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轻轻的开了。
两个黑衣人缓缓的走了进来,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就那样的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丝毫的动作。
无需任何的言语,无需任何的动作,但是酒吧里面喧闹的嘈杂声就这样仿佛被厚重的泥土慢慢的掩盖住,越来越沉重,所有的声音都越来越小。说话的人越来越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等到片刻之后,终于酒吧里渐渐的没有了说话的声音。连原本欢快的歌唱的吟游诗人也紧闭了双唇,一脸惊异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种阴冷的感觉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往酒吧里弥漫了开来,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所有人都感到了不自在。
那黑衣的男子仿佛对眼前所有人的反映都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扫了屋中一眼。目光所到的地方,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到脊背发凉。
黑衣的男子轻轻的牵着身边的女子深藏在袖子中的手,慢慢的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他看着她柔柔的说:“黛儿,我们休息一下罢,休息一下我就带你过去。你一定累了,是吧。”
那黑衣女子顺从的跟着他,坐了下来。
那黑衣男子朝站在一旁发愣的精灵侍者问:“你们这里最出名的美酒是什么呢?”
侍者一听到这个问题,眼里立刻回复了灵光,原本的畏惧也少了许多,挺起胸膛自豪的说道:“妖精族里的美酒,最负盛名的当然是天使之泪,还有无尽深蓝,红色火焰。这些都是风之大陆享誉已久的美酒。”
黑衣女子惘然未闻,木然的坐着,一动不动。
那男子看着对面的女子,朝她温柔的笑道:“黛儿,你不是说一直说要尝尝妖精族的美酒么,我带你来了,你看喜欢哪一种?要不,我都给你叫过来吧。”
那男子进门来的时候一脸的冰冷,谁知此时一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如此的好看。看在酒吧的众人眼里,竟然觉得这里的侍者和他一比,也远远不如了。要知道,这妖精之花的侍者,可是以俊美闻名风之大陆的精灵呀。
只是那木然的坐着的女子依旧是不理不睬,没有丝毫的动静,连指尖也不曾动一下。
夜幕已经慢慢的降临,精灵侍者们陆陆续续的端出了一盆盆绽放着的蓝色花朵。这花朵要是放在白天,一定是丝毫不会惹人注意的,普普通通的叶子,花朵也只有小小的五瓣,循规蹈矩的,没有任何让人惊讶的地方。只是花朵的下方,结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一样的花蒂。
可是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这一盆一盆的花朵下方的花蒂,竟然渐渐的发出晶莹的蓝光,慢慢的,越来越亮。
酒吧外边的森林里夜幕降临的时候,屋子里面的每一盆花上的花蒂都亮了起来,蓝色的铃铛亮了起来,晶莹幽蓝的光芒柔和的洒满整个屋子,美的让人眩目。
来往穿梭的精灵女子唤出了圈养的精灵龙,蝴蝶般美丽的翅膀发出朦胧的蓝光,在酒吧里来回的飞舞。
从中原腹地远道而来的旅人,从未见过这般奇妙的场景,满带着惊艳的目光,不可置信的沉浸在酒吧的美景之中。
黑衣男子边看着这酒吧里的美丽场景,边一脸柔情的向身边女子温柔的低语,酒吧中的阴冷的气息也顿时消散了许多。
此时酒吧里的客人们才发现,这黑衣男子一脸的苍白,身材清瘦,面容俊秀非常,怎么看也不像个身怀绝技的高手的样子。倒不如说更像个文弱的书生,或是年轻的吟游诗人。人人都开始在怀疑,互相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对方,似乎在问:刚才那阴冷诡异的气息,真是这个男子带来的么?
最先忍受不了这气氛的是黑衣男子边上酒桌上的几个大汉。方才黑衣男子推门进来的时候,那种阴冷的压抑气息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此时恍然发现,方才让自己心里发毛的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文弱的男子,心里都忍不住的暗自恼羞成怒。
为首的大汉抬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来回摸了几下,斜着眼睛瞪狠狠的瞪了黑衣男子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喂!精灵小妞,来呀,给爷上酒。”
这几人一脸的凶相,光赤着上身,原本一直是在旁若无人的大碗大碗的喝酒。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的皮甲,和弓箭,刀剑堆放在一起。细心的精灵侍女早已看到了皮甲上的狼头徽记,赶紧迎上前来笑道:“几位疯狼团的英雄们,有什么吩咐?”
美丽的精灵女子逢迎的语气让几个人心情舒畅了些,大汉眼里有了些笑意,但是依旧大声的喝道:“没听到叫你上酒么?快点!把这里的好酒全都搬上来。”
其他的大汉也跟着起哄:“还不快去,既然知道大爷们是疯狼佣兵团的,就识相些,金币少不了你的。”
“否则惹毛了大爷们,管你们是不是妖精的族人,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破酒吧。”
精灵女子听到这狂妄的话语,神情一冷,嘴角微动,想要反驳。这数百年以以来,虽然妖精族已经日渐没落。但是自从千姿出现以来,还真少有敢在妖精之花撒野的人出现。不过妖精侍者看到一身酒气的几人,也不想与他们计较,摇了摇头,回身去取酒去了。
黑衣的男子任凭旁边的大汉们呼喝,恍若未闻。轻轻的在身边的女子面前放了只杯子,给自己和黑衣女子都满满的倒满了酒。雪白的杯子中,翠绿的美酒晶莹剔透,美的如梦幻一般。
黑衣男子痴了一般,静静的凝视着面前杯中的美酒,口中喃喃的说道:“天使之泪,天使之泪。黛儿啊,你总是跟我说妖精族的这种美酒是世间最迷人的,你果然半点也没有说错。”
他低头看着杯中碧绿的美酒,喃喃的自语着,眼里却有泪流到了苍白的脸上,滑过脸颊,滴落在酒杯里。对面的女子依旧僵硬的坐着,任凭他述说,任凭他落泪,没有丝毫的动作。
只是身上的黑袍如一团神秘的黑云一般,掩盖了她的面容,也掩盖了她的身材,让人看不透黑袍之下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