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去,冰雪已融。三月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明媚而温暖。
杏花村隶属于楚国,是楚国的一个凡人村落。因其杏树颇多,每到村暖花开时,漫山遍野都能看到盛开的杏花,附近很多其他村落的人都会前来观看,久而久之就有了杏花村这个名字。
陈凡坐在山脚的木墩上抬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单薄而朴素的衣着能看出家里并不富裕。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消瘦的脸庞配上一双灵动的大眼,虽然仍有些许稚气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二蛋哥,你在看什么呢?”稚嫩且带着些调皮的声音传来,陈凡笑着转过头,摸着旁边皮猴的小脑袋,指着远方:“我在看仙人呢,仙人就在那个方向。”
二蛋是陈凡很小的时候父母给他起的小名。杏花村有这个小名的传统。旁边的皮猴也是小名,原名是铁木,比陈凡小三岁,是他的邻居家的孩子。由于两家关系很近,因此他们两个也经常在一块玩耍。
“这个世上有仙人吗?”皮猴摸摸脑袋,迷糊的问道。两条水龙从他鼻孔中流出,又“哧溜”一声窜了进去。
“有啊,听说他们能上天入地呢!”陈凡看着远方,大眼睛中充满了向往。
“这么厉害啊,那我也要当仙人,然后教训那个经常欺负二蛋哥的赵四。”小皮猴举起拳头坚定的说道,只是他撅起小嘴认真的样子却有些滑稽。
赵四是杏花村财主的儿子,在几个村是出了名的孩子头,看谁不顺眼就带着人干架。他护短老爹也有钱,出了事用钱都能解决,什么事情都惯着这个独苗,这也就越发助长了他的跋扈。
由于陈凡家经济比较拮据,每逢旱年或涝年收成不好,陈凡家凑不够皇粮的时候,赵四老爹总要过来施压,不是打人就是搬东西。而赵四每次见到陈凡就要言语讽刺更甚者便是拳脚相向。
陈凡开怀的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该回去吃饭了。”站起身来拉着皮猴的小手,一边戏耍一边往家赶。看着路边房屋的炊烟袅袅,听着咕咕叫的肚皮,两个人竟比起了赛跑,看谁第一个到家。
“哎呦,这不是陈凡那俩个穷鬼吗,哈哈……”
陈凡停下脚步看着前面一张嬉皮笑脸的赵四和在他身边两个永远不离身的仆从,眉头微凝,却并没有说话。皮猴性子急,听见赵四的嘲笑就一肚子火。
“赵四,你又要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
赵四拿着小扇附庸风雅的扇了扇,“告诉你们,老子马上就要被仙人收为徒弟了,老子马上就是仙人了。”赵四哈哈一笑,小扇一合,背着手装模作样道:“仙人我以后就不打你们这些凡人了”。两个仆从马上谄媚着恭迎:“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爷一定能成为飞天的仙人的”。
皮猴憋着脸,又要说话。陈凡拉着他不让他乱讲话,否则免不得又要遭受一顿毒打。不是陈凡害怕他们,而是认为逞言语之能没有任何意义。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凡小小年纪便已经懂得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了。、
陈凡望着赵四目光平静,“那就恭喜赵四少爷了,我们有事还要回家就先走了”。
“恩,还是你会说话,本仙人就让你们过去吧。”赵四哈哈一笑让开道。陈凡拉着皮猴快速的离开了这里,他是担心皮猴又要言语上顶撞这尊菩萨。
“二蛋哥,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我好想教训一下他的。”皮猴小脸通红,显然还在气头上。
“皮猴,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现在我们惹不起他,没必要去惹他,这样也免得给家里带来麻烦。“陈凡揉着皮猴的小脑袋,让他好好体会自己的话。
“好了,我们快到家了,我要跑喽,你快来追啊!“皮猴小孩心性,一转脸便已忘了刚才的不快,啥腿就追了过去。
童年生活充满了天真和快乐……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种童年生活即将结束……
“爹,怎样才能当上仙人啊?“陈凡边扒饭边问父亲。
