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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祭祖(四)

我本来是想帮忙的,不过正好看到这个跟着我们一起来半路又不见了的和尚正站在猪头跟前低声念着什么,就好奇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我,单手合一,说道:“如果不是小僧胆子大,看着眼前这猪头牛头,再被人没由来的突然拍了一下,还不得被施主吓死,善哉善哉。”

我想起昨天这和尚半路上突然地没了,就问他“大师昨天怎么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他听后有些歉意的解释道:“小僧见这车子堵在路上,自己又是内急,本来想告诉两位施主一下,可惜小僧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你们都没有搭理小僧,没有办法,小僧本来想解决完就立刻回来,可惜谁知这道颇滑,一不小心心便掉进了路边的水沟麦地深处,等我再爬上来的时候,两位的车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说不下雨了,但是这天黑夜冷的,前不着地儿后不着村儿,而且全身湿个透地儿,小僧正一筹莫展之际,正好瞧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就走过去一看,车上没人,四周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就想等这车的主人回来,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没有办法,小僧又饿又困又是冷的发抖,就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将这车玻璃敲碎,钻了进去。”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愣,心想那辆车八成就是张颖的车,这和尚没被扒了皮可真是稀奇,不过那车的玻璃都是钢化抗压的玩意儿,这和尚能砸烂看不出来还挺有劲儿的。

我就问和尚后来怎么了?和尚捂着自己后脑勺揉了揉,这才说道:“等小僧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并且被那位厉害的女施主狠狠了揍了一顿,并且要扭送到衙门,幸好有那位和施主一起同行的张施主,不然小僧真的就要吃官司了,后来,那位女施主就将小僧放了,本来小僧砸了人家的车,已经没有颜面再呆在这里,不过听那位女施主说施主你受了伤,这才放不下心,和他们一起来到这里,不过见施主安然无恙,小僧便阿弥陀佛了,小僧思前想后,如果当时有小僧在的话,说不准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我听这和尚说的话挺逗的,听上去好像是从古代来的似的,一直小僧小僧的,而且还将警察局叫衙门,不过这些我倒不是很在意,说起来,和尚做的事情还是有我和张德海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以为他自个儿走了,也不会将张颖的车砸了,不过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觉得有他在和没他在一个样儿,但是心里还有有点小感动,于是就对和尚说:“大师不必自责了,这事儿反正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一点儿事情都没吗?对了,我刚看你对着猪头一直在小声嘀咕什么,不知道大师在说什么?”

和尚单手合一,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小僧我这是在超度这些死去的猪和羊。”他见我有些不以为然,便继续说道:“其实小僧知道小僧这种说法在施主的眼里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但是小僧毕竟是和尚,和尚毕竟叫小僧,尤其是这些刚被宰杀的牲口们,在小僧的眼里,它们虽然已经死了,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但是小僧知道他们死了,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它们死了,但是,唯独它们不知道他们死了,这就好像明明死了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在很久以前死了,还在活蹦乱跳的在生活着,小僧在这里便是在告诉他们,你们已经死了,是不该留在这里。”

我听了好奇,就问和尚:“那大师怎么告诉它们,它们已经死了?”

和尚深呼一口气,转身对着桌子上的猪头,小声嘀咕道:“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我听了一愣,忍不住的想笑,心想这和尚还真逗,说的话做的事都是那么的不同凡响,我见和尚依旧不予余力的超度的这些死去的生灵,就不想再去打搅他,我这刚走了一步,就又被和尚叫住,我问和尚,大师还有什么事儿?难道已经超度完了?

和尚善哉一声,说:“我听女施主说,让施主受伤的那只猴子长得人脸,是不是?”我愣了一下心想他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如实的说道:“是啊,挺奇怪的,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长着人脸的猴子?”

