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忒是脏乱,灰暗暗黑沉沉。
夭娆便施了法术,手心立时出现一支忽明忽灭的火烛。
“话说这一路下来,哪来儿的老鼠蟑螂?”似锦撇了撇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若你出圈试试?”夭娆淡晒道,恍如不经意间捏了一诀。
似锦轻轻伸了一只脚。
‘吱吱——’
“啊,老鼠!”继而又缩了回来。
似锦抚额,这让她一有轻微洁癖的孩纸怎么活!
“好了,你不必再说,我信你!我真信你了!”似锦扑了上去,死死拽住夭娆衣角,“你你你,慢点走!”
“嗯。”夭娆步子顿了一顿,步伐缓了一缓,鼠叫这便顷刻停歇。
“咦,怎么就停了呢?”
“许是鼠也看这脏乱,不愿呆下去呢?”
“哦。”似锦思量了一番,虽仍觉怪哉,但却说不上哪里奇怪,便打消了疑心。
在许多年后,
似锦回顾了往事,叹曰:话说当时我怎能这么单纯!
待夭娆用法术将四周打扫的干净清爽些,似锦便伸了手东翻翻西找找。
“东海夜明珠?不是。”扔了。
“千年灵芝?不是。”扔了。
“天山雪莲?不是。”再扔了。
“到底在哪儿啊,这些都什么跟什么?”似锦转得晕乎乎啊晕乎乎。
夭娆将烛燃得明亮些,悠悠道,“找不到?”
“找不到啊。”
似锦将东西都叠好,“不见了啊。”回头去看夭娆,“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放的还都是些杂货,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你在找这个么?”夭娆自袖中取出一物,碧绿通透圆润润,珠子般大小。
“就是它,怎么在你那儿?”似锦伸爪去抢。
可是夭娆将珠子存放在一檀木盒子里,这盒子除非主人愿意开,他人绝是轻易开不了的,所以她抢不到啊抢不到。
“你还我。”
似锦一看夭娆那堆起的笑便觉得没好心,纠结对手指,“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夭娆含笑,似锦如何看如何这笑如何不顺眼,只听夭娆道,“我要那牌匾。”
似锦:“你要它有什么用?”
这厮果真不安好心。
“你只需知道,你是要这丹丸还是牌匾?”
似锦叹了口气,纠结的难以附加,最终决定了,还是仙命比较重要,于是认命了,“丹丸。”
夭娆取出一锦袋,将牌匾装入袋子,继而那袋子逐渐缩小,小到可轻易放在袖子里,便将檀木盒子打开,丹丸悬浮在半空,最终落在似锦掌心。
似锦顶讨厌这古怪气氛,她早想离夭娆远些了,如今这丹丸找也找着了,待夭娆缓步到了门口,再关了门,便扁扁嘴,逃也似的跑了。
夭娆懒懒哈欠一声。
“锦池,我还有一言奉告,你且听不听?”
似锦才不管,到底准没好事,不听也罢,是以脚步不停。
“七日后午时,我在锦池湖畔等你。”
她依旧不停的跑,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夭娆淡然,反正终究还会来找他的。
似锦跑了会儿子,跑累了,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心下暗自思索,那时夭娆所说,究竟所谓何事呢?
揣测思量间便回到了大殿,她急急将那丹丸和水与阿芗咽下,松了口气,这下总无妨了吧?
似锦安然漫步,直至寝殿。
寝殿鸦雀无声,唯有几株花束赫然栽在瓶里,正值花季,盈盈动人。
迎面一片素白,因似锦有轻微洁癖,故而喜欢清爽白色,所以四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眼望去通目素白。
奔波困扰了一天,她困倦阖眸,睡得一塌糊涂。
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阿芗自然清醒过来,只不知为何,整日对着天花板发呆,谁来都不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数日,似锦以为许是他初醒,脑袋浑浊,不甚清晰,过几日便好了,可几日后依旧如此。
似锦略有些不放心,一两日还可说得过去,这都整整七天了,没有半点儿清醒的迹象。
似锦怒,莫非是夭娆在丹药里动了什么手脚?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说不通理由。
不若当面问个清楚。
似锦满怀心事,但想到那时夭娆的七日之约,又生生忍下腾腾怒气,好不容易憋到了午时,‘嗖’一声站了起来。
“来了?”
似锦到了之时,夭娆正翩翩站在湖心亭顶,一袭红衣煞是耀眼,面容绝美,长发垂在胸前,好不妖孽。故而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地方,也能叫人一眼认出。
“阿芗他怎么回事?你究竟在药丸里动了什么手脚?”
“阿芗?谁?你是说,那个吃了丹丸的么?”夭娆无辜,仿佛无知的孩童,只是怎么看怎么虚伪,“我又与他不甚熟悉,我害他做什么?自找麻烦么?”
“这要问你自己。”
“我做了什么?让我想想。”夭娆皱着眉头,如同真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啊,那丹药不是你喂的么?”
“那你如何知晓他七日后会引发这种状况?”
“嗯,他七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我姑且不知。”夭娆顿了一顿,“不过,我知他断然是会出现什么异于往常的事情。”
“两者有何区别?”
“字面上的区别。”夭娆淡声道。
“那你...”
夭娆不再笑了,温和道,“问题出在那丹药本身,那丹药的确是天山所制圣品丹药不错,可那到底是丹药,纵是圣品,放个几百年...”
似锦抽了一抽,“你不会想要告诉我,那丹药过期了吧?”
“不错。好在这是圣品丹药,纵是过期也仍有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重大伤害,所以,这病,只治了一半。”夭娆把玩着檀木盒子,“要想根治,只怕还需再去天山一趟。”
“去天山?”似锦晕,“这么远?”
“所以说,你只能带着那仙跑一趟天山,而不能直接让天山送药来,待叫人将这信息传给天山,再把药从天山送来,只怕那染病的仙早已病情恶化,入了轮回。”夭娆并从不在意那仙的死活,故而笑得轻松。
“好吧。”似锦恨恨地想,腾蛇干嘛无端将阿芗送与她啊?除了长得萌了些,柔柔弱弱的麻烦死了。
嗷嗷,她最讨厌麻烦了啊。
似锦那叫个不满啊不满。
于是她愤愤决定,回头非但要把阿芗美人扔回去,继而再一把掐死腾蛇。
似锦撇了撇嘴,哼,反正腾蛇也不值几个钱,死了就死了,她也没什么损失。
夭娆将胸前长发绕在指尖,垂眸,似笑非笑,“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