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那里故弄玄虚?”
客栈掌柜循声望向那张在一众虎贲卫拼死护卫下的桌子,同时一挥手示意那十余名客栈的伙计呈半圆状围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
一众虎贲卫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向两侧退了开去,显露出了那还做那个桌子上一名身着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这个白衣锦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夜望。此时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还伸出竹筷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嘴中,嚼得津津有味。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哈哈哈——”
客栈掌柜一望见慕容夜望神色之中一丝紧张当即松缓了下来,放肆的仰天长笑道。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方才慕容夜望一直被一种虎贲卫簇拥护卫着,几乎没有什么施展的空间,如今见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祁山军士的尸体脸色当即猛的沉了下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若是你现在跪下来给大爷认个错,或许还能赏你个痛快的死法,如若不然定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客栈掌柜眼见慕容夜望语气如此之大,当即撇开了身受重伤的李州和周松,径直向着其走了过来恶狠狠的威胁道。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即便是没有中酥骨散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着十余名伙计。
“那就看看会是谁死罢!”
慕容夜望话音未落,长剑已经铮鸣一声出鞘,犹如匹练一般向着客栈掌柜刺了过去。
客栈掌柜初时还当慕容夜望只是在逞口舌之利,并没有多少戒备,此时见到后者猝然出剑,便也顾不上搭话,向后一跃便退开了丈余。
慕容夜望身形没有丝毫的停顿,速度比起客栈掌柜退开的四度丝毫不慢,直直的刺向其咽喉。
“怎么会这么快!?”
客栈掌柜眼见自己向后一跃非但没有拉开与慕容夜望的的距离,反倒又让其逼近了一分,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原本他是想先避开这一击之后再徐图反击,如今适得其反,竟是让慕容夜望压的喘不过气来。
慕容夜望这一剑确实只是平淡无常的一剑,但也正是因为抛却了那些复杂的变化,再辅之其迅捷的身法,相当实力之间的对手着实是避无可避。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这般嚣张!?”
客栈掌柜眼见已经是避无可避,当即心一横手中的缅刀一个翻转便迎着封架了上来。
眼见其迎了上来,慕容夜望古井不波的双眸之中依旧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泛着白芒的长剑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取其咽喉。
不过那名客栈掌柜也着实并非泛泛之辈,眼见慕容夜望手中的长剑不似凡物,不敢以自己的缅刀硬接,在两者眼看便要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刀势却是蓦地一变,在长剑剑背上一拍,借势向一侧退了开去。
“这一式躲得当真是妙!”
慕容夜望眼见客栈掌柜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自己的这一剑,心中也是不禁暗自惊叹其刀法之娴熟,随后剑锋反转施展开了一路飘渺剑法再度向其攻了过去。
那名客栈掌柜方才避开慕容夜望的那一剑也是借着有几分运气,刚一落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又见一大片剑影笼罩了过来。
“真当老子怵你啊!”
那名客栈掌柜也是漠北一个成名的人物,手中一口缅刀使得精绝无双,人称“搜魂刀钱三”,如今在慕容夜望手里一退再退,心中的怒火顿时盛了起来。
眼见慕容夜望的这一片剑影笼罩了过来,钱三当即略一定心神,便施展开缅刀的刀法迎了上去。不过他终究还是忌惮前者手中长剑的威力,并不敢以兵器硬撼,缅刀与长剑一沾即退。
慕容夜望一路飘渺剑法施展开来,剑法剑法之快当真不是一个“疾”字能形容的,漫天的剑影虚虚实实的将钱三笼罩了起来。
钱三纵横漠北数十年了,死在他手下的使剑好手也不在少数,但是今日这般迅疾的剑法当真是头一遭见到。面对着慕容夜望一剑快似一剑、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一口缅刀在他手中也是上下翻飞,见刃拆刃、见招拆招,不一会便拆了三十招有余了。
不过面对迅疾无匹的飘渺剑法,虽然钱三能够勉力支撑上一阵,但是百招之后他便决计挡不住了,这一点他心中很是清楚。眼见慕容夜望剑法连绵不绝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而自己方才接到第四十招之后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当即如之前一般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想要诱使后者上当。
之前李州与钱三交手的时候他便曾在一旁看到了这一诱敌之招,如今后者再度依样画葫芦想要算计自己,慕容夜望自然清楚得很,心念一转便依着其所谓的圈套刺了过去。
“还是太嫩了!”