只见和尚悠悠的呼了一声佛号,说:“施主何以见得那就是猴子呢?”他这一问又是让我一愣,我问他不是猴子还能是什么?虽然说长得一副人脸,但是这看上去就是一只猴子啊。

和尚对我说:“小僧以为,他们是人。”

那只猴子是人?这怎么可能,我想了想刚才和尚说的话,实在是荒谬到了极点,就算是长着一副人脸,它依旧是只猴子,绝对不可能是人的,我摇了摇头将和尚这胡乱猜测甩到一边,正好看到张颖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放在案板上面打算开膛破肚,我就走上去打算帮忙,可谁知她一见是我愣是不让我帮忙,说我大病一场就该休息休息,其实我也想休息啊,但是大家都在忙活,我一个人在一片坐着光看,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张颖不让帮那我去别的地方去,可是我转了个大半,愣是没有一个让我帮忙的,我心说,得了,歇就歇着吧,不过让大伯看见了看在我左额头受伤的缘故最多骂我一句,正胡思乱想之际,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丫头的电话,我将手机拿到耳边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对面哭哭啼啼的声音,我问丫头到底怎么了?丫头就骂我“杨小强,你这个混蛋,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个混蛋。”我刚张口说了个不字,对面直接将手机给挂了,我心说怪了,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但是眼下她刚挂了电话,再打那肯定是没法接通,就想了想,和姥姥他们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姥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先将自己现在在哪这事儿和她说了说,她好像知道了也没埋怨我,只是稍微的说了几句,然后我就问姥姥丫头到底怎么了?姥姥也是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对我说,不知道啊,思琪一个人回来后一直在骂你,我问她为什么骂你,她就说你混蛋,我问为什么,她也不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姥姥不懂,不过,等那边事儿了了赶紧回来,我这边还给你处了个对象呢,见见面。我口中恩了一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赶紧将电话给挂了,生怕姥姥再来个长篇大论。

要说祭祖,在我们家族可真算是大事儿,虽说这家里面男人不多,但是这热闹程度绝对是七里八乡最大的稀罕事儿,这一呢,是因为5月7日祭祖,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第二呢,这祭祖不仅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搭台,还请了锣鼓队,舞狮队,不过这都得在祭祖完成之后的事儿了,我其实心里觉得祭祖这么严肃的事情请这些人来有点不妥当,以前和大伯说过,大伯却说不妥什么啊,这不是让大家高兴高兴吗?大家高兴了,地下的老人们看到大家高兴他们不也得高兴吗?这话说的我彻底没声儿。要说这最稀罕的是什么?那还是我大伯和我们几个子侄穿着宽大的道袍祭祖的摸样,这为什么穿道服?大伯就又告诉我们了,说我爷爷是一个很NB很NB的道士,这家业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而且我爷爷还算是半个道士,当然不正统的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一个野和尚还能有个光头呢,更别说半个道士了,我们是他的子孙,虽然说这道术是丁点都没有继承下来,但怎么也得装的像一点啊,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的对大伯说,张德海不是学了点道术吗?大伯却是直接忽视,说,他不算,我现在想想大伯这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他不算还是他学的那点道术不算?至于说张德海所学的道术到底是什么?我只听他说过,反正得了我爷爷的真传,nb的不得了,不过我想想,如果真nb的话,也不会在丫头他哥哪里着了那镜子的道儿,归根到底,这说明张德海还是一个神棍,而且还是一个只会吹牛的神棍,不过,这也就是我心里想想,嘴上还是会喊张大仙人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这胡思乱想间,就听见有人叫我,我扭头一看是张颖在喊我,她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该祭祖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12点了,就赶紧的随着张颖找到了放置道袍的房间,我将门推开就看到里面已经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不用说了,当然你要是让我说名字的话,我除了能立刻叫出张德海这三个字以外,其他两个还得容我想想,对了,一个叫张明,一个叫张奇吧,反正都姓张了,也不外乎叫什么名字了。

我除了和张德海很熟外,和其他两个并不是很熟悉,我们之间也就是带着点亲戚关系,平常也没个来往,一年也就见那个一两面,因此他们见到我后只不过是过来问候了一下,又问了问我的伤口有没有问题便忙自己的事情了,倒是张德海跑到我跟前,对我说:“怎么样?独眼能不能穿衣服?不能,我就帮你穿吧。”这话一说完就伸手扒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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