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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落幕

无忧公子心中万分自信,全身内力急速灌入于右手之上,右手之上由于内力急如喷潮般的涌入,在无匹内力的加持之下,其右手显得微微膨胀了三分。

无忧公子太自负了,他自信已经找到赵连城的真身所在,所以不留一丝内力布防周身其他部位。欲要将赵连城就此刺穿。不过想来,无忧公子也有其骄傲的资本。他最大的依仗不仅仅是他高绝的武艺,更兼是他超群的智计,与超强的与之危险的能力。这种能力曾经无数次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所以,无忧公子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况且,若连自己都怀疑的话,无忧公子只怕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堪称一代武林名宿。强者有这个自负的资本。

只是这一次,是否又和以前一样呢?一切尚未可知。无忧公子全身的内息,尽数倾泻在来袭之人的身上。晶莹的扇骨,透体而出。

围观众人惊骇的望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扇骨虽然透体而出,可是却没有一丝鲜血从人影之内流出。没有鲜血,更没有预想中的惨叫,旋即无忧公子的手臂整个的自其中一个赵连城的身体穿透而出。

“要糟!”无忧公子此刻的心里惊骇欲绝。眼中瞳孔狠狠缩成一条直线。

只是晚了片刻。无忧公子感觉胸口一阵大力传来。瞬间,浑身一麻。电光火石之间,赵连城笔挺的身子,与无忧公子雪白的衣袂错身而过。寂静之中传来“嚓”的一声。两人错开十余丈,双方背身向里。

“为什么?”无忧公子淡漠的问道,其声音好似从万年寒涧中传出。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你太自负了!”赵连城雄浑的声音之中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态。

“呵呵,真是有点不甘心呢!”无忧公子轻声笑道。声音中似乎掺杂着一丝似解脱般的轻快。

黑夜之中,一根血柱自无忧公子头顶欢快喷出。鲜艳的红,将漆黑的夜染得格外的绚丽。喷射的血柱仿佛炫丽的烟火,在夜幕之中急速升腾,而后缓缓炸裂,空中飘起一阵迷蒙的血雨。

“滴答,滴答”的血雨,落在草地,落在城墙,落在众人热衣襟,更滴落在了众人颤动的心中。诸人心里顿时一片惊涛骇浪。太暴力了,不过,也太美了。美得绚丽夺目,美得让人沉迷至中。

血柱终于喷射涸尽,无忧公子站的笔直的身子,直挺挺的摔落在地。寂静的夜空之中,“砰”的一声尸体落地之音狠狠的砸在诸人心中。

赵连城此刻枯瘦的老脸之上,一阵清白交替,显得刹是精彩。喉间一甜,一口热血压抑不住,就要喷射而出。赵连城急忙忙调动翻涌的内息,狠狠将汹涌的感觉死死压住,而后静静调戏。

方才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和冒着极大的危险,才能完成这夺目的一击。

不管是调动急速的身法,亦或者是发出迅猛的内息,都需要雄浑的内力支持。而且,为了躲过无忧公子堪称可怕的感知能力,更是在高速奔驰的半空之中,瞬间,散去凝聚的所有内力,只靠惯性将身子弹射而出。由于极动到极静的瞬间转换。奔涌的内息差点就要将他的丹田之中绞的一片粉碎。丹田是习武之人最大的死关,若是丹田被破,那么被破之人除了武功尽废之外,还是武功尽废。绝对没有第三种结果,所以,他冒的险是巨大的,他在赌,赌无忧公子不会躲开,赌他的自负。结果他赢了。他赢在了人性之上,而无忧则死在人性之上。不管如何,江湖从来都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胜者立于顶尖,享受一众膜拜。而败者,则失去生命,所拥有的一切也将烟消云散。不管如何,江湖不计手段,只论成败。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那具扑腾倒地的白衣尸体,心中一阵复杂。一代武林明宿就此陨落。所谓的声名,所谓的绝世天资,以及盖世武艺。就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一入江湖深似海,从自命运不由己。无忧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而每一个踏入江湖的人,也是做好了准备。

自此,江湖之中,再不复有公子无忧之名。留下的只是一段段零散的传说。辉煌的战绩,血腥的杀戮。这便是江湖,是每个逐梦者向往的江湖,或是成就一代声名,或是埋尸荒野,无人知晓!

