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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离的经历

小离的一天多么多么……

讲小离的一天得从早上小虬离开房间开始。小虬离开房间时小离还在研究一些生活用具的使用方法,她越来越意识到,要想让那两个孩子不饿死,必须先弄懂他们。要不,她住在这里实在多余--大庸需要有人给他做饭吃啊。既然留下了,就要做得比他姑姑好。

就这样,小虬轻易被小离放出楼去。当时小离没有想到要拦住他,等她估计到那非常危险时,小虬已经跑出楼道,不见了。那时候小虬大概已经迷路了。

小离找了一会儿,不见小虬的影子,认定小虬是失踪了,甚至是被什么热的东西烤成了泡沫四处飘荡不知该去哪里,因为他肯定不想回家。如果回到旷野的家中倒还好说。小离赶紧打开炉具,啪!一团蓝火燃烧起来。小离化成泡沫飘回旷野。小离找遍草棚附近的林子和草丛,也没有小虬的踪迹。草棚一带的春天正是好时候,但小离可没心情享受那些好东西,比如青草、比如流水、比如轻风、比如……比如整个旷野的春天……

小离得找回小虬。小虬带她去那里是去帮大庸的,可现在越帮越忙,把他自己还弄丢了。

小离点燃草棚里的火炉,让自己重新变成泡沫,又飘回到大街上。这时,大概就是小虬成为育才小学的学生、坐在教室里上音乐课的时候。但小离根本没料到,她在大街上东张西望,麻烦很快便来找她了……

讨厌的风

小离的麻烦是飞惹给她的。说到小离和小虬的飞,罗嗦几句吧。其实那几乎算不上飞。他们的祖先并没有赋予他们飞的能力;但他们的祖先让他们的身子很轻,像一片叶子,风一吹过来他们可以满天飞舞,但叶子本身并不会飞啊。所以他们和叶子一样,只不过是借助了风的力量到了天上。但这给他们带来不少方便。比如去很远的地方定居,走也走累了,要是有一阵风擦肩经过,恰好是吹向那个方向的,便可以让风带上一段路程。当然,风也经常给他们带来麻烦:如果某个时刻他们根本不想飞,或者风向根本不对头,那风也就变成了捣乱的东西,身体轻也就算生理缺陷了。

小离在大街旁东张西望。这个世界上人实在太多了,并且充满噪音,才几分钟小离就有点受不了啦。她不需要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她只需要小虬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小离发觉自己错了,她不应该盯住那些个子高高的成年人,那些被牵在手里的小孩才可能是小虬。不过,很遗憾,这条街上,基本上都是大人,要不就是很小很小的孩子。小离哪里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孩子一旦够大,便要送到学校接受教育了。

小离目前已经聚合成一团大大的泡沫。正是中午,大街在阳光的供烤中,小离还不容易恢复成人形。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已经恢复了功能。想想小离的样子多么古怪,幸亏人们都急匆匆赶路,谁也没注意到街旁的一个邮筒旁粘着一团生了眼睛和耳朵的大泡沫。不然,说不定会有多少人住进医院的神经科。泡沫小离仍在专心寻找目标。终于闪出一个小孩的背影,他被夹在大人的几条长腿中间,个头儿跟小虬差不多。不过小离的视力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也看不清这个小孩的模样,在她眼里,他只是一道与小虬相像的背影。小离很兴奋,她集中所有意识告诉泡沫也是告诉自己一一跟上那个小孩!

于是,邮筒上的大泡沫轻轻飘起来,并渐渐缩短了跟那群大人的距离,而那个很像小虬的孩子还在他们中间,那样子很像被绑架。

泡沫小离很着急,她的意识强烈要求泡沫快点,还磨蹭什么,粘在小孩的肩头上,仔细瞧瞧他!