“仙人那是神仙啊,怎么能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当的。”陈凡老爹是很朴实的农民,一辈子不求什么富贵,做了很多好事帮了邻里街坊很多忙,只求老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陈凡父亲放下碗筷溺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过听祖上说过了咱们村后面的大山就有修仙的门派,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爹,我也想修仙做神仙。我明天和皮猴去山里看看”。陈凡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
陈凡父亲眉头一皱,严厉道:“不许去,后山太危险,到处都是野兽。踏踏实实跟着私塾老师上课到时候争取考个秀才”。
陈凡母亲却是瞪了一眼孩子他爹,“干嘛凶孩子,谁说咱家二蛋就不能当神仙。”然后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往陈凡碗里夹了半碗菜,笑道:“二蛋不要听你爹的,娘相信咱二蛋也能做神仙的”。二蛋朝他老爹扮了个鬼脸,嘿嘿一笑低头大口大口的开始扒饭。陈凡爹看着这娘俩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眼睛里尽是疼爱之色。
…………
在离杏花村不知道多少光里的一座宫殿,高大的殿门刻满了龙纹,门顶上两个龙头狰狞恐怖,张开的巨口居然有一股吞天的气势,仿佛这天也能被它一口吞下。奇怪的是这双厉龙居然没有眼睛,不免让人觉得遗憾。不过倘若有人站在门前,定会生出错觉,如果给这双龙画上眼睛,它一定能腾云而去,翱翔九天。
雄伟的大殿,四根麒麟巨柱穿天而出,居然一眼望不到顶。宝殿首座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仙风道骨,好似风一吹就能就能把他吹走,让人忍不住就要生出保护之情。
首座下方坐着两人,看上去都是中年模样,不过修仙无岁月,他们说不定早已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这从他们身边散发的威压就能看出。左边一人穿着道袍,胸口太极八卦图案居然自行旋转。右边一人眉头中间有一火苗图案,看他一眼仿佛陷入九幽火海,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都是闭目端坐,仿佛睡着了一般。整个大殿落叶可闻。
道袍修者首先打破沉默,睁开双目,犹如两把厉剑划破星空。“神师,昨夜七星耀月,距离那一天已经不远,还望神师算出此人”。
火焰修者也是睁开火目看向殿首的老者,他和道袍修者的来意一样,都是为了寻出此人。
火焰修者是火尊者,以火入道,一身业火可燃星空。道袍修者是星尊者,相传他打坐三年观望星空,纹丝不动,终以星辰变幻入道,一身道行诡异莫测,火尊者也是对其礼让三分。
“七星连珠的日期越来越近,还请神师出手,算一算这天。”火袍修者向老者拱手道。
老者微微摇头,叹息一声:“是非因果都要加诸吾身,也罢也罢。天道飘渺,变幻莫测,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不过……”
老者睁开双眼,寒目望天,衣袍无风自动,在其身边居然有星空环绕。下面两位中年修者瞳孔一缩,露出震惊之色。他们居然看不透老者的修为。他们只知道这位天机老人是位神师,能算天算地算这虚无的星空,却没想到修为也是如此之高。
“老夫一身道行,修的就是这天道轮回。既然老夫在此,那么这天……就必须姓楚。“老者一语说完,外面天雷滚滚,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乌云居然要遮住这星空,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天幕。
火袍和道袍修者都是一惊,自己修道数千年,心志坚定,然而在这星空之下居然感到自己犹如蝼蚁一般。仿佛这天让你死,你便不得不死。
“西南方,杏花村。“老者说完这句话便闭目不动,外面乌云消散,星空又重见天日,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虚幻一般。
火尊者和星尊者都是背冒冷汗,恭敬行礼后匆匆走出了大殿。两人都是强制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暗道此人神秘莫测,万万不可得罪。如果有人看见这两位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尊者露出这副行态,一定会惊的合不拢嘴吧。
春风拂面暖人心脾。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场屠杀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