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间二月天,怎生春意夜无眠?东风停驻小楼前。
一曲月光谁与赏?更无清寂弄竹弦。凭将香冷雨阑珊。
――《浣溪沙》
“这是李清照的词!”,曾经有人这样说。
我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李词的哀婉凄美,看似文华清丽,实则一咏三叹。而我词宗并不是“漱玉体”,是“山抹微云君”的秦学士。秦词有七分耆卿的婉约,三分东坡的豪迈,故有“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之句。
不得不承认,我词宗秦观,诗宗李商隐,以金荃词为基础,以《随园诗话》为理论,写写所见所闻所感所悟,也挺好。
林徽因曾写过:“你是春,你是暖,你是人间四月天。”人间四月,春暖花开,是春意最浓的时候,二月(农历)天却是新芽萌发的生命的开始,它给你的感受是――好像重活了一次。生命轮回,周而复始,人们从不厌恶,反而拎着期待在时光的路口极目张望,她也按点抵达。接受了无数次的顶礼膜拜,她还是矜持如初,俯下身恭谨地细微地,为花草树木更衣春装。春意生,夜无眠,柳初青,二月天,风儿风儿,吹绿了柳梢,吹皱了地面。日行千里,夜以继日,赶了这么多路,她应该是累了吧,在我家门前几株杨树边停歇。不时地吟唱歌泣,她寂寞;不时地敲打我窗,她调皮。我打开窗,她拨动我心弦,弹奏着此刻的悲伤……
林海的《琵琶语》我百听不厌,有时心潮澎湃,夜不能寐,而又不能挥豪而就,便可听纯音乐替之。《风居住过的街道》我也很爱听,我妈说:“听着旋律就很悲伤”。我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妈也是地道的农村人,我也是,但我略懂些音乐,她只喜欢流行歌曲。也是现代社会普遍的现象,很少有人爱纯音乐。所以,我咀嚼它的律动之美与作者的寂寞心绪。谁与我一起欣赏呢?
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白居易诗云:“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刘禹锡亦曰:“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见仕官与隐居者区别所在。――丝竹也算是奢侈品了。
刘禹锡说的也未必对,《陋室铭》肯定有些偏执。偏执之处在于,丝竹并非是献媚主上的曲调。即使是《菩萨蛮》,听听也无妨!
只任那骤雨未歇,桃花飘摇,好一个落花时节!花开花谢又一年,年年不与君相逢。纵使相逢应不识,面似桃花在花丛。
出自《浣溪沙》的名句,不可枚举。例如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苏轼的“谁道人间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李琛的“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曰:东风春无力,驻我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