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周正洗头刮脸,换了自己的最好的衣服,他激动万分,就像今天是重大节日一般。其实只是因为下班后要去帮徐婉搬家,然后和喜欢的人张萍一起吃饭。
又浑浑噩噩,非常无趣地度过了一天,还好这天徐婉没有再找他麻烦,还主动和他商量些工作上的事,对他的态度好转了些,这使周正很受安慰,心里打算不再记恨她。
下班后,徐婉就带周正和另外两个同事去搬家了。一个是和徐婉关系比较好的男生,另一个就是张萍。
出公司门之后,周正看了张萍一眼,顿时心里砰砰直跳,他看到她那张俊俏的脸,可以用玲珑剔透、肌肤如雪来形容,周正不由地自惭形愧,他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自己那丑陋的面目。
徐婉看出了周正不自然的反应,暗暗地笑了一下,然而没说什么。然后就走到张萍身边,和她一块走在前面,周正和另一个男同事沈龙走在后面。
穿过几道巷子,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徐婉的住处。那是位于五楼的一处出租房。楼梯狭窄,空间逼仄,徐婉的出租房前只是一个单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他们看到徐婉的男友吴地龙已经在那里了。他正在帮徐婉的收拾东西,屋内已经几乎被大包小包占满了。
吴地龙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就在坐在徐婉的床上,拿起一根烟来,点着抽了起来。
徐婉从衣橱里拿出几件衣服来,递给几个男生,说:
“为了防止弄脏你们的衣服,请把这几件衣服换上吧!”
周正和那个同事都说不用,可徐婉执意要他们穿上,他们只好接受,去洗手间里换衣服。
周正发现徐婉给他的衣裤似乎特别一些,有些破旧了,好像缝补过,他不想穿了,可是又想到这是需要的心意,怕他们弄脏自己的衣服,就换上了。
换好衣服就开始朝楼下搬东西。几个男生大包小包地往楼下搬,两个女生一个在上面看着,一个在楼下看着。
往下搬倒是比较容易,没费很大工夫,他们就把所有的包裹行李都搬到了楼下,装在了吴地龙的皮卡车上。
然后他们驶往徐婉的新住处,一个高档小区,那是吴地龙为她租的一处新房子。
同样位于五楼,可这座楼没有电梯,他们只能一点点地往楼上搬行李。
这真是考验他们体力的时候,搬了两趟几个男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可是在女生面前他们都不示弱,周正也更是如此,他想在张萍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决不能被她看不起,因此就更加卖力了。
徐婉和吴地龙看到周正积极的样子,都暗笑,心里说:傻货,待会有你好受的。
周正又一次第一个冲到楼上,放下沉甸甸的包裹,然后手扶着一把椅子喘着粗气。
在上面照看行李的张萍冲她笑了笑,为她倒了一杯水,周正接过来,欣喜万分。
紧接着吴地龙和另一个同事也上来了。他们都放下包裹,然后一屁股坐在周正后面的椅子上休息,也气喘吁吁。张萍也端水给他们。
吴地龙喝了几口水,看着站在那里的周正,大声说:
“你裤子后面开花了!”
说完后他哈哈大笑,另一个同事也大笑起来。
周正一愣,转头看自己的裤子,看不到什么。
“后面,屁股上开花了,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了!”吴地龙嘲笑道。
周正用手摸了摸,屁股上的裤子,原来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尴尬的不得了。
“内裤都露出来了,哈哈哈!”另一个同事也开心地笑道。
本想给心仪的女孩留个好印象,可是就这样在张萍面前出丑了,他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他看到张萍不好意思地躲到了一边,进了一个屋子。
周正赶紧坐在了椅子上,他本来想喘几口气就下去搬行李的,可是眼下只能先坐一会了。因为自己的衣服还在楼下的皮卡车里。
他就对还在哂笑着的两个男生说:
“麻烦你们帮我把衣服取来吧。”
“下面的东西正好有一趟就能搬完,伙计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偷懒!”吴地龙说道,同时脸上满是轻蔑的表情。
这表情和徐婉平常的一样,周正心中的那种羞辱感又有所抬头。
“我裤子坏了,怎么下去呢?”周正怯声怯气地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下去给你取裤子,你留在楼上吗?”吴地龙居高临下地问道。
“嗯。”
“你裤子都露屁股了,还能留在楼上吗?”吴地龙说。
“只是裂了一道缝,没露屁股。”周正轻轻地说,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一下似的。
吴地龙和另个同事有哈哈笑起来,许久,另一个同事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是担心你会欺负我们的张萍美女!”
