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我和凌驰之间慢慢变的默契,每天晚上下自习之前,我几乎都会给她写一封情书,直接交到她手上,然后享受一下指尖触碰的美好。她总是微笑着接过去,娇羞的看看我,然后潇洒的转身,话不多说,但出了门口的身体,仍会深情回眸。那时候的爱情就是这样,特别的纯真,拉拉手就能幸福好几天!
老大有次问我,哪那么多话啊,天天晚上写信,不会觉得没啥可说的吗?毕竟我们每天生活在同一间教室,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哪里来的话题呢?我想,这个问题他一定也思考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来了。其实,我写情书,聊的不光是每天课上课下发生的事呀,还会给凌驰写一些我原创的童话故事,或者我读到的某一本课外书,对一些关于爱情的句子,抒发下我自己的体会。像我这么有艺术细菌的人,自然下笔如有神了。
我把这些分享给老大的时候,他一副望尘莫及的样子,冲我伸出了大拇指。我想,这个动作拿到现在来说,应该叫点赞吧!说起点赞这事,那时候如果有人跟你伸大拇指,你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得意的。毕竟零几年的时候,QQ都还没在我们当中普及,我们交流也基本用不上网络,全凭书信和字条,没现在的孩子们接触的事情多。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这方面你真得跟我学习呢!
说到这,前两天我刚看了一个关于点赞的冷笑话,分享给大家。说外国人和中国人一起上厕所,可惜蹲大号都忘了带纸。于是外国人发了求救动态到Facebook上,不一会来了20多个人,给他送手纸。中国人呢,也学人家在朋友圈发了个求救说说,结果瞬间收获了50多个赞。
书归正传吧!
爱情是甜蜜的,特别是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只是,当时的我,还停留在“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之流,除了写点东西外,也谈不上什么梦想。而且我还是一如既往滴愤世嫉俗,仿佛我正接触的一切,除了爱情之美和兄弟之义,其他都是强迫我的。是我抗拒不了的力量,强奸了我的意志。
我对凌驰说,为了爱我会好好努力,但其实我没找到努力的方向,不知道从哪开始我新的人生了。只是在情书上,下足了功夫,过足了文瘾!然而,我每天一封甚至多封的情书,写的或唯美动人、或诙谐幽默,她仍是吝啬只字片语。我很诧异,也常常会因此胡思乱想。只是当时任我再怎么聪明,也理解不了她那会儿的纠结。如今想来,我那迷茫而又焦虑的状态,她一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吧!她应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我找到前进方向,她也许觉得作为女朋友,她对我的影响似乎太有限了,这真的是爱吗?
现在想想那几年,真的只有苦笑了。曾说了太多自以为是的理由和誓言,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如今都成了空谈。有时候想想,真要抽自己俩大嘴巴!不过,匆匆而过的那年,谁让咱还小着呢?即使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那时的我们,也是理解不到的。就这样,在自我的挣扎,和纯纯的初恋中,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日课间,我正在门口悠悠的晒着太阳,望着大地萌生的绿意,悄悄地发着呆。阿海满面愁容地从前面那栋教室,慢吞吞走来找我。当时我心里就拧了个劲儿,看来这是又出事了?
“咋啦?走个路都没精打采的,丢钱了还是丢人了?”我带着怒色,问道。
他在我身前站定,说:“哥,又…有人和我过不去!”
“我去,啥意思?你班同学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么?咋又出来一个挑事的。说说过程!”我又是气阿海的懦弱,又是气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是这样的。我班班主任选派我当宿舍长,一直都管理的挺好的。可是这学期从外校转来一个学生,住我们宿舍。这小子洗脚水从来不自己倒,都是第二天值日生看不下去了,替他倒的。今天早上,我让他自己倒,他说我管闲事,还骂了我。我就堵着门口,不让他出去,他就踹了我一脚,走了。”他吭哧瘪肚地说着,我是怒从心中起啊!
“别告诉我,这次又没还手!”我狠狠的盯着阿海问道。
他摇摇头,说:“当时我倒在地上了,没来得及…”
“行啦,你这点出息,气死我了。告诉你,这是我最后帮你一次,以后再有这种事,有多远你滚多远!你自己不提气,不厉害点,谁能管你一辈子呀?”我气的竟有些无奈了,接着说:“今天是周六,下午学校让咱们出校门。你替我约他,就说我找他,不敢来的话,就等着继续转学吧!”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他有些喜出望外。
我瞪了他一眼,说:“回去吧,准备下午还手。”
他应了一声,向自己班级走去。
还没等走多远,我又冲他喊了一句:“你自己以后长点心,别总这么孬种!谁生下来,也不是为了挨欺负的。”
他回头冲我笑笑,算是回应。
老朱听我喊这话,拎着钢笔,从教室里出来,问道:“咋了?我看阿海找你呢!”
“还得替他解决问题,唉,这小子啥时候能让人省心呢?”我摇摇头,自顾自地说着。
当天下午,其实二姐她们约了我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饭的,但因为是有事在身,我们三在下课铃的响起时,就冲出了教室,没办法赴吃饭之约。以至于我们七兄妹啊,至今也没正经的坐在一起吃过饭!在我们七个亲切而纯真的感情里,这真是个遗憾。
校外那个叫“南方化妆品商行”的拐弯处,就是寒假前,我和锋唱串烧的那个外置楼梯处,阿海领着那不倒洗脚水的男生,找到了我们三个。
“嘿,哥们,认识我们吗?”我率先歪着头问。
他很**地摇摇头。
老大这就不爽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说:“这回认识了吧!在咱们高一,不认识我们的少数,一看你就像新来的。装什么傻?”
