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横过紫色的天穹,一圈、一圈的,直径比闪电粗了六倍左右的白色的光圈就被闪电穿过,形成一大串。这些白圈或者近、或者远,彼此之间一条直线,却最终形成一条略微弯曲、转折的线,看着像是一串用白圈窜在一起,形成的项链。那些白色的光圈,在天空残留,显得极美……这显然是速度突破了声音的限制,而产生的障的可视现象。
是空气的气流极不规则的搅动而产生的。一个一个的白圈,便是叶提娜减速、转向、加速的一个变化过程。
彩霞紧随叶提娜,速度不落分毫,却无声无息。
一股无形的,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开……这种气息,生人勿近,就是熟人也一样“勿近”——天夭戮阴刀推动射线暴,和磁场发生反应,一路横渡天空。空气却没有出现白色的、突破音障时候的白色光圈。但于二人身后,却是一个“毛太阳”——一团像是用半透明的、极为纤细的玻璃丝纤维团起来的球体,球体散发出朦朦胧胧的白光,就像是长了一层白毛——这一层白毛,和叶提娜的白色光圈是一个东西,但形状却更为诡异。应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海胆飞在天上。处于最前面、被姥姥以力场保护着的唐小妞回头一看,就是一阵心中发毛……
叶提娜、彩霞二人还好。叶提娜身上雷光缭绕,无声无息,像是一幕静默的电影。如同披挂了雷电的战神一般,可谓英武不凡;彩霞的动作风轻云淡,她也感受不到γ射线,感觉那种“平静”很厉害。
但轮到了暖暖……
巨大的、半透明的灰白色海胆笼罩住了她的身影,隐约能够看到她的身体,却看不清楚衣服、脸庞,只有不住的在海胆表面被扭曲的变形的影子在抖动,看着如妖似魔。光是这一幅骇人的模样,不知就里的人见了,说不得就要被吓一个半死。唐小妞下意识的问:“姨,暖暖身上那个大海胆是什么?”
“呵……”姥姥忍不住笑。
大海胆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有趣、贴切了。
姥姥笑盈盈道:“是空气在快速流动形成的。暖暖的万象绝灭,是以弱四维空间的方式约束风力,由此造成的视觉现象……”唐小妞酸溜溜道:“这妮子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了?么么和大姐加起来也赶不上这么折腾。”姥姥“嗯”一声,便不再说话,身形快速的移动,比声音还要快。空气中,被四人带动的“隆隆”风声犹如晴天霹雳,延绵成长长的一片,四人却听不见……一番追逐,四人几乎不分先后进入了三环,空气的温度明显的趋于温柔,四人裹挟着风雷降落。
隆隆的声响散去了……
叶提娜问:“谁赢了?”
暖暖道:“反正我没输。”彩霞说:“我也没输。”姥姥打趣道:“我赢了。咱们四个人中有一个在撒谎,谁呢?”唐小妞一本正经的假装推理:“四个人中,一个人撒谎,姨说自己赢了,你们三个人里,暖暖、彩霞都说自己没有输,叶提娜说……”她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福尔摩斯附体了呢。
暖暖无语。
“谁输谁赢刚才不都看见了吗?你还推理?推理个毛线啊……最后落地的不是叶提娜吗?”
呃……唐小妞尴尬脸。
“她没拽我一把!”指一下彩霞,“你没从后面挤我。”又指一下暖暖,叶提娜咆哮道:“我能输?我会输?”
“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啊。”暖暖压低了声音,装作嘀咕。彩霞也跟着说:“就是嘛,这么不讲规矩的事情,我们俩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对,你刚才一定是错觉。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很low的……”
“我……”
叶提娜竟然无言以对。
你俩这么无耻、狼狈为奸,这样真的好么?
尤其还无耻的这么理直气壮!
O(╯□╰)o……
“呙!”
屋内的马小玲、毛优、求叔三人听见动静。马小玲便出来。姥姥柔声道:“我来看一看……你的身子骨还不行,进里面吧。”说话,便“嗖”的一下,窜了进去。暖暖四人随后跟上,原本宽敞的贝壳屋一下显得热闹许多。姥姥道:“家人都也过来了,以后就好好学吧,也没什么牵挂了……”
“这是求叔,这是毛优……”马小玲将求叔、毛优给姥姥介绍了一下。求叔、毛优二人则是看着姥姥,一阵发蒙……
人首蛇身——女娲……神话中的女神,此刻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当人看到“女娲”会是怎样的?
