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被送进讯问室,然后就被拷在了一张铁椅子上,这铁椅子似乎是固定在地上的,稳如巨石,他的双脚也被铁镣锁在了椅子的下端。
警察紧接着对他进行了讯问。周荆看到对面坐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去出租屋抓他的那个胖警察。
警察按照程序询问了周正的姓名、年龄、住址、民族、职业、文化程度等问题后,就进入了案件的正题。
“你知道我们抓你的原因吗?”胖警察面无表情地问道。
“知道。”周正淡然处之,虽然被禁锢在审讯椅上极其不舒服,可是尽量保持平静。
“那你说说看。”胖警察神秘地笑着说。
周正就将那天进入吴总把他的电脑、茶几等物件扔出窗外,砸毁办公室30余台显示器,进入徐婉家把她的****发到公司群里去,以及把她的笔记本拿走卖掉等事情,一一向警察陈说了。
当然严荆帮他隐身,以及开锁的那些事他全都隐瞒了,因此警察就对他如何进入吴总办公室,如何离开办公楼,以及如何进入的徐婉家,还有些疑惑,但想到这小子可能做过小偷,会些钻洞逾墙的本领,也就有些释然。
“你所做的我们都很清楚。继续说!”胖警察想诱使周正说出更多的案情,希望能有更多的意外收获。
作为吴二坤的老乡兼好友,他这段时间一直专注于周正这个案子,可是周正在犯案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使他极其劳神费心,他曾三次去周正的老家蹲守,可是没有一点收获。
他发誓一定要将周正绳之以法,好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当然全力以赴,替好友出这口气。徐子明再次犯案后,局领导命令他暂时放下周正的案子,去找徐子明的下落,他也心不在焉,敷衍了之,心里想着的是如何抓住周正。
因为他知道,如果抓住了周正,身价1亿的朋友吴二坤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这时周正望着胖警察那无法捉摸的眼神,回答说:
“还有在徐子明的案子中......”
“徐子明的案子!”胖警察立刻站了起来,身心一阵兴奋,他想难道这小子是徐子明的从犯,这样的话,一直在徐子明案中碌碌无为的他,终于可以有功劳可夸了。
看到周正的话被自己打断,胖警察又坐下去,说道:
“继续说,你认罪和供述的态度,会让我们对你从宽处理!”
周正抿了下嘴唇,感觉口有些干,嗓子有些发痒,早上还没喝上一口水呢,就被他们抓来了。他就说道:
“能给我口水喝吗?”
“不行!审讯期间不得饮水!”胖警察呵斥道,但又缓和了下口气说:
“快说你在徐子明案中你都做了什么?都讲完了我们自然给你水喝!”
周正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好吧,我在徐子明案子破获之前,为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
于是周荆把如何在徐子明女友出租屋门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如何告诉警察的都说了出来,当然都隐藏了严荆的秘密。
胖警察听了之后默不作声,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良久,才说:
“在徐子明的案子中,我们的确收到很多热心市民提供的线索,可是你说你提供的线索帮助警方抓住了徐子明,这有什么依据,难道我们的办案过程你都清楚吗?”
一个质问,让周正有些吃惊,他就说道:
“当时电视新闻上还播出了,一个警察说一个热心市民为警方透露了徐子明女友的住处,那个人就是我。”
胖警察噗嗤一笑,不屑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那个热心市民就是你,当时那个市民可是匿名的,已经无从查证了。”
“我的那个手机号还有......”周正记得那张手机卡在他给警察打完电话后,就从手机里抠下来,应该是放在出租屋的桌子上了,于是说道:
“我给你们打电话举报徐子明时用的那张手机卡,还在出租屋呢。”
“我们每天都受到好几百个举报电话,我们座机上的通话记录早被刷新了,我们无法查考那天到底是不是你打来的。”那个胖警察一脸严肃地说,他一点也不给周正讨价还价的机会。
“可是.....”周正嗫喏道,他本以为警察会仔细听他如何帮助了警察,可是眼下这个两个警察一点也不想听他的话,他感到很沮丧,这时他想到了徐婉,就说:
“那天,就是徐子明被击毙的头一天,他劫持了一位姑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那个姑娘,我认识她,她可以为我作证的。”
两个警察同时笑了,笑得周正有些心虚,就像自己刚才说的是梦话一般。
“据我们调查所知,救那位姑娘的是一个叫周荆的小伙子。”其中一个有点年轻的警察说道。
周正听后,心里说道:坏了,当时我是以另一副面孔出现的。他知道,那时他是周荆,现在即使让徐婉来,她决不会说是他勇斗歹徒,救了她一命。
怎么办呢?要想自己从宽处理,就得说出真相,这样警方也许才真的会相信,在徐子明案中是他提供了重要线索。可是那样的话,严荆的秘密就不能守住了,严学海说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警察吗?