“怎么可能?”周正反驳道。
“你内裤都露出来了,已经对她造成骚扰了,这样是不好滴。”那个同事人五人六地说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管你时故意不故意,我们决不允许一个露着内裤的男人和张萍在一起,张萍是徐婉的好友,我有义务保护她!”吴地龙也人五人六地说道。
“那好吧……”周正有些气愤,然而无可奈何,吴地龙和那个同事对他不依不饶,他只好站起身来,用双手捂着后面的裤子,出了门。
周正就那样捂着屁股下了楼,生怕别人看见,还好在楼梯上遇见的人都没太注意他。
他们下楼后,徐婉正坐在车里。她看到周正捂着屁股一副狼狈的样子,心里喜滋滋的。
其实她发给周正的那条牛仔裤,是事先动过手脚的,后面已被撕裂了,又用很细的线缝合上了,如纸糊一般,非常脆弱,经不起拉扯,而周正刚才帮她搬包裹十分卖力,上下楼梯活动幅度较大,于是就把裤子扯坏了。
她料想周正撕裂了裤子就会在张萍面前出丑,使他羞愧难当。她清楚周正很自卑,却暗恋着张萍,而张萍也曾跟她说过不要为难周正,仿佛对这小子有一点意思。
徐婉决不愿意看到他们俩走到一起,因为她认为周正不配和貌美如花的张萍谈恋爱,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徐婉的目的,当然吴地龙也清楚,于是就帮徐婉达成,在张萍面前尽可能地羞辱周正,使他抬不起头来,让张萍瞧不起他。
徐婉看到周正急切地赶到车旁,就虚情假意地对他说:
“辛苦了,周正同学。”
“我衣服呢?”周正急切地问道。
“在后面车斗里。”徐婉没好气地说道,与刚才的态度顿时不同。
周正取来,匆匆跑到楼梯下面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徐婉看到他捂着屁股跑向楼梯的样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无法自制。
周正换好衣服后,又和另外两个男生搬了一趟,就完事了。
几个人都休息了下,换下衣服,洗手洗脸,然后就一起去吃饭。
他们进了一家饭馆,徐婉做东,她问周正和另一个男同事说:
“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男同事说:
“我没有。”
“我不吃辣。”周正低声说,同时低下了头。周正对辣椒过敏,不吃还可,一吃辣椒脸上就会起小疙瘩。
徐婉点完了菜,就坐下和他们聊天,他们聊豪车,聊最新楼盘,聊曾经去旅游过的国家。这使周正感觉他们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此他也说不上一句话。
一会话的工夫,菜就上好了。六个硬菜:香辣鸡块,香辣排骨,香辣螃蟹,香辣大虾,香辣卤牛肉,香辣鸭脖。
几个人都争前恐后地吃起来,看来是饿了,可是周正却没大动筷子。他知道这些美味固然可口,可是如果吃了的话,他的脸上在两刻钟内就会长出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来。
“周正,你怎么不吃?”徐婉笑着问道。
“还问,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他不吃辣的,你看你......”张萍为周正打抱不平道。
“哦,这样呀,我听错了。”徐婉虚与委蛇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吃辣,什么情况?”吴地龙端起一杯啤酒边喝边问道。
“是......”周正看了看张萍,有些为难。
“是有皮肤病吧!”徐婉脱口而出。
“啊?”吴地龙差点被喝进嘴里的啤酒呛着,急切地问道:
“会传染吗?”
周正刚想说不会,徐婉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脖子上最近有些小红点点,不知是不是传染的?”
“怎么会呢,那应该是你自己的原因吧。”张萍对徐婉说。
“你治过吗?”吴地龙好像质问周正一般。
“没有。”周正已是满脸通红,说话声音更小了。
“得赶紧治啊,最好请一段时间假去治疗,可不能传染给我家婉儿......”
周正虽然非常生气,但是强忍着,说:
“你放心吧,不会传染的。”
“这可不能轻视,快去医院检查下吧,然后把诊断证明拿给我们看看,这样我们也放心,要不然我们都被传染成花脸了。”另一个同事也加油点火道。
“你才花脸呢!好吧,我走!”周正不想在此忍受他们的羞辱,意欲离开了。
他们也不挽留,只是吴地龙还不依不饶,他阴笑道:
“别忘了,还得赔我们裤子!”
说完他们几个都哄然而笑。
周正感到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好心帮他们搬家,裤子坏了,他们竟然没完没了地侮辱他,他心里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他愤怒地说道:
“呸呸呸!赔你妈个头!”
吴地龙堂堂一娇生惯养,平时欺负惯了别人的公子哥,哪受到了别人这样回应他,而且他认为周正就是一个下等人,根本不配和他说话。瞬时,手中的杯子就朝周正的头上扔去。
周正一低头,杯子“嗖”的过去,摔在了墙上,碎了。吴地龙就冲上去用双拳去打周正。好在周正在大学时自学过一点武术,躲闪开了吴地龙的攻击,而且还打了吴地龙几拳。
另一个男同事假装上来拉架,一下抱住了周正,使得周正无法躲闪和出拳。吴地龙趁机在周正脸上和腹部打了数拳,还不解恨,正欲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去拍周正的脑袋。
这时已经被吓呆的张萍顿时回过神来,马上冲上去劝阻,徐婉也怕事闹大了,自己的工作难保,也去劝阻男友。吴地龙才放下酒瓶。
然后,那个同事放开了周正。周正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说:“你们等着,这个仇我一定报!”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