其实有一个故事已经告诉世人了:叶公好龙。叶公喜欢龙,家里的装饰也都是龙,可当龙真的出现在叶公的面前,叶公却吓得瑟瑟发抖……此刻,毛优、求叔二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已经是有些呆住了——幸而姥姥只是人首蛇身,却不似龙那样狰狞可怖,反倒肤白貌美,如仙子一般,倒是减去了一些恐惧。求叔好是一呆,过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忙是双膝跪地,顿首叩拜。
口言:“南派毛氏何应求,拜见女娲娘娘。”
他的头一磕到底。
分外虔诚。
“不需如此……”
姥姥摇摇头,求叔的头离着肉质的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就磕不下去。无形的力场阻止他继续,姥姥对马小玲道:“扶他起来,老胳膊老腿的,这是做什么?我们过来,就是看一看你们。”
“叔……”
马小玲扶着求叔起来,姥姥盘身一坐,让暖暖坐在自己的身上,又对求叔说道:“你的腿上有些毛病,是多年的风湿。暖暖,你这几天多过来一下,教求叔一些引导术和呼吸法,治一治腿上的毛病……”
暖暖曼声道:“嗯,知道了姥姥……”
“毛优……就叫你优优吧。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担心,多在这里陪一陪你爸爸……”
“嗯。”
“刚住过来可能不习惯,你们……”
一阵闲聊,马小玲便留几人在家里吃饭,又叫了自己的老师过来。吃过饭后,一行人才是离开。暖暖跟着姥姥回去,彩霞、叶提娜二人各回各家。晚上只是她、姥姥二人,就随意的聊了一会儿,便是睡觉。第二天练了功,吃过早餐,便去马小玲的住处去教求叔引导术和呼吸法。求叔起的很早,天气虽冷,却穿了厚衣服出来溜达了一圈才是回去。暖暖就在屋子里教他——
这一套引导之法,是特意的针对了求叔风湿的毛病,对症下药。其中所包含的,却是暖暖经络、经穴、阵法、医学理论、脏腑精气等内容的综合运用。她几是信手拈来,动作、引导、原理由心而发。
一个上午眨眼即过,粗练了两遍,求叔便是惊喜:“还真管用,两条腿热乎乎的,也不那么疼了。”
引导、练气方面,求叔是有经验的。所以这一“入门”很快……暖暖道:“求叔,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新陈代谢,是营卫之气和呼吸之气的相互配合。要把病灶一点、一点的从体内拔除,是有一个过程的。现在顶多是让您感觉舒服一些……功夫要练到脏腑里面,后面的理论,我一点、一点的给您讲……”时间已经不早,中午的时候,暖暖就在马小玲这里留了饭——这妞儿的饭菜还可以接受。
毕竟是大长腿嘛。
午饭之后,暖暖便告辞离开。回了姥姥那里。
姥姥问她:“教的如何?”
暖暖道:“求叔练过引导术,学的挺快的。”姥姥“嗯”一声,说:“吃完饭回来的?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姥姥带你去看一看咱们的跨维通讯基站!”睡了一觉,是下午的三点来钟,醒了一下之后,姥姥便带她出发。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目的地——一个向上的半截曲线,足有一尺的直径,高度在数十米,周围还有一些天然的岩石形成基座和依靠,整体形成了一个陡峻的小山峰,看着像是一座假山。山体下方,曲线趋于和地面平行,之后就一个U字弯,拐进假山当中。假山下面是一道门户,进入之后,就是通讯基站的机房……里面的陈设极其的简单。
就是几个生物脑作为服务器,在培养皿中悬浮着,另外有几个鬼人负责这里的工作。见着暖暖、姥姥二人进来,就起身行礼。
暖暖笑着点头,姥姥说:“我们就过来看一看,试试能不能接一下任红梅。”
“好。”
片刻之后,鬼人道:“通了。”
一幕投影兀的出现在暖暖面前:
任红梅坐在椅子上,背后是一大片窗户,她穿了一件浅米色的西装制服,头发盘的精神。还戴了一副平光眼镜。任红梅一脸惊讶:“咦?暖暖?”听到任红梅的声音,暖暖的心都噗通了一下,故作平静道:“咦?这都戴上眼镜了?你近视了?”任红梅道:“戴着眼镜不显得斯文一些嘛……我家那位说这也能遮一遮我身上的匪气。看着怎么样?”
暖暖打趣道:“看着像小秘。”
任红梅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顿了一下,又说:“都长得走板了,看着可没以前那么让人喜欢诶。”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暖暖一叉腰,原话奉还。
“谁不好好说话了?”任红梅提高了音调,“以前不这样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哈哈。来来来,好容易说次话,你给我唱几句。”“想听啊?”暖暖很是恶趣味的拖长了声音……“没门。”
不过毕竟是好久不见了,暖暖还是给她唱了一段《辛弃疾》,之后还满是得意的告诉任红梅:我已不在你之下。
“你就说厉害不厉害?强不强?等我回去之后就教你做人。嘿嘿……那个,你和你家陶陶生猴子了没有?”
“猴子猴子的,多难听啊。”任红梅一脸的幸福,说:“我闺女,给你发个图片看看。”之后,一个图片就被发了过来。
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头的朝天小辫,看着就可人。身上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粉色裙子。
“叫什么名字?”
“任芸萱。我亲口取的名字,很好听吧?”
“还不错。”
“你们那儿好玩儿不好玩儿?上次通话的时候听姨说你们正在玩弄苍生,给非洲来了一个时间加速……你们这都是开的什么黑科技啊?我听的都心动了,老后悔了有木有?还有那个、那个,小妞说你们参加拳皇,还拿了大赛的冠军……”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暖暖晕乎乎的,就听任红梅这女人一个劲儿的畅想未来:“等以后地-0和地-1可以往返了,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去参加一下拳皇大赛。合法揍人的机会啊……”
“你过来旅游,我给你当向导。”
“用你?”
“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啊,好桑心。”暖暖假模假样的委屈。任红梅对她的表现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唐小妞是怎么搞的?你这演技退步了很多啊……”
“去去,早就不演戏了。人家现在可是科学家来着。就是那种科学大反派,玩弄苍生于鼓掌之间……”
“好吧……”
……
久别的二人足说了一个多小时,却依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只是任红梅还有事情,要去开会,这才挂断了通讯。至于暖暖让她直播开会过程的建议,直接被无情的拒绝了。和任红梅说了一个小时话,暖暖的心情极好。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又卡着时间找任红梅聊了聊人生,恶意的耽误了一下校长大人的工作。之后的数日,上午去教一会儿求叔,下午便去找任红梅视频聊天,撩拨一下,剩余的时间或者和叶提娜、彩霞二人一起,和神族的一些熟人如蚩小婉、夭月等,组团活动……一晃就是半个月。
求叔的引导术已经学完,她也在昆仑墟呆了一段日子,是该走的时候了。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离开苏倚、苏婉二人,却是让她很牵挂的。那种牵挂就像是一根细细的被拉长的橡皮筋,似乎已被拉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