怔怔的望着面前扑腾倒地的身影,前面圣母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兔死狐悲之感。她虽然与无忧公子没有什么交情,这与交情无关,只因为同时习武之人。

“千面圣母,你还不束手就擒?”林破蒙望着眼前俏生生的千面圣母,斥声喝道。

“罢了,罢了。以一对一我尚且不敌,再加上赵连城那老鬼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江湖啊,终究不是我们女子该涉足的,待得此间事了,我也去寻个隐秘之地,了此残生吧。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倦了,也厌了。”想到此处。千面圣母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无忧公子的死,让她寻得了一丝感悟,活着,就不容易啊。

“老匹夫,也罢,我就此收手吧,别了,诸位!”千面圣母环顾四周,一口内息提上就要跳将出去。

“等等!”林破梦急声说道。

“莫非,你还想斩尽杀绝不成?”千面圣母双目一凛,眼中寒芒毕露。

“圣母误会了,还请圣母将清儿还于孤,孤自保圣母安然退去。”太子紧紧的盯着千面圣母俏生生的脸庞缓缓自人群中行来。

“城外东庙,太子自寻去。”千面圣母淡然说道。

“既如此,还请圣母与我等共走一遭吧。”太子沉声说道。

“怎地,真当我奈何不了你们。”千面圣母内劲狠狠一提,就要出手而出,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卸去全身功力,双脚狠狠一跺地面无奈叹道:“也罢,此事因我而起,就因我而结吧!”

太子,赵连城,以及林破蒙三人向着城外而去。

“师尊,前面有座破庙哎,我们不如去歇息片刻吧?”一个相貌清秀的道童拉着身旁老道的衣襟说道。

这由远方行来的二人俱着青白相间的道袍,那老道士长须飘散,银发飘舞。好似那神仙中人,由画中走来一般,一派仙风道骨,而一旁的小道童则是俊秀的一塌糊涂。

“唔,明月,我的酒你可藏好了?这次可要带足百年的量!”老道扶着长须笑着说道。这人倒是好大的口气,百年的量,估计你都变成黄土了吧。

“呵呵,那是自然,师尊都在这儿呢。”一旁的小道童闻言却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好一个,俊俏的男童!

“师尊,也不是我说你,这下界有什么好玩的嘛?你偏偏喜欢在这红尘中历练,依我看啊...唔....唔..唔。”俊秀小道童一口话还未说完,便从旁边伸出一只晶莹如玉般的手掌紧紧捂住。

“你这个混小子,别老提什么上界,下界的若是被巡查队的人听着了咱们师徒都得紧闭千年!”老道松开道童的手摇头叹道。

“师...师..师尊,不是我说你...执法队都在天界,说了,他们也听不到呐!”俊秀道童呼哧的喘着粗气道,心中一时有些气闷,狠狠一瞪眼身旁的老道,旋即偏过头去,不再搭理一旁的老道。

“为师,那不是着急嘛?对吧?额.哈哈。”老道讪笑着说道。

“哼,不和你说了,以后别来我这拿酒喝。”俊秀道童一瞪眼身旁的老道说道。

“那个,那个好徒儿,你不是累了吗?前面有座庙,我们进去歇歇哈。”老道有些讨好的笑道,这一幕真是反常,徒弟竟然要挟起来了师傅。

只见此刻的两人脚不着地,急速的向着前方百里滑去,势若流星。这绝不是轻功可以做到的?况且之前百里远小道童就能看见这坡面,莫非真的是传言中的神仙中人?

“明儿,你听?”老道说道。

“师傅,听什么啊?你又搞什么鬼!”明月一瞪眼说道。

“有婴孩的呼吸之声。”老道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将藏身于破旧佛像之后的婴孩抱起,只见这婴孩不哭不闹,正眼睛瞪着眼前的老道,两颗眼睛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瞪得扑闪扑闪的。

“师傅,你又从哪偷来的小孩,赶紧将人家送回去。”话未说完,便是头上爱了一个爆栗。

“混账,师傅是这种人吗?这个孩子被孤零零的丢在此地,想来是被人遗弃的。”

“啊?师傅,那可怎么办?”明月瞪着一双弯弯的眼睛,眼神之中一片同情。自己虽然无父无母,可是有师尊的疼爱,哪像这个小孩,明明有人生出,却将他丢弃走。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哎哟,哎呦,小家伙反了天了。”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晶莹的童子尿自襁褓之中喷射而出,糊了老道一脸水珠。

“哈哈,师傅,这个小弟弟好可爱,我们将他带走吧。”明月期待的望着老道说道。

“那怎么行,这婴孩是下界之人!”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你看他一个人好可怜,万一冻死了怎么办?”

“世上冻死的可怜之人何其之多,你管的过来吗?”

“师傅,你不是说,出家之人讲究因果循环吗?遇着他便是因,师傅有因就要结出果,这是你教我的。”

“哎,罢了,罢了。因果循环,出家人本心不能蒙垢啊!”仔细思索了片刻,老道抱起手中的婴儿对着一旁的明月说道:“明儿,我们走!”旋即,两人诡异的消失在这边空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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