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从头到脚包围着桃子痣的光晕渐渐消失后,她便彻底蜕下粗鄙的朽木之态,破茧成蝶:完美的面容;婀娜的身姿;华丽的绫罗衣;绕肩的青纱;精致的玉器装饰,无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度,都是那般的无可挑剔。
她陶醉地抚摸着那张完美的面容,吃惊加兴奋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装束,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身打扮好生熟悉。
“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熟悉?”桃子痣反复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玉器装饰,百思不得其解。
“哎,我说……”桃子痣心中有一大堆疑问,她想要向女子讨问个清楚,可是回头一看,那个女子已经不知去向。
“咦,人呢?真是神人。”桃子痣寻摸了半天,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迹象,只好苦叹一声。
此刻城门口一片混乱,官兵们言行粗鲁地驱散着来往进出的人群。
“呀,这是要关城门了么?”桃子痣见状急匆匆地朝城门口赶去。
守城的官兵见了桃子痣,一个个瞠目结舌,无不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猥琐样。
那一双双的眼睛仿佛能将桃子痣生生的吃干抹净。
桃子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过她进城门进的倒很顺利,那些官兵一个个都看痴了,他们忘了职责所在,竟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都默默地目送着桃子痣进了城门。
等她走远了,才隐隐听见官兵们炸开锅似的献媚呼唤。
“唉,世人皆是俗物,只是一身皮囊而已就这般差别对待。哀哉,哀哉!”桃子痣想到自己出城时被那帮官兵一脸嫌弃地推推搡搡的情景,不禁以调侃的口吻感慨道。
不过美貌过头也是一种负担,走大道总会引来围观,于是她只好抄小道重回武侯爷的府邸。
“这是……”到了武侯府,眼前的状况让她大吃一惊,武侯府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
桃子痣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凑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她的花容月貌,引得官兵们躁动不安。桃子痣回避开那些猥琐献媚的官兵面孔,挑了个凶相十足但自始自终不带正眼看她的官差,走上前去故意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嗲声嗲气地搭讪道:“哎呀,官爷,你们可真辛苦,这大热天的还有差事呀?”
官差对桃子痣的主动搭讪置之不理。
“官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将这武侯府围起来呀?”桃子痣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你是府上的人?”官差听桃子痣这么问,忽然变得有些警觉起来。
桃子痣见状,思索了片刻,立马摆摆手笑说道:“当然不是,这达官显贵的居所岂是我这样身份的人能高攀得起的。我呀,不过是个有些资历的试衣绣娘,承蒙侯府中夫人抬举接了桩好买卖,瞧瞧就我身上这件,就是夫人交代的差事,她叫我试穿着去见她。”
“是么?你这姿色说是绣娘真是……我还以为你至少是这府上的妾室夫人呢。”
官差摩挲着下巴壳上稀稀疏疏的胡茬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桃子痣一番,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官爷真是会夸人,承蒙官爷吉言,说不定哪天被侯爷留意到,我还真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哈哈……小女子还真是不逊色呀,不过你呀还是另谋高枝吧,这武侯府的枝可快要折了。”
“官爷这是什么意思?”桃子痣听官差这么一说心头一惊,忙问道。
“走走,快走吧,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这衣裳你就留着自己穿吧。”官差却忽然一脸严肃,挥挥手不耐烦地驱赶着桃子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