他捂着脸,忍着疼问道:“你们找我来,啥意思?”
“呵呵,你挺有意思啊!”老朱被他弄乐了,说:“阿海是我们兄弟,听说你早上因为洗脚水的事,跟他闹了点别扭,对吗?”
“嗯,有这事!怎么着?”他倒有些威武不屈。
我哼了一声,帮他整理整理衣领子,慢慢的说:“有这事就行。我们呢,也不喜欢欺负人,但是兄弟被欺负了,又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你踹了他一脚,我就让他加倍还回来。你看咋样?”
他扭过头去,不看我们,也不说话。我嘴角斜笑,说:“阿海,动手吧!”
阿海很听话,估计也憋了很久了,上去就是“铛铛”两脚,不过看来力道不是很大,感觉对方根本没怎么疼呢?可以有言在先了,我也不好继续追究了。
“他还完手了,我可以走了吧?”那男孩问道。
“当然可以,再见!”我耸耸肩,说:“记住,我叫田旭,不服气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他拍了拍腿上的脚印,蔫头耷拉脑的走了。
我拍了一下阿海的头,说:“你没吃饭呀,打个人都使不上劲。你看人家,虽然也没还手,但起码像回事呀!”
阿海挠挠头,不知所措。我也是无奈,就让他自己去溜达了。而我们仨呢,找他们四姐妹也找不到,就随便吃了点东西,回了学校。
这天晚上,是没有自习的。但是上自习的时间,大家必须回到学校,可以在班级里看看电视,也可以在学校随便溜达。老大去找萌姐约会了,老朱呢,从校外买了些香蕉,等颖姐从门前路过,他一伸手递出去,颖姐接过来,就那么平静地回了班级。
我这就看不下去了,把老朱拉大一边开始审问:“你就是这么追女孩子的?啥也不说,递了东西回头就走呀!就没啥话说?”
他尴尬的说:“说啥呀,他知道我啥意思,我也知道她啥意思,这就够了呗!还图啥?再说,你大姐的个性,你还不了解么?我跟她说话,她都不一定理我。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我想想也是,颖姐向来是高贵冷艳型的。就是我想帮老朱,都找不到突破口!更重要的,我是她亲表弟啊,又不能太站在老朱这边。想想他俩,我也是无奈的很!
正不知道该安慰老朱,还是鼓励他的时候,颖姐在门口喊了我一声。
我跑出去问:“大姐,找我啥事呀?”
她塞给我几根香蕉,明显是老朱刚送她的,她分了些给我。她说:“没事,给你点好吃的!”
我极其尴尬的结果香蕉,苦笑着说:“谢谢大姐!”
然后目送颖姐回班级,我也无奈的转身进屋。
“喏,请你吃根香蕉!”我把香蕉甩给老朱一根。
他惊讶地看着我,说:“你大姐给你的,我就不分享了,我怕…噎着!”
“滚犊子!”我笑着骂他,说:“好吃的,一定要分享啊,不然我多不够意思呀!吃吧吃吧,花了一回钱,总得捞回来点吧!”
见他抄起课本要打我,我赶紧溜之大吉。
一边吃掉最后一口香蕉,我一边在想,凌驰去了哪里呢?周六下午是约会的时候,这家伙咋不见人影呢?就忍心让我这么形单影只,孤零零的晃悠么?想着想着,我就朝着篮球场走去。实在是无聊啊,我又找不到凌驰,心想不如就在那摸黑投投篮,释放一下青春荷尔蒙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离球场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三五个身影,在那“砰砰”地拍着球,砸着篮筐子。听着这声音,我突然很兴奋!因为关注NBA,所以对篮球感觉老亲切了,虽然技术不咋地,但也算狂热爱好者。每次心情不好了,又睡不着觉,打打篮球之后,我就会觉得舒服好多。
就在我要冲向篮球场,拥抱篮球的时候,突然听到凌驰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在那个没人光顾的球架子处,不只有她,还有淑婉和一个男生。
只听到凌驰对那男生说:“其实,事情或许没你想的那么悲观,你应该努力改变自己,阳光点面对发生的一切。”
淑婉也是随声附和。
“谢谢你们陪我,有你们我真的很开心。说出来,心里好多了!”说话的是一个很文艺的男生,他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也是文艺委员。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他,其实他为人应该也不错,但我和他不是朋友。
看他们在一起,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我突然心里一阵郁闷。凌驰,我亲爱的三姐,这样一个难得的浪漫周末,没有陪我,而是在这里听另外一个男生伤春悲秋?作为她的男朋友,我算什么?
越想越气,吃醋后的男人,都是傻傻的,而且常常会有惊人之举。我抬腿,就一脚踹在了一个离他们不远的篮球架子上,发泄着我无法遏制的烦闷之情。满脑子问号,就一个问题:问什么凌驰陪她不陪我?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