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经过刚才那一阵毫无目的性的乱奔乱跑,我想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迷路了。
“妈蛋,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迷路了?”夏旖落着急的掐着我的脖子前后猛摇,“又有骷髅来了怎么办?还有刚才那个白布去哪了?我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说——!”
额,脑袋好昏,我似乎看到美丽的天使姐姐来接我了。
“我……说……”我痛苦的挣脱夏旖落的魔爪,“你把我掐死了怎么办啊?现在我们只有看运气摸回去了呗。”
“哼,关键时候掉链子。”夏旖落似乎非常不满我这个建议。
但我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也只有摸回去了吧?怀表我手里头倒是有一枚,但那又不是指南针,没用啊。
沙沙……
“卧槽!”我警觉的抬起头来,“又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树丛里发出的声音。”夏旖落颤抖着说道。
是树丛被碰到而晃动的声音,好像远处有某种生物在游荡似的。
哐哐……哐哐……
还有金属在摩擦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的确是听到了。喂喂,我怎么突然联想到了《死亡空间》里那种怪物就在拐角处爬行的诡异场景?拜托,我的脑子怎么越来越有有想象力了?该死!
不……好像还不仅仅使是些……我似乎还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女人的歌声?甚至还有阴风刮动我头发的破风声?哎等等——“风”就是“风”啊,我给想成“阴风”干嘛?尽添加些恐怖的修饰词,自己吓自己啊。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气氛啊?特别是在这种光线不好的地方,是在是让人进退两难啊。还有啊,为什么树林里会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声音啊?这都怎么一回事啊?
咚……咚……
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楼主……”夏旖落的声线已经开始不稳了,“你是不是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走来?”
“我听到了——我当然听到了!”我憋下一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恐惧,“喂喂,该不是那个骷髅又来了吧?”
“呀——!”
我靠,真不该说这句。夏旖落又抢先一步撒腿跑掉了。
他奶奶的,除了理解班长外,我现在真的有点崇拜学霸了——那么淡定,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我跟夏旖落所见到的是已经被吓傻的学霸?
额,先管不着那么多了,得追上夏旖落再说。
“等我一下!啊”我一边叫喊着,一边跟随者夏旖落的背影狂奔而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跟夏旖落又上演了一出中长跑比赛。
我们的耳边不断流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我们却完全不知道这片树林里到底发生着什么,只是觉得浓重的夜色像腐烂尸体上流出来的血,黯黑冰凉的把世界覆盖得严严实实,而月亮孤独的悬在黑压压的天空上,突然间显得跟冤死女鬼眼角的怨泪似的……不,哪里有什么月亮?我现在在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很尽职的把天空遮挡住了,我应该是看不到月亮的,况且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去看——我已经在胡思乱想了。
对了,手电筒呢?把手电筒的光开大点,这样就……卧槽,手电筒丢了?丢哪去了……糟了,好像是刚才坐下来时放在一边了。
“夏旖落,站住!”我奋力冲前面的夏旖落吼道,此时的我已经害怕到极点了。
可是,夏旖落根本不敢回头,她自顾着向前奔跑,就好像我就是在追赶她的厉鬼似的。
如噩梦般环绕在我耳边的声音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整个树林都回荡着这些令人冒冷汗的音效,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一点一点的掐住我的咽喉,我感觉都快要喘不出气了。
我大着胆子向两旁扫了一眼——妈的,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跟我过不去?
一棵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挂在树枝下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衣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
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楼主……”
又是夏旖落的声音。
但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声音了,我知道它一定是假的,因为真正的夏旖落就在我的前……卧槽,夏旖落呢?
夏旖落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刚才还在我前面啊?
慢着,冷静一点,她一定是跑到了更前面的地方,以至于我现在暂时看不到她了。对,一定是这样没错,我得加把劲追上她才行。
可是,刚才的吊死鬼,我好像看到它的头颅上黏附着黑色的长发——那是一具女尸吧?对了,夏旖落好像也是长发,今夏留好的,大约到肩膀偏下一点的位置,跟具女尸……喂喂,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呸呸呸,我在干什么啊?光线非常暗,我的视野范围非常有限,我不可能把那棵枯树,那具女尸,把这些东西看得如此清楚,以至于每个肉眼不易察觉的细节都在我的心里一一呈现——对了,一定是我的内心在作怪。
我在害怕,但我不知道我所怕事物的真面目。这些未知的东西使我胡思乱想,未知的恐怖使我的内心和脑子不停的编造出一连串我所恐惧的假象,以至于我被自己的想象力扼杀掉了勇气。
然而,即使是弄懂了我害怕的原因——我依旧在害怕。就像是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去,可你就是不能克服你的死亡——我知道我为什么恐惧,可我就是克服不了我的恐惧,从而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直到追上夏旖落为止。
咚!
“啊!”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脚下不稳,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扑摔在地上。
真的差点啃了一嘴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经过我这一摔,四周都安静,或者干脆说是寂静下来了,万籁俱静。
“呼……呼……”我大气不敢出,只是尽力控制着,均匀地换着气,然后观察着四周。
一片以正中央一棵孤树为圆心的林中空地。
“楼主……”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左肩上。
“哇呀呀!”我被吓得一蹦三尺远。
“啊呀!”这只手的主人也被我狠狠的吓了一跳。
“谁,谁啊?”我惊恐的回过头看。
是……夏旖落。
“妈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算是彻底瘫软了,“夏夏,我可算找着你了。话说你别这么整我啊,很吓人的。”
“好好好,算我不对,行了吧?”夏旖落也没力气跟我打嘴仗了。
“嗯……”我随口答应着她。
一阵沉默,我们都没有说话。
“楼主。”夏旖落说道,“说点什么吧,不然……怪吓人的。”
“好吧。”我点点头,“说点什么吧。”
可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几乎都被吓懵了。
“对了,楼主。”夏旖落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题,“怀表还在吧?”
“嗯,还在。”我把怀表紧紧捏在手上,调整着呼吸。
“那就看下表吧。”夏旖落提议道,“看下这会儿多少点了?”
“好的,稍等一下。”我摊开手心,把怀表移到眼前,“夏夏,手电筒还在吧?光线太暗了。”
“嗯,还在。”
“好的,借下光。”
“嗯。”
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线点亮了我的视野,我总算是能够晓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话说鬼故事里闹鬼的经典事件就是午夜十二点,这会儿该不会就是这个时间了吧?
得了吧,又在自己吓自己了。先看表吧。
我:“……”
夏旖落:“楼主你怎么了?”
“夏,夏夏……”我话都说不清楚了,“你相,相信,这个世,世界上,有,有鬼吗?”
“啊?怎么了?”夏旖落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伸到怀表旁边,一个诡异的场景映入我和夏旖落的眼帘。
只见时,分,秒,三个指针,不停地、无序地、发疯地轮转着,就好像不这样做的话,这三个指针就会瞬间碎掉似的——怀表失控了。
“鬼啊!”我跟夏旖落撒腿就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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