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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父九夜

黑暗中的小家伙好奇地看向左右两侧发着柔和光亮的仙剑,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屁颠颠地走向紫剑,却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应该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体。他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心脏,又重新将手伸向紫剑。

只见紫剑之上的雷霆瞬间收敛,露出剑体上偌大的“紫电”二字,剑身宽厚,重若千鈞,剑把处有一雷球,里面仿佛孕育着雷霆,噼里啪啦,煞是好看。乌云剑鞘“噗”的一下化作蒲团,小家伙咿呀咿呀地往上一蹦,云朵竟自动离地而起。云朵绕着紫剑慢悠悠地旋转,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等云朵停留在原地,小家伙盯着剑把中心的雷球吧唧吧唧直流口水,就要伸手去碰,就这一下,宛若雷击。

”夜郎!我的儿!爹要去干件毁天灭地的大事!他们不敢,你爹敢!等爹回来,你就有心了!”一位浑身闪耀着暴戾雷光的虬髯大汉,身挂紫金无双甲,腰悬轰天裂地锤,脚踏墨羽流云靴,冲着千花树下的美妇人以及她身侧牵着的小不点用力挥手道别。大汉脚下火凤振翅一挥,“喈喈”长鸣,直上青天,谁曾想这一去,就再也未归。

只见空中一座黄金打造的狭长岛屿,就那么毫不受力地漂浮在空中,一座富丽堂皇的仙宫屹立其上。“梧桐宫”三个大字在阳光中灿灿生辉,映得漫天金黄。仙鹤于彩云中追逐,自在翱翔。“雍雍”一只遮天青鸾从远方飞来,与岛屿上空盘旋良久,黄金岛上姹紫嫣红开遍,花海中间是一株火红梧桐树,感受到火凤已离开,青凤从高空席卷而下带起一阵狂风,栖与树上,一时间落花缤纷。

树下一位美妇人拉着身旁双目无神的小不点,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动情地说道,“儿啊,也别怪你爹爹,怪只怪娘非要把你生下来。自古仙凡有别,神仙更是不能动了七情六欲,就是玉帝王母也不可以!这是天条,是那老天定下的铁律。可是你是我的儿啊,是我怀了十年的骨肉啊!”

小不点依旧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美妇人强忍着眼泪,“只这次,只要你爹爹这次成功了,天灯被破,天眼重开,你就会有一颗心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华领着夜郎站在树下目送,却不知道数不清的仙佛也正站在她的身后目送。

风华只记得那天夫君与太上老君交谈,太上老君说过:“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天行有缺,天行有缺啊。这孩子本就是天地之间的异数,此乃无心之失!”

“若我非要他有心呢?”大汉霸道绝伦地说道。

“九夜,除了二郎神,这天庭无人出你左右。我敬你是神将,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此事断不可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我九夜!老君,你说吧,吾随九死尤未悔!”九夜摆手打断了老君的推诿。

“天行有道,天道有眼。”老君说完便腾云而去,空中隐隐传来一声长叹“都是可怜人啊!”

“谢了,老君。”九夜郑重地对远方一抱拳,然后,抬头看向头顶的十个太阳,微眯双眼,默然不语。

自那以后不久,九夜星君要去点天灯的事,不知道怎么就流传了开来。一时间天庭动荡,群仙激奋。玉帝震怒,王母斥责,纷纷要将九夜处以极刑。天条,那可是几千年来不变的律法,如今竟有人想逆天而行,视众仙于何物?置玉帝为何处?

“抓起来!必须抓起来!”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

“当年那只猴子也不敢做的事,如今他这个守护了天庭几千年的神将竟要亲手去推翻?荒谬!”

“我认为天灯之事毕竟只是传说,天眼更是虚无缥缈,不可尽信。”

“放屁,天灯乃是天道运行的指引,是天庭的根本!自上古即如此,就算我们神仙也无法改变,他若要重开天眼,必要去先点天灯,届时必三界大乱,生灵涂炭!”

此言一出,众仙纷纷应和。可是还有个问题,逮捕?谁去逮捕呢?

九夜已是大罗金仙,这天庭除了三清便只有二郎神能与之交手,莫非又要去请佛门那帮秃驴?三清已成圣,超脱阴阳生死,六道轮回,不问俗事。但是二郎神,怕是也早就想反了这天道,逆了这天庭了吧?不过玉帝法旨,岂容他不听?这么多年,二郎神还不是被天庭吃得死死的,念及于此,众仙稍安。

而此刻,众仙心中的救星正和七夜刀锤相加,于天河旁打得是日月无光,天河动荡。八九玄功,无穷秒道,三尖两刃刀,二郎神使劲浑身解数,都被九夜星君一双垂天裂地锤一一化挡,良久二人收功,在天河旁冷眼对望。

二郎神“锵”得一下把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插,用听不出感情的声调问道:“你真的要去?”

“没错”九夜随手把大锤往脚下一扔,震得尘土飞扬。

“我不如你”二郎神转身不再言语,眺望无边的天河,想起了那一年的桃山,那一年的华山。

“哈哈哈哈,老子可是九夜”,九夜大咧咧地笑着,神采奕奕。

“祝你成功”

再后来,沉香,吕洞宾,织女,甚至还有皈依佛门的净坛使者和斗战胜佛等等,越来越多的漫天仙佛,都对九夜说了这句话,“祝你成功”。

正应了那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九夜还记得那天夜里,猴子指着头顶的金箍对他说,“俺老孙试过了,可俺老孙失败了,被压了五百年。”

九夜也跟那只猴子说了一句话:“没有谁能压住我,天也不行!”

谁说佛没有眼泪,那天他就看到过一次。一只被天上地下尊为斗战胜佛,曾经无法无天,大闹天宫地府,翻江倒海的猴子,双手抱头,满地打滚,龇牙咧嘴地大笑大哭。

“他们叫我齐天大圣,斗战胜佛,啊啊哈哈,可我只想要我的紫霞!”

你有你的紫霞,我有我的风华。

没人知道九夜在那三十三层天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一天,仙界动荡,亘古以来的九个太阳,先后被引爆,然后被吞噬在无边黑夜中,就在那最后一个太阳也岌岌可危之际,天开眼了。

“一夜换一日,一命抵一命,哈哈哈,虽九死吾尤未悔!夜郎,爹答应你的,爹做到了。风华,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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