本来,在意识的催动下,大泡沫的速度加快了。这时一股风从一家超市后面抄过来了。这回它不是来帮小离的,如果硬要说成是帮忙,帮的也是倒忙。它只用一秒钟,就把泡沫小离吹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这下,与那个小孩的距离加大了几倍,小离刚才的努力白费了。小离暗自叫苦,调集所有的意识与风向抗争,可是大泡沫太轻了,它只能随风上下飘舞,一转眼,那个很像小虬的小孩连同几个大人,在小离视线里变得模糊了。这还不算,大泡沫还没摆脱那缕捣乱的风。小离也不知道这缕风究竟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才肯罢休。她简直要哭了。这一来,那个像小虬的小孩彻底脱离了她的视线。她相信刚才的小孩一定是小虬,可惜她的嘴巴还没凸现出来,要是刚才她有嘴巴,她一定跟在后面大喊大叫。

可是在关键时刻,她的嘴巴就是长不出来!泡沫小离的嘴巴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小离自己也弄不清足。

这缕风继续将泡沫小离吹向某个方向。小离实在是忍受不了,她心里想:真讨厌!她刚刚这么一想却有一个声音替她说了真讨厌。这个声音小离很熟悉。对了,小离的嘴巴恢复了。没人帮她,那是她酉己在说话。于是憋闷很久的小离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讨厌讨厌的风,你赔我小虬!

大街上出现一大团泡沫,这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最先发现泡沫小离的是十字街口的交警。只见一团大泡沫紧紧跟在一辆汽车后面,(泡沫小离实在不愿意闻车尾喷出的怪味,但她遇见了另一缕讨厌的风,这缕风扯着她不放。)交警伸出去的左手忘记收回来了。这样,朝那个方向行进的汽车跑得十分顺畅,所有的司机都在感激这位好心的警察,把从前的怨恨也全忘了。

那是什么东西?交警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泡沫小离也没听见。但她发自内心说道:实在太难忘了!这句话,交警听见了。交警前看看后看看,这附近除了他一个人再没别人,难道是那团泡沫说的?这时,小离被车尾带过的风卷到大约十米高的空中,她悬浮着往前缓行。她不喜欢那个穿一身靛蓝色衣服的男子那么盯着自己,于是她向他发出警告:喂!看什么?现在我可不那么好看!小离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难看的样子。

这样一来,交警彻底明确了:是这团大泡沫在说话,这团大泡沫似乎不太圆,有些地方微微隆起……于是这位年轻的男子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困惑起来,对整个世界产生了怀疑。而另一个方向上一直暂停的司机们实在忍受不了这位呆滞的警察了,他们纷纷把头从窗子里伸出来大喊大叫。交警眼看着那团会说话的大泡沫越飘越远,才想起放下左手。交通秩序总算恢复了正常。但交警的精神状态却是十多天后也没完全恢复正常,他去看了医生,医生也无能为力,告诉他那一定是幻觉……久了,交警对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也产生了怀疑。他一旦懂得了怀疑,也就恢复了正常。

泡沫小离降落

一会儿就知道风要把小离送到什么地方了。

现在泡沫小离仍然随风飘动。她一路上不停地说话,喊小虬的名字,说些旁不相干的话。她对持续这么久的泡沫状态很不满意。不过这回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头顶飞舞的大泡沫。这地方声音嘈杂,谁都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小离正在一个露天菜市场上空经过。菜市场里堆满各色蔬菜,散发着各种草一样的清香。小离对下面的味道恋恋不舍,它让小离想起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

你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小离向下面看了看。下面好像是一个园子,园子里摆放着一个又一个铁笼子,不知这些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在这个地方,她不明白的东西实萑是太多了。这样她更加担心小虬了,小虬比她知道得更少,说不定会遇上多少麻烦呢。要是现在能落在这个园子里倒也不错,也许小虬就在这个园子里玩呢。

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顺心的时刻了。小离刚刚这么一想,一直跟小离闹别扭的风便停了。泡沫小离轻轻飘落。下面,一个大笼子正等着小离,不过小离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还会有别的吗,别的意想不到的?

其实这是一个动物园,泡沫小离被笼子的网割成几个小泡沫穿过缝隙,然后又合成一体,之后她完全进入笼子。笼子里关的是一头脾气很不好的黑熊,它刚刚来到这个动物园生活……

这个饲养很多猛兽的动物园对游人开放十几年了,还没发生过一起猛兽袭击观众的事件。因为那些猛兽在这里度过了许多年,已经习惯跟人打交道了,它们把森林忘掉了,甚至改变了它们最初的性格,个个温顺如猫,连东北虎也是这样。

黑熊是个例外,它离开森林的时间太短了。一周前大庸和木木来过这里。大庸站在关押黑熊的笼子外面想:要是这时我也在这个笼。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大庸把这个想法跟木木说了。木木告诉他:那就看它肚子饿不饿了。大庸说:它要是没吃过早饭呢?木木说:你是一块很好吃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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