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憬尘见她如此,笑意更深,也不说将陌晴放下,反倒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陌晴立觉不对,从离憬尘怀里退了出来,又坐的远了一些。
“你怕朕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皇上,臣妾还是回自己的马车里睡吧,臣妾在这里实在试怕扰了皇上安眠。”
“你既自称臣妾,难道不该与朕同枕?”离憬尘挑眉。
“皇上。”陌晴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憬尘一把将陌晴拉进被子里,又为她扯了扯被子“放心睡吧。”
“臣妾。”陌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朕不喜欢你这样自称。”离憬尘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莫名的冷漠。
陌晴一怔,他不喜欢她自称臣妾。是啊,一名属下而已,怎能妄想成为他的妻子。心中不由微凉“是,陌晴知错了。”
离憬尘听言亦是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陌晴,顿了顿才言“罢了,睡吧。”离憬尘有些无奈的放开了怀里的陌,背过身去。
两人都不再言语,背对着背安睡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陌晴便悄悄的走出了马车,不想还是惊醒了守在车旁的江楚。
“晴主子。”江楚颌首。
江楚不对自己行礼,陌晴并不在意,同是离憬尘的属下,身份本无尊卑之分。便也礼貌的对着江楚一颌首“林中寒凉,这一夜有劳江统领守着了。”
“主子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江楚虽如此说,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目光亦是直视陌晴,有些不明所以的敌意
陌晴笑笑,不再与他寒暄,反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月摇正倒在车里呼呼大睡,陌晴见了扯嘴一笑,也不叫醒她,反倒绕过她坐到角落里,又捧起这几日一直看的那本书痴痴地看了起来。
另一边,陌晴刚出了马车离憬尘就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似是沉思着什么不作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唤“江楚”
“主子”候在车外的江楚连忙应答。
“临行前置办细软的事是谁负责的?”语气依旧低沉无澜,听不出车内之人的心情。
“回主子,是皇后宫中的大嬷嬷——严嬷嬷一手操办的。”
“呵,一个大嬷嬷也竟会如此昏昧,连被子也会少带么,依朕看她年岁大了也该送她去享享清福了。”
“主子,这……严嬷嬷想来也是谨遵您简装出行的圣旨才,才会……才会犯下大错,严嬷嬷在宫中几十年,亦曾是太后的心腹啊。”
江楚有意求情却被离憬尘打断,语气不似刚才的平淡,越发的阴鸷了起来“按你这样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
江楚听的身子一震“属下不敢”
“哼,她曾服侍过母后又如何,如今她跟错了主,就该死。”
江楚心底发寒,想着主子这显然是发怒了,是因为那个颜陌晴吗?若真的是,那日后就必定有一番纠葛了,不敢多想,立马回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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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天公不作美,赶车的途中竟下起了细雨,丝丝凉意渗入车内,心中一寒,不由低吟出声“悲欢如雨寂寞空山冷,清风茧缕共此生。”
一旁仍在迷迷糊糊的月摇被这一声低吟惊醒,睁眼看去,是小姐正掀了窗帘向外看,细雨丝丝缕缕的打在脸上,竟也不知道寒凉一般的不去理会。
心中又是一阵不忍,一阵抱怨“小姐。”
“呵呵,你可算是醒了,已近巳时,我见你睡的香便没有叫你,过来吃些点心吧,刚刚丫头们才给送来的。”
“小姐。月摇。”
“无妨,这些日子一直赶路,我知晓你也是极乏了。”
“小姐。”月摇欲言又止,一时间憋促的很。
“是否还为昨日之事介怀?罢了,我已不当做一回事,你也莫要在介怀了。来吧。”陌晴语气一直淡淡的,月摇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思虑着定是昨晚在皇上那里惹得不高兴了,却也不好安慰什么。便乖乖过去拿了点心吃。
二人双双不言不语,车中便又是一阵沉寂。
月摇正想着今日小姐不寻常的很,往日每天早上可是小姐心情最好的时候了,总会讲个不停,可今日居然这么沉默,连小曲也不哼了。
正想着,车外便有侍卫的声音“禀晴妃娘娘,这一时雨势过急,前方道路泥泞,皇后娘娘的车陷在泥中了,行程需耽搁一些。”
“知道了,去吧”陌晴的声音淡淡响起。
侍卫一怔,这晴妃怎么是这般平淡的反应,抬手挠了挠头,娘娘们不都应该是娇滴滴的么,这个怎么这般清冷平淡。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他又见到她,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在那血淋淋的刑台之上,这女子也是这般平淡,目光平静无澜,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再将其唤醒一般。猛地一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晴妃的车前怔着,立马回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走,咱们也下去看看。”
“小姐,外面还下着雨呢,咱们何必去惹那麻烦。”
“皇上皇后都在车外,咱们若不去瞧瞧,于情于理都不合。”陌晴亦有些无可奈何,想她入太子府之前在西楚一向自在随行,哪里受过这样的约束。
月摇本想要再说些什么,想起昨日的一番言语已惹得小姐不快,却是不敢再抱怨了,默默的搀着陌晴下了车。
雅琴的马车旁已围了一圈人,离憬尘径自站着,雅琴在一旁指手画脚的,冷易寒站在离憬尘身后双手抱胸一脸嫌弃的冷眼看着。
离憬琪见陌晴走来,连忙跑来。“晴姐姐怎么也出来了。”
陌晴会心一笑“出来瞧瞧,看能否帮上些忙。”
“哟~”听了陌晴的话,雅琴倒也不指手画脚了,扭着腰身向陌晴走来“妹妹倒是有心了,这抬车的人手倒是缺那么一两个,妹妹可否帮的上忙啊?”
陌晴心下一凛,却赔笑道“姐姐说笑了”
“呵、本宫可没有说笑”雅琴瞥了瞥陌晴,阴阳怪气的道“这倒是妹妹不愿意帮姐姐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