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换了新环境一时太兴奋还是白天在马车里睡得太久养足了精神,总在裴圣荛虽是早早的躺到床上了,却没有丝毫睡意。
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吧。
裴圣荛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悠然自得的看这屋子里的规置。
皇宫就是皇宫,连个暗卫住的地方都这么豪华。
她身下躺的是雕花红木的大床,身上盖得是锦面的厚实棉被,枕的是绣花软枕,房中珠帘纱曼梳妆台,书架瓷器文房四宝应有尽有,整个一大家闺秀的闺房的标准配置嘛!
越是这样就越发衬托出暗卫营的待遇之差,唉~往事不堪回首,她在暗卫营吃了五年的苦,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裴圣荛暗自为自己的坎坷命运悲伤了片刻,又因为实在睡不着,干脆穿好衣服,打算细赏一下这屋里的布置。
不在为何,她对这屋子,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的房间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她并未就此深究下去。
管它呢,反正这屋子以后就是她裴圣荛的了,哈哈哈~
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裴圣荛将手中正把玩的一个花瓶随意的往桌上一放,大步过去开门。
门是朝里开的不错,但在她的估计之内,这个点儿还会来找她的,除了和她一样刚换了新地方,太兴奋睡不着的伍子嘉,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但他现在跑来是打扰到了她欣赏这个房间的兴致了,很令她生气。
她这个人,有气就不喜欢憋着。
于是她照着门就是一脚,门神奇的开了。
门外神奇的站着个目瞪口呆的人。
换做伍子嘉顶多鄙夷她几眼,这被她吓到的人,是许文。
裴圣荛的简单粗暴真是让人震惊。
裴圣荛看清来人及来人的表情后,也瞬间石化了。
娘嘞,他可是夏侯瑜的人,这么晚了来找她,十有八九是按照夏侯瑜的吩咐。
若是他将这件事同夏侯瑜一说,那她在夏侯瑜心里的形象不全毁了?
她可是打算把他追到手的!
她干笑两声,让开到一边,很谦虚很礼貌的让到一旁,向许文做了个请的姿势,清了清嗓子,道:“原来是总管大驾光临啊,快请进吧。”
许文是从小就跟着夏侯瑜的,与进暗卫营之前的裴圣荛自然也有接触和了解。
他诧异的只是,怎么在暗卫营待了整整五年,她愣是一点都没变呢?
一样的这么…“一鸣惊人”。
许文站在门口犹豫了须臾,朝里望了望,又问:“我可以进去吗?”
裴圣荛无语,她不是说过请进了吗?
但她很是很有礼貌的再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当然可以。”
许文抬脚之前,朝身后望了望,转过头,又朝后望了望。
裴圣荛忍不住问道:“怎么,许总管是偷偷来的,不能叫人瞧见?”
许文汗颜,不是不能叫人瞧见,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后面盯着他。
这皇上也真是的,明明是吩咐他代他来看看裴圣荛在这里住不住的惯,为什么自己又要跟来?
既然跟来了,自己来问不就好了,为什么把他推出来?
这房间其实是夏侯瑜特地按照裴圣荛从前的屋子布置的,几乎一模一样,夏侯瑜对她,真的是非常用心的。
但这用心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所以…唉,就苦了他这个苦命的人了。
他隐约看见,隐在暗处的夏侯瑜朝他微微点头,他这才放心的进了去,但也没敢往里走,乖乖,要是一会儿他和裴圣荛一起走到了一个他主子看不见的位置,按照夏侯瑜那个闷骚性格,一定会若无其事的整得他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圣荛姑娘住得惯否?”许文环顾了一下这房间,惊奇的发现…这房间可能刚才被打劫过。
裴圣荛似乎从他微异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连忙干笑两声,道:“啊,看我忙得,都忘记收拾屋子了。”
许文也挤出个笑,给辛苦的裴圣荛造了个大大的台阶:“啊,我觉得这样挺好,随意嘛,才是家的感觉。”
裴圣荛如遇知音般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