果不其然,钱三一见自己卖了一个破绽慕容夜望便中计刺了过来,当即缅刀一个兜转便向着后者劈了下来。
见到钱三迫不及待的使出了后招,慕容夜望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冷冽,虚刺的一剑当即反手荡了回来,迎着劈落下来的缅刀削了过去。
“噌——”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钱三手中的那柄缅刀竟是硬生生的断为了两截。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用精钢所铸的宝刀,怎么会、怎么会这般轻易的便折了?”
钱三兀自惊讶的望着自己手中那半截刀身,之前猖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惊疑的神色。
慕容夜望身形一顿落回了地上,望了一眼手中这柄泛着白色光晕的长剑,有看了一眼地上那半截刀身平整的切口,神色之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惊诧。
他手中的这柄刀便是御赐冲霄剑,先前他只是听闻此剑甚是锋利,能够达到削铁如泥的程度,却是没有想到竟是能有这般厉害,削断钱三的那口缅刀,简直就如切豆腐一般。
原本在一旁带着戏谑的神色围观的十余名伙计此时脸上神色也是渐渐起了变化,除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之外,更是多出了一丝惊恐。
“哈哈——你的那柄烂刀在此剑面前算什么?与一块废铜烂铁别无二致!”
李州在周松的搀扶之下退到了一旁,虽然极少见到御赐冲霄剑出鞘,但是此时也是大致认了出来,惊讶之余也忘不了出言讥讽钱三道。
“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钱三眼见自己的缅刀折损在了这里,捧着手中仅剩的那半截刀身,脸上的肌肉不禁都有些扭曲了。陪伴多年的刀对于一个刀客来说那便相当于生命,听得身后李州的讥讽,当即长身一跃便用半截刀身向着其刺了过去。
“将军小心!”
一旁的周松见到钱三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知道是想趁李州中了酥骨散将其杀了,当即虎吼一声挺刀拦在了李州身前。
“滚开!”
钱三清楚自己虽然并不是慕容夜望的对手,但是对付周松却还是绰绰有余,冷冷的呵斥了一声便向着周松劈了过去。
周松虽然左肩的伤口比最初又重了几分,但还是勉力右手挺刀迎了上去。
钱三虽然只剩下了半截刀身,但是身法却是明显要比周松强上几分,几个腾挪之间便已经欺到了其近身之处,半截缅刀此时反而更是如鱼得水。
“给我破!”
钱三凭借着灵巧的身法,不一会便将周松逼得落入了下风,一声清叱之后更是重重的击在了后者手中长刀的刀背上。
周松一个踉跄退开了数步,鲜血顺着右手流了下来,顺着刀身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既然你也想死,那我就先杀了你!”
钱三神色之中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纵身而起便欲再度向周松欺过去。
“先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周松望着停在了自己身前钱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
“你、你们等着,会有、有人替我报、报仇的!”
钱三神色之中带着一丝不甘的低头望了一眼身前那柄自后面透胸而过的长剑,鲜红的鲜血依旧遮掩不了剑身上泛出淡淡的白晕,拼劲最后的力气说道。
“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好问出血炼子的下落的,谁知你却这般着急寻死!”
慕容夜望神色平静的抽出长剑,钱三的身子便无力的倒了下去,手中仍旧紧紧的握着那半截缅刀。
“你们还不放下兵器?”
慕容夜望沾满鲜血的长剑遥指店中那些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伙计,冷冷的喝道。
“嘭——”
一名伙计见势不妙,径直撞开了木窗想要跃入后院逃跑。
“噗——”
还未来得及跑出几步,慕容夜望便如影随形一般的追了上来,一剑刺入其后心,那名伙计一口鲜血喷出,登时倒地身亡。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剩余的那些伙计见状更是吓得魂不守舍了,纷纷将手中的兵器扔到了一旁,齐齐的跪倒了地上求饶道。
“将他们都绑起来!”
慕容夜望清楚,如今除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中了酥骨散,若是这些人一起逃散的话,纵使有三头六臂也追之不及,当即便命令一众虎贲卫先将它们绑起来,待到众人酥骨散的时间过了再从他们的口中审出血炼子的下落。
几名虎贲卫应声从客栈之中寻了几根结实的绳子将这十余人绑了起来,摄于慕容夜望的武功,那十余名伙计没敢有丝毫的反抗,乖乖的任由别人将自己捆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