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小丘,不高,百米不到,小丘层次分明,一层层向上,每一层都很广阔,大约半里大小。
此时,安静的小丘上坐着两个人,正是安羽和李老二人。只见安羽收起心中苦闷,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不断的对着李老说着有关比赛的事。当讲到雷冰在比赛中认输之后,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后,安羽又道:“其实,看过雷冰这几场比赛之后,我隐隐有预感,可能我并不是他的对手!”安羽道出这话,李老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安羽,同时心中暗惊;怎么会如此?我只道安羽在我五年的精心训练之下,全大陆第一天才非他莫属!想不到,这个雷冰连安羽都自认不如,那不是说,雷冰比全大陆第一天才还厉害?那是什么呢?
李老这话只在心里想想,安羽并不知道。殊不知这话要是说出来,人们只道是李老不知天高地广,随便收个徒弟就敢说;全大陆第一天才非他莫属!此话能说吗?全大陆百亿人口,约十亿像安羽这么大,或者比安羽更小的孩童,难道你精心训练几年,就道是全大陆第一天才?!这话只会让人认为,李老不知天高地厚。当然,这是都是那些根本就不知道李老这个人的人的想法,是很正常地、但是只要知道李老此人,就算李老真的说出安羽是全大陆第一天才这话,那是没有任何嘲笑,任何怀疑,只要李老说是,那么安羽就是!
对于雷冰的主动认输,安羽眉头皱起,百思不得其解。见到安羽这个样子,李老看到真切,和安羽在一起足足五年时间,亲眼看着安羽长大,可谓是半个师!半个父!对于安羽那是了解的很,见状就道:“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想了也只会徒增烦恼,这个问题,难道你没有问过那个雷冰?还是你问了他没有回答你?”
听到李老的话,安羽从苦思中醒来,道:“我问了。他也回答了我。他说‘你不是我,你又会明白我在想什么’!”安羽现在回忆起这段话,隐隐有了感觉,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答案。摇摇头,不再去想,安羽接着就对着李老将其接下来的比赛,尤其是“挑战者模式”。
别看安羽只有十岁,但是,同为十岁的孩子,有几人和安羽一样,从三,四岁,端的起饭勺开始,就独自一人照顾母亲,再加上那个李老这五年的的“精心照顾”,安羽的承受能力得多强?心里年龄那得多大了啊?安羽叙述的很清楚,先后有序,条理分明,很容易就让人听懂,作为其中一人,安羽道出了自己比赛时候的各种心思,各种想法,以及对于古海战法的描述,说的非常详细,只听的李老犹如身临其境,亲眼看着两人的比赛!
安羽越说,李老越是心惊,最后只得在心中长叹;看来我是小瞧了天下!也小瞧了这所学院!想不到,一连出了两个,要是加上安羽,那就是三个妖孽!!
精彩的地方来了!安羽说到自己将古海打到在地,只差一点就可以将古海打下高台,在这时,安羽道出了自己在那个关头所做的事,面对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得到的胜利,安羽并没有那么轻轻一推,而是站在古海面前,道出了自己心中足足憋了整个比赛都想说的几句话。李老闻言,睁大眼睛,看着安羽,李老这个时候的表情很是古怪,非常古怪,安羽从未见过李老有这种表情。接着,安羽就只感到脑袋传来疼痛,就连安羽这样的孩子,都忍受不了疼痛,泪水只在眼中转着圈,想将这疼痛发泄出来!
李老见到眼泪在安羽眼中打转,可就是不流下来的样子,心中真是又气又疼!气。自然是气安羽。疼。自然也是疼着安羽。李老皱眉道:“疼吗?”安羽点头。李老道:“疼的厉害吗?”安羽委屈的点头,听着李老问的话,就知道刚才肯定是李老打了自己,不知道李老为什么打自己,要知道,这可是五年来第一次,李老第一次打自己。李老知道安羽疼!又道:“疼就哭出来,好受一点!”
