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打破了荒草林的死寂。
在夜幕的笼罩下荒草林漆黑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呼呼……呼呼……”一声声的喘息,听上去苍白沙哑。
脚步声越来越急,依稀可见的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轰隆隆……”随着一声巨响,顷刻之间便是电闪雷鸣。
荒草林的死寂瞬间被搅的天翻地覆。
在电闪雷鸣之中黑影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以绫罗裹身,青纱掩面,脖颈挂满各式玉串,体态婀娜轻盈的女子。
她赤脚奔跑,裸露的双脚肌肤惨白,一路的荆棘在那双裸露的脚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可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仿佛她已是一个枯竭之躯,活死人一般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欢迎收看今天的奇闻天下,近日在甲市西郊惊现一座神秘的古墓,考古学家初步判断该古墓始建于夏商西周时期,墓穴在考古学家开掘之前并未发现被盗迹象,但是目前的二十六号主墓穴棺木大开,墓主人尸身不知去向,考古学家在棺木周围发现一串清晰的脚印,还有一些散落的玉珠。据考古专家勘测单就棺盖的重量而言没有一定先进的起重设备是无法开启的,可是在目前大敞的棺木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被撬的痕迹,考古学家又对棺木以及墓穴四周进行了巡查,初步判定棺木及墓穴周围并未有任何开启棺木的机关设置,考古学家对二十六号墓主人神秘失踪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桃子痣漫不经心地握着遥控器换了一轮又一轮的台,终于定格在一个频道上,并未有多大兴致地看着一档节目。
桃子痣:得名源于天生眉心处有一标准的粉色桃心痣,现大龄剩女一枚,典型性都市三无人员:无固定收入,无固定居所,外加无固定男友。生活起居不规律,自由散漫,性情无常,对大口大口吃下高纯度油脂型奶酪,以及巧克力奶油混合型冰激凌乐死不疲。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像往常一样电视机的声音是桃子痣房间内彻夜响起的背景音,她将油脂奶酪大口大口地填进嘴里,毫无形象的吞咽着,直到她舒舒坦坦地打了一个饱嗝,才肯停下来,把大桶奶酪罐扔在一边,歪斜着身子依着沙发角席地而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
“不想起就睡吧……不想起就睡吧……老子已经叫过你了……老子已经叫过你了……”从桃子痣屁股下面传出一个听上去有点欠抽的声音,似乎是从一个电子设备里发出来的。
桃子痣睡眼朦胧一脸烦躁地抬抬了屁股,摸出一个长着一张歪瓜劣枣脸抽象大叔造型的智能玩偶狠狠地甩在一边。
“哎呦呦呦,都说不想起就睡吧……闪到老子腰了……”玩偶在地上撒泼似的打着滚,边喊着边发出呲呲啦啦
的噪音。
桃子痣暴躁地一拳头砸到了玩偶上。
“啊偶……死翘翘了……”玩偶吐着舌头,整个脑袋变得很畸形呲牙咧嘴地发出怪音。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接着又是电话铃声响起。
“哎呀烦死了……”桃子痣暴躁至极,她使劲搓了搓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地坐起身来,她晕晕乎乎地站起来
踢翻了身边那没被她“祸害”完的大罐奶酪,她踩了一脚,但竟然丝毫不介意,淡定地朝客厅走去,留下了一串油腻腻的奶黄色脚印。
“喂,干嘛?”桃子痣走到客厅拿起手机以最简单粗暴的语气接起电话。“我要和你分手。”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哦,分手……为什么?”桃子痣不卑不亢,不躁不恼反倒异常平静地问。
“我和你在一起都失去了男人的本能欲望,我觉得再和你继续下去,我就会得上重度性冷淡。”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祝你早日康复,さようなら(萨哟那拉)”桃子痣学着日漫声优女甜美的声音说完那句さようなら(萨哟那拉)后挂断了电话。
“靠!”桃子痣狠狠地扔下电话,痛痛快快地爆了句粗口,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带着一串奶黄色脚印走到了洗漱间,她面对着镜子细细地打量了自己一番自言自语道:“妈蛋的,爷长得也挺闭月羞花的呀!怎么让N个男友失去了男人的本能欲望。”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桃子痣狂躁地挠了挠脑袋跑回客厅捡起手机。
“喂,干嘛!”她接电话的开场白一成不变。
“我是赵医师,你的检查报告已经在这儿放了半个月了,你不来取么?从检查报告的结果看情况很不好,下午能抽空来一趟么?”
“检查报告?噢……我想起来了。”
“让你隔天就来的,这都快半个月了。”赵医师数落道。
“不好意思我睡晕了,不小心忘了这档子事啦。”
“这都能忘,唉……情况很不乐观,赶快来一趟吧。”
“不容乐观?”
“是的,不要再这么不当回事了,下午记得早点来。”
桃子痣挂了电话,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想了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坐着公交晃荡了一个小时她都快被晃荡吐了才来到医院。
正巧赵医师刚走进就诊室,看见桃子痣,他又开始就这半个月不来拿检查报告的事数落道:
“做了检查不管不问的,半个月不来拿报告,你还真是不当回事。你的心脏天生少一块,这种缺憾是可以通过手术后天弥补的,可你从来就不当回事,现在的问题是你心脏的那块空缺处长了一个一点三厘米的瘤,初步判定恶性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啊,瘤!恶性的,那您就应该别让我知道,我觉得您让我知道了我会死的更快,也许我不知道会死的不知不觉些,这要是知道了吧,那说不一定三天半就被活活吓死了。”桃子痣很不在意地拿过检查报告看了半天,无所谓的调侃道。
赵医师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说:“看来你心态还是蛮不错的,这种心态治病还是需要的,不过眼前还是说点严肃的事情,眼下这种病有两套治疗方案……”
“别,别我选择第三套方案:回家自愈,一呢我没钱,二呢有钱也是个烧,烧了还白烧。”
“你可别这么消极呀。”
“我不是消极,我是相当乐观理性地说出这话的,我想省下那点微薄收入赶紧多吃点,喝点,玩点。您也别劝我了,谢谢您的好意,回头我快不行啦,就摆脱您把我直接拖进太平间,什么心儿啦,肝儿啦,肠子肚子的您需要什么尽管拿走,也算是我为社会做了最后的贡献了。目前为止就这样了,我走了さようなら(萨哟那拉)”
说完桃子痣起身走出就诊室。
赵医师无奈的一个劲儿地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