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霜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君昱,随后压下满心的愤怒,福身退去。
换成一身绿衣的君子霜看着君昱与君子卿说笑着离开,双手紧紧的拉着裙角,怨毒地怒视他们的背影。
真真是父女情深啊!难道我就不是他的女儿么?怎得这般偏心!君子卿!君子卿!还是御赐的名儿啊!长乐郡主?从小被父王和皇上捧在手里,像个公主一样。那我又算得了什么?
“霜儿?你还不走么”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君子霜的臆想。
君子霜转身视之,看到一身姿曼妙的妇女,这正自己的娘亲—竹纤,正担心的看着自己,竟不觉生出几分怒意,如若她不是一个卑贱的妾,而是正妃,那君子卿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她的字,她的号,父亲的爱,这莫大的殊荣……
君子霜重重地瞪了一眼竹纤,缓步走上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竹纤呆愣在原地,半响,不由的落泪……
留仙山皇家行宫
君子卿一行人刚步入正殿,便看见一个嬷嬷样的妇人向他们走来,并福了福身“奴婢参加君王爷,君王妃,长乐郡主。”
君昱大手一挥,“免礼。”
那嬷嬷缓缓起身,对着君子卿一拜,“长乐郡主,皇后娘娘有请。”
君子卿微微皱眉,她与这皇后并无太多交集,她只知这皇后闺名为“沐月”是开国功臣之后沐大将军之女,这皇后之位乃是她父亲以五十万兵马为嫁换得的。
据说这沐月与皇上帝轩青梅竹马,皇上曾许诺她十里红妆相聘,娶她为唯一之妻,沐月亦是爱慕了他十年,不料,在帝轩二十及冠时带回来了一民间女子,名曰秋慧。就是当今惠妃,原为医人之女,不会言语,有一张好样貌和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帝轩本要立她为后,却不料,沐月却横插一脚,帝轩虽封她为后却不待见她。
沐月曾为帝轩诞下一子,名曰“帝墨陵”,却在几年前不慎跌落池塘,救起后发烧而亡。想到着君子卿不免轻叹了一口气,这帝墨陵死后,帝轩连去看一眼都没有……
此后沐月病了整整三年,最近才微微好转。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本以为这帝轩是爱自己的良人,将一颗芳心毫无保留都给了他,却不曾想这帝轩辕却是这般对她。哎!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帝王是钟情?
置身于这感情纠葛中,孰对孰错,谁又能分清明白呢?
想着,竟不觉已到了皇后的行宫——永朝宫
跟着嬷嬷走到殿门前——那朱红的大门锁住的又是谁的青春?
那嬷嬷停了下来打开殿门,对着君子卿做一个请的动作,君子卿对她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进去。
殿内依旧是金雕玉琢,华贵无比,在最高处的那个女子没有君子卿所想象的的雍柔华贵,却是道不尽,说不出的凄凉。
沐月一袭皇后正装,头梳鬓发缀金电银,独独那发中的一只木簪分外突兀,两支华贵的镂刻金凤栩栩如生。是啊!那金簪都栩栩如生,但人却是苍白如纸,无神无韵,双眼空洞。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摔下,不免让人十分心酸。
君子卿身旁的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对着高座上的沐月轻呼几声,“娘娘!永乐郡主来了!娘娘……”
沐月无神的双眼看向了君子卿,君子卿立马倾了倾身子:“子卿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沐月对着君子卿浅浅一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好不美丽,“平身,子卿?你看我漂亮么?轩哥哥以前说最喜欢看我笑了……”
君子卿一愣,亦对她一笑,“娘娘很美丽!”
听此言,沐月无神的眼里闪过一抹光,随后又黯淡下去“那为什么轩哥哥不来找我呢?他说过要十里红妆娶我的啊!”沐月一个人嘀咕着。
君子卿看向身边的嬷嬷,“皇后娘娘怎的成了这样?”
那嬷嬷跪在了君子卿身前,君子卿一愣,立马去拉她,嬷嬷在地上连着瞌好几下,“郡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求您了……”
君子卿看了看高处的沐月,又看了看嬷嬷,“有什么可以帮的,我自当会帮。”
“郡主求您让娘娘做您及笄的正宾!”
“什么?!这……这是为何?”君子卿十分不解。
无言,那嬷嬷站起来,走到沐月身边,一边为她整理衣物,一边说道“娘娘,子卿小姐要及笄了,你可以去给她梳头么?”
沐月迷茫的看着嬷嬷,“子卿?梳头?及笄?”随后像是想起什么,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好啊!及笄,轩哥哥及笄时送我的发簪……”
君子卿这才明了这嬷嬷是想了了主子的最后一丝心愿……
君子卿走出了永朝宫,回头看了看这永朝宫,想着看到的一切,叹了一口气,这宫殿纵使再怎么华贵也盖不住里面的孤独寂寥与……悲苦……
琉璃红瓦水晶宫……锁妾千载泪悠悠……君却不知妾心苦……未央笙歌旧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