安羽看着李老,好奇的反问道:“您不是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吗?”李老闻言,心中气终于是消了!看着安羽的样子,李老回想起来。那是大约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安羽被自己‘好心’的‘精心’准备的修炼,整得几乎崩溃了!那次,安羽哭出来!眼泪流了好多。李老就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个样子像个男儿吗?要是再如此,那就是你不想医治好你妈妈?”李老这话说完,安羽马上止住眼泪,咬牙继续修炼。李老当时以为主要是自己后面那句话的作用,想不到安羽现在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说过的那句话。
李老心中怒气全消,心疼得厉害。嘴里却道:“知道疼就好,知道疼的话就说明你要长记性了!不疼的厉害,你永远记不住。”李老又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安羽摇头,他是不知道为什么李老打自己,也不知道李老想安羽记住一些什么。李老深吸一口气,叹道:“你接着说下去。”
安羽听了李老说了半天奇怪的话,反正安羽是一句不懂。听到李老让自己接着说,安羽接着讲道:“在我说完那几句话以后,古海就爆发了禁忌战法。当时,我根本就看不见古海,不过,就算看到了也没有用,因为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一切都太快了!然后,我只感觉胸前好疼好疼。(安羽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道;但是,也没有现在疼。)之后,我就觉得自己飞出去了!我知道,在那种速度下,所产生的撞击,太大太大,几乎使出十二分力气,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更别说停下来了。”安羽说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停了一下。李老也被安羽叙述的精彩之处吸引住,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安羽回过神,接着道:“最后关头,我想起师父说过的空气阻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按照师父教过的方法,尽了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当时,连我都不知道,我的结果如何,是,会在我落下高台之后停下来,还是,在没有落下高台之前停下来。一切,只有看我的运气。”李老闻言,也是期待结果如何。“还好,我的运气不错!”说到这里,安羽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下来,安羽正好停在高台边缘,同时,抓住了高台边缘。在安羽飞出去的一瞬间,之后,要使在古海使用过禁忌战法过后,带动下所产生的那种速度之下,想要以空气阻力的方式停下来。李老几乎可以感受得到,这种强行停止产生的可怕震动,只怕是经过自己五年来不断强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那种震动,李老都不敢有百分之百的肯定。
正像安羽所说——‘还好,我运气不错。’李老伸手一招,安羽只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带动,来到李老面前。李老面色严俊,双手轻怕安羽后背,安羽就感觉一股温暖的原气,从后背汹涌而入,流转四肢百骸,全身经脉。要是用现在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连毛细血管都感受的到那股温暖的原气在流转!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李老收回双手,下一刻,安羽就感觉那股让人全身温暖的暖流潮水般涌出,随着李老的双手而离开。安羽只感觉全身舒坦,跟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
安羽闭目修炼,调动原气流转全身,一会,安羽睁开双眼,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原来,就在这短短一炷香功夫,因为和古海比赛所产生的暗伤,和一些自己都忽略的顽疾全部消失无踪,换来现在的一片舒爽,连原气流转的速度都隐隐加快。几分安羽回头,看着李老紧张的神情,虽然脑袋上的疼痛还在,但是心中温暖,发自内心地道:“谢谢您,师父!”
李老见状,道:“好些了吗?”言中关切。
安羽点头:“好了,完全好了,师父。”
李老对自己信心,问了一句,就没有再问,道:“很精彩的比赛!”由衷的赞扬一句,李老转而道:“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打你吗?”安羽看着李老,眼中满是疑问。李老接着道:“你说。假如,那个古海在使用禁忌战法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刀,你的结果会怎么样?”这种问题,就这么直接地问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安羽心里沉稳,意识之间也不知道这么回答。但是,李老认真的样子,让安羽知道,这个问题非答不可。
安羽想了半天,才道:“如果,古海在当时手中有刀的话,那么我已经死了。”说道这里,安羽接着道:“可是,那只是比赛!古海手中也不可能拿刀,我们是同学。他明年也要搬到我们宿舍来住。那也只是比赛!是比赛!”安羽重复道。
李老微笑着听安羽把话说完,才道:“我知道这是比赛。不过,我要的答案你已经说了——你死了!不错,你死了。知道什么叫死吗?”安羽迷茫着看向李老。他看到了李老的眼睛,李老的眼睛里充满着莫名的悲伤,那可能是对死亡的悲伤!也可能不是,因为那眼睛里不止悲伤,还有很多很多其余的东西,很多安羽读不懂的东西。也许,这种悲伤感染了安羽,一时间,小丘沉默了。
李老收起心中哀思,对着安羽,抚摸着安羽的小小脑袋,盯着安羽,道:“你知道吗?你很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安羽愕然,不知道李老怎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这种话。李老也反应过来,自嘲一笑,接着道:“你和我小时候很像,不只是样子很像,连我们的性格也很像。”说完。李老深吸一口气,叹道:“也许,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话。我说的这些,你也听不懂,因为,你没有过那种感觉。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理解,也可能对你造成什么困恼。不过,我还是想你明白,我还是想你记住。我为什么会打你!我又希望你记住!”安羽被李老的一席话说得莫名其妙,有种模模糊糊地明白,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不懂。不过,安羽还是记住了李老今天所说的所有话。正是因为安羽记住了,所以,在以后安羽成功渡过了一个死局。
李老和安羽各自想着心事。场面再次寂静,李老突然笑了,这一笑,的确很突然!安羽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李老,只见李老再次恢复了来时的摸样,那种好似风轻云淡,无拘无束的李老。
李老上下打量着安羽,李老眼中透着古怪,打量的安羽全身气鸡皮疙瘩。这一打量就是半柱香,看到李老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安羽忍不住打断道:“师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老哈哈笑道:“你记得我说过——要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悟气境吗?”
安羽点头道:“刚才师父在我家的时候就讲过,我当然记得。”
李老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道:“那么,在你即将晋级悟气境的时候,我会“好好”为你准备,我早就准备好地修炼盛宴!为了它,我足足准备了五年时间!”说出这话之后,安羽再次看到了五年前那个笑容,年幼的安羽找不到很好地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笑,反正这个笑容,给安羽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字——坏!两个字——很坏!三个字——坏!坏!坏!
安羽只觉一股凉气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