道!跟你这种小辈,我也不用隐瞒什么。”巴博尔医生撇了撇嘴,“艾米丽大小姐,中了摄魂术。不过对方应该只是低等的魔法师学徒,法术还很不到家。如果不能找到其他魔法师解除魔法,只要大小姐按时服用我们开的处方,半个月之内也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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