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我爹说了,不考上武状元,就不给你娶我的机会嘛。哎……你别拉着我走啊。”
我看着跟前活力四射的这对小情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此时,女子突然回头对我说道:“那个玉佩那位公子说,你别在腰间,等会他会派人接你回去的。”
雯雯言语刚落,男子便是说道:“你说你怎么嘴边老是挂着那位公子啊?你未来夫婿在你眼前呢,就不怕我派人打他嘛?”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
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我看着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这般美好的年纪,这般美好的爱情,确实有足够让人羡慕的理由。
可回头想想自己那千疮百孔的人生,所有的幸福感戛然而止。
叹了一口气,回眸继续看着舞龙般的人群。
那玉佩挂坠,应该是皇室的,所以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何以凡一声令下,就会有朝政的人就会将我带回皇宫吧。
思量着,暂时我除了跟在何以凡的身边别无选择,还是乖乖别到了腰间,然后融入那个陌生的帝都里去。
到了子时模样,街面上的人,骤然减少了不少。
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不少摊店已经在收拾铺子了。
这么热闹的一个节日,怎么说冷清就冷清了?
斜光余角里,我见一个老婆婆在无人的弄堂,摆弄着一口铁锅,手中那些一些黄纸。好奇心使然,毫不犹豫的直接朝那边走去。
“老婆婆,你在弄什么?”
话音刚落,她便是犹如吓了一跳般,身体猛然一震。从半蹲的状态直接站直,面色一瞬间刷白。瞥见站在身后的人是我,目光、表情里,才回了一丝血色。
“哎哟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大半晚上不回家,跑这里来吓老婆子哦。”
我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只是过来看看您在做什么。”
“我在给孤魂野鬼门烧纸钱呢。哎,姑娘,你怎么不回家啊。这都快凌晨了!你父母该着急了!”
听她关心,我胡乱扯了个父母不在这边的理由。而更多的注意力,倒是她前半句说的:“你刚才说,要给孤魂野鬼烧纸钱?”
“是的呀,今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的一天。所有亡故的人,都会回家拿子孙们烧的纸钱。这孤魂野鬼也看中这一天,所以会去抢那些人的钱。你说一个在外面飘荡了那么久,一个在里面关了那么久,哪个厉害啦?”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孤魂野鬼吧。”
“是的呀,所以我就给他们烧些纸钱。好让他们不要去抢我们家老头子的钱。老头子生前苦的,死后我只想让他舒服点。”
“这孤魂野鬼是怎么来的?”照理说,每个人在生的时候,肯定都会有家人,又怎么会在死后没有人纪念呢?
老婆婆一边给我解释,一边将带来的黄纸,放了一些在铁锅里面。
“就是死在外面的,家里人不知道,或者死了找不回家里路的那种,那样就算家里烧了纸钱,也是收不到,要抢别人的。哎姑娘,你家有没有失踪的人?要不要烧一点?”
我被她神神叨叨的言语,说的有些愣神。
看着那些个黄纸放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或许,我可以趁着今天,给拓跋楚也烧一点。
我学着她的样子,将捆绑黄纸的绷带解开,随后依次摊开放在了铁锅里面,拿起其中一张,用火心点燃:“拓跋楚,如果你真的在我身边,那就把这些钱收了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原谅我现在……做的那些对不起你的事。”
说完心里的愿望,便是将这张承载了愿望的火引子投到铁锅里面。
老婆婆还在我旁边,叽里咕噜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被我点燃的黄纸们,在铁锅里噼里啪啦燃烧着。
火光四溢,倒映在我的眸光。就在我看的出神时,一抹燃烧的烟火钻入了我的鼻尖。
瞬间,我便是被它呛的闭上了眼睛打喷嚏。
也就在这时,身后陡然响起了拓跋楚的声音。
“芯一。”
这……
我突然间浑身紧绷着身子,朝后面看去。
他的声音,我怎么会听错。
然而就在我回头的瞬间,便是看到弄堂的口子上,飘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拓跋楚?
我全然不顾眼前还在默默祈祷的老婆婆,立马拔腿而跑。
“拓跋楚,拓跋楚你等我!”我一边叫喊一边朝外面跑去。
可明明进来时不深的弄堂,我感觉自己跑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的声音不停的充斥在我耳边。
他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吗?我们以前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随便说说的吗?”
“没有,没有!”我的心底呐喊,可脚上的步伐,却是越来越重。
就在我觉得浑身吃力到想要晕倒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被别人从水里拎起来一般,瞬间消失了积压在身上的液体,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意识混乱的当口儿,我看着拽住我胳膊的大齐官兵。
原来,我已经跑出了弄堂。
“小姐,小姐你跑哪儿去了?害的我们好找!”官兵问道。
我皱眉吃力的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随后指了指弄堂:“我在里面烧纸啊。”
话音刚落,另一个官兵便是接了话茬:“这弄堂里三年前的今天烧死了一个给自家老头子烧纸钱的婆婆,她该不是见鬼了吧?”
我不大信,回眸朝弄堂里看去。
最里面,依旧摆着一口铁锅,铁锅里烧尽的黄纸,闪烁着如星星般的火星子。而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包括陪我一起烧纸的老婆婆……
来不及思考婆婆去了哪里,我便是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大齐的皇宫中。
只是现在待的房间,一眼便可以看出不是何以凡的寝殿。和何以凡寝殿的装扮,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一张没有漆色的四方桌,一床摇摇欲坠的木头床,只是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倒还是最好的蚕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