警察不会做坏事,也许不包括吧,可是当时严学海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呢?来不及还是本来就没打算报警?
应该是来不及吧,可是他怎么有时间写那封信,却没有时间报警呢?周正心里在挣扎,像是有两方势均力敌的人群在拔河,一方是让他说出真相,一方是让他持守严学海的遗愿。
双方各不相让,周正不知所措。
周正回过神来,这时他听到那个胖警察说:
“我们也在找周荆,为什么他不在你的出租屋,他在哪里?”。
他决定了,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说出严荆的秘密,于是说:
“我不知道。”
胖警察脸上的肌肉紧绷了几下,想要发作,这时审讯时的门敲了几下。
进来了一个警察,将一个黑包放在桌上,又在胖警察耳边说几句话,然后奇怪地看了一眼周正,就出去了。
周正心里暗叫不好,严老的信件被他们搜到了,他们问他严荆的事情,他该怎么回答呢?看来是包不住这个秘密了,可是还得再努力一下,实在抵抗不住的话,也不能怪自己了。
胖警察听了那个警察的话,大吃一惊。他看了周正一眼,然后拿出包里那封信,看了起来,由于是草书,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读懂信的内容。读完后,他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周正,然后用异常严厉的语气问道:
“严学海博士的信为什么在你手里?”
“他送给我的。”周正如实地说道,但是如果他们问严荆的事,他决不会告诉他们。
“你和严学海是什么关系?”胖警察问道。
“不认识......”
“不认识,那他为什么会送给你?”
“当时有一伙人去追严博士,他情急之下把包递给了我。”周正又如实地说道。
胖警察冷笑一下,说:
“荒唐!严博士傻吗,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你?这个问题稍后再谈,你说吧,他研究出来的机器人在哪里?”
周正不想说出严荆的秘密,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沉默不语。
这使胖警察非常恼火,但他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
“你涉及到的案子还不少呢,想判的轻一点就老实交代,你的机会可不多。”
周正有些心动,他真的不想坐牢,自己还得照顾母亲呢,而且还想着张萍,自己坐牢的话,那和她就彻底没戏了。他心想严荆已经被警察控制,就算他不说,警察审问严荆,它也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的。那还是告诉警察吧,自己实在牺牲不起,这样还能减轻一些自己的罪责。
周正正要开口说机器人就是他们抓的那个人时,突然审问室的门被一个警察一下子推开,他向这边的胖警察喊道:
“队长,刚才被抓的那小子跑了,还打伤了一个民警!”
胖警察和那个年轻的警察赶紧站起来,快速走出了讯问室。讯问室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周荆坐在铁椅子上,不能动弹,他听到外面走廊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以及重重关门声。
这时他听到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您还好吗?”
是机器人严荆!
“你在哪里,严荆?”周正欣喜地问道。
“我就在身边,现在处于隐身状态。”严荆说道。
“哦,原来他们说的逃跑的那个人就是你。”周正恍然大悟,心里又想到了一个念头。
“主人,我现在帮您开锁吗?”严荆问道。
周正有些犹豫,他觉得这样不妥,可是自己还有什么退路呢?警察不承认他在徐子明案中提供的线索,也没有人证明那晚是她救了徐婉一命,即使他说出严荆的秘密来,他依然还得坐牢,这样的话就很不值,他还年轻,应该在外面自由地闯荡,他不想逃脱自己的罪责,可是他想在自己度过了自己的青春之后,再来赎罪。
“主人,还有20秒的时间。”严荆提醒道。
周正咬了咬牙,终于决定道:
“开锁!”
他渴望外面自由的空气,不想就这样被禁锢,被凌辱。严荆几秒就帮他打开了手铐和脚镣,周正慢慢地从审讯椅里出来,然后站在一边,感觉腿有些麻木,不敢立即走路。
“主人,是否进入隐身状态?”严荆又提醒道。
“进入!”
周正很快感觉身上床上了一件十分舒适的衣服,他腿部的麻木感立刻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心的清爽。周正走到审讯桌前,把严学海的那封信装进黑包里,又把那个警察所记录的供词装了起来,然后将黑包怀揣起来,之